他很快就回來,旁邊還跟著一個長發女生,鵝蛋臉,杏仁眼,皮膚很白。
“介紹給大家認識一下啊,我表妹,嚴茜。”
聽到姓“yan”,陳濯清整個人才像是有了靈魂,突然抬起頭來。
目光剛好與女生的撞上,他漆黑的眼瞳動了動,眼裡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少有的,他的視線在彆的女生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剛才一直跟他搭話的那個學妹不開心了,直言直語道:“學長,你怎麼看嚴茜學姐不看我啊,你喜歡她那樣的嗎?”
嚴茜是她的直係學姐,又跟她是舞蹈社的成員,所以兩人認識。
陳濯清收回視線,又低下頭去,把手裡的空酒瓶往桌上一放。
聲音是被酒浸染過後的啞:“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他現在需要去洗個臉清醒一下。
但他這下意識回避的的舉動,盛西宇明顯誤會了,以為他終於動了點凡心。
後來回學校時,盛西宇讓自己表妹去扶著陳濯清。
因為他明顯看得出來,嚴茜也對陳濯清有意思。
但嚴茜的手剛碰到陳濯清,就被他躲開:“不用,謝謝。”
嚴茜看他走路時身體都在晃,想去扶他,說話時聲音都放軟了些:“學長,你喝醉了。”
“不用。”他第二次拒絕。
旁邊的盛西宇見他身形不穩要倒下,自己趕緊走過去接住他:“哥們,沒事吧?”
陳濯清搖了搖頭,額邊的濕發還殘留著水珠,襯得那張臉又冷又頹,他嘴裡低喃著:“不是她。”
“不是她?不是誰啊?”
盛西宇聽他口裡一直在念著,突然想到了什麼,趁機問他:“你的那個白月光?”
陳濯清動了動嘴巴,就在盛西宇以為自己就要知道答案時,他問:“白月光,是什麼意思。”
盛西宇:“……”
盛西宇伸出手往上,讓他抬頭看天。
夜色昏黑,皓白的圓月高懸夜空,耀眼萬分,是最亮的那抹光。
正如古埃及神話中的月神,神聖不可侵犯。
“月亮啊,可望不可及的意思。”盛西宇說。
可望不可及。
這五個字,深深地紮進陳濯清心裡。
陳濯清扯出一抹笑,含著嘲意:“是啊。”
她是他可望不可及的月亮。
盛西宇那會才知道,那個自己眼裡一身傲骨的陳濯清,也有如此自卑的時候。
—
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書芸早上說的話比天氣預報還要準,晚上果然下雨了。
顏泠因為看明天要見客戶的資料所以加了會班,出來時天已經黑得徹底。
天空像潑墨般深不見底,細密的雨滴從四麵八方紛紛揚揚地傾瀉下來,在地麵上砸出水珠。
顏泠伸手攔了好幾輛出租車都沒有停下,車內已經載著乘客。
下雨天實在難打車,尤其是晚上。
書芸這時發來信息,問她是不是沒帶傘,自己現在給她送去。
顏泠顧念著書芸的身體,不想她大晚上的一個人出來會有危險,說自己借了同事的傘,等會打車回去。
消息剛發送完,遠處傳來一束燈光。
頃刻間,雨幕染上光線,刺眼得讓顏泠偏了下頭。
再次睜眼時,聽到有車門打開的聲音。
像是有某種預感般,望向那個從車裡走出來的男人。
肩與腰的比例完美,白襯衣黑西褲,穿在他身上彆具個人風格,清雋而矜冷。
瘦長冷白的手執著把黑傘,色彩對比分明強烈,像極致的黑與白融合。
腳下的鞋踏進水坑,步伐直直朝著她這邊的方向。
他人走近後,淅瀝雨滴聲被頭頂的雨傘蓋住,沿著傘麵緩緩滾落,留下水痕,顏泠被籠罩在一片安全區域內。
站在她麵前的男人,是陳濯清。
顏泠仰起淨白的臉看他,水霧般的杏眸映著他的影子。
對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心潮湧動。
“沒帶傘?”
他一開口,氣氛破碎,問了句廢話。
顏泠攤開自己的雙手,眼尾低垂,無奈道:“不明顯嗎。”
有傘她就不用傻傻地站在這裡等了。
陳濯清傾身靠近,減短與她的距離,配合著她的身高低下頭。
這下子,可以平視她的目光。
在此情此景下,他依舊保持著對她的禮貌,詢問道:“我送你回家?”
顏泠聽到的是他略帶請求的語氣。
她的沉默讓陳濯清以為是拒絕,很快掩蓋住眼底的失落,語氣如常:“如果不方便的話,我陪你在這裡等車。”
顏泠這下子才明白過來他剛才為何那樣說話。
他是在給她選擇,讓她自己決定。
明明幫人的是他,怕被拒絕的人也是他。
好像他對她,一直有種恰到好處的分寸感。
顏泠笑了笑,突然抬起腳,主動朝他貼近一小步,黑色高跟的鞋尖碰到他的皮鞋。
察覺到她靠近的動作,陳濯清握著傘柄的手緊了些。
雨幕中,萬條銀絲從天上飄下,傘下的男女身形一高一低,身上同是規整的黑白穿搭,氣質出眾,般配和諧。
她的裙擺被風吹了下,沾了點雨露,輕輕擦過男人的褲腿。
陳濯清的心跟著一動。
耳邊是她溫甜的嗓音:
“好啊,你送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