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男人得寸進尺還想要抓住她的手時,顏泠往後退了一大步。
她腳下的高跟鞋碰到身後散落在地的空酒瓶,不可避免地發出兩聲碰撞。
這一動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顏泠低頭,對上盛西宇旁邊那個穿著紅襯衣的男人的眼睛,朝她露出渾濁又迷戀的眼神,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冷下臉來,聲音也是冷的,語氣嚴肅地吐出一句:“請自重。”
“錢二少爺,你嚇到人家了。”
幾個男人哄笑起來,打趣道。
被喚作錢二少爺的人站起身來,還想去拉顏泠。
明擺著他看上了這個女人。
其他人一下子就看懂了他的意思,沒有一個人前去阻止。
錢浩這人平時玩得比盛西宇還花,隨隨便便都能看上誰,實在不行就搶。
剛才盛西宇隻說這是他的員工,眾人自然就理解成這女人跟他沒有什麼重要關係。
喝了酒的盛西宇後知後覺剛才發生了什麼,暗叫不好,酒意一下子就醒了。
他一把推開旁邊的女人,站起身來擋在了顏泠的麵前,要護她的意思很明顯。
錢浩不明所以:“盛總?”
盛西宇語氣暗含警告:“她,你可不能亂碰。”
不然某人會殺人的。
錢浩看不到人,心更加癢癢的,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剛才一直在談的事,“那份合同,就減百分之五。”
他指了下盛西宇身後的顏泠,打著商量:“但這女人,我要了,行不?”
盛西宇半點都沒有猶豫:“不行。”
“我說了,她不能碰。”
盛西宇看了眼在場其他在看戲的人,身上那股散漫的態度瞬間收了起來,鄭重其事道:“你們誰都不能碰。”
“我話今天就撂這了,懂?”
這認真的樣子,比對他那位過生日的女朋友還更甚,足以說明這個女人有多重要。
其他人雖不明所以,但都不敢得罪盛家,連忙做點頭狀。
“美女彆介意,他剛才就是喝多了。”
“不好意思啊,你大人有大量。”
有好幾個男人是錢浩的朋友,審時度勢,主動先對顏泠道歉。
男人都幫著男人說話,隻把剛才對她的揩油當做是意外。
顏泠閉了閉眼,忍住心裡的那股不適,並沒有回應他的道歉,轉頭對盛西宇說:“盛總,沒彆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盛西宇剛想說陳濯清也在這裡,叫他送她回去,但顏泠已經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
他隻能隨手拉住一個認識的酒保,讓他送顏泠出去,保證她的安全要緊。
—
顏泠準備離開之前剛好看到拐角處有個洗手間,正要進去,邁出去的腳又收回。
身姿頎長的男人佇立在門口,布料考究的襯衣版型貼合,窄腰纏著黑色皮帶,金屬扣泛著冰冷的色澤。
頭頸垂下,是一張棱角分明的側臉,嘴裡含著根煙,動作熟練地接過旁人遞過來的打火機。
他一手抬起,手臂上的淡色青筋隱隱顯現,骨節錯落清晰,寬大的掌心虛虛攏著,銀色質地的打火機在他掌心翻轉了一圈。
打火機“蹭”的一聲,被他動作熟練地打開,藍色的火焰冒出。
他低頭湊近,任由那簇火慢慢點燃煙絲,熟悉的五官在火光下變得逐漸清晰。
是陳濯清的那張臉無疑。
但此刻,卻多了種又頹又帥的冷感,一幅生人勿近的樣子。
這是顏泠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
似是察覺到有人的目光,他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皮。
淡漠的眼神在見到她的模樣後,眼裡閃過一絲驚慌。
直起身,第一反應是拿下嘴裡的那根煙。
迅速撚熄,扔在一旁的垃圾桶裡。
陳濯清快步朝她走過去。
“你怎麼在這。”
不是質問的語氣,是疑惑。
顏泠聞到他身上的煙味,不自覺後退半步,“來給盛總送個東西。”
她見他旁邊有人,打了招呼便移開目光,越過他,走到洗手台那邊。
陳濯清留意到她剛才避開的動作,想起自己剛才抽煙了,心生懊惱。
他站在那裡沒動,看著她恬靜溫婉的側臉,解釋著:“我平時,不怎麼抽的。”
流淌的水聲差點將他的聲音掩蓋,但顏泠還是聽清楚了,她不以為意:“男人抽煙很正常。”
她善解人意的樣子,落在陳濯清眼裡,有幾分刺眼。
這說明,她根本不在乎這些。
水龍頭被她擰開後,顏泠匆匆洗了下手就想關掉。
像是又想到什麼,她又擠了點洗手池旁邊的洗手液,又洗了一遍。
陳濯清觀察著她洗手的動作,覺得有點反常。
尤其是看到她抽了張紙巾擦了手後,又擦了一遍。
有點無意識地在重複這個動作。
像是覺得手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想要擦掉一樣。
陳濯清想起她剛才說的話,她是來給盛西宇送東西的。
那她剛才肯定進過那間包廂,裡麵的那些男人……
他很快聯想到什麼:“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顏泠被他冷不丁的問話愣了下。
其實像今天的這種情況她以前不是沒有經曆過。
她知道自己長得漂亮,有時候漂亮在某些男人眼裡就是無意識的勾引。
在國外工作的時候她也被彆人占過便宜,跟剛才一樣,摸了下她的手。
那種陌生的感覺讓人瞬間就起雞皮疙瘩,渾身發冷。
她當時反應很大,直接就質問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卻毫不知羞,反過來說她太過激動,是不是有什麼被害妄想症,自己剛才隻是不小心碰到她而已。
隻是不小心碰到而已。
多麼隨意的說辭,好像無關緊要一樣。
後來同事也勸說過,讓她不要太介意,有些男人就是這麼惡趣味。
沒有人會去在意這段小插曲。
但那種陌生又惡心的感覺隻有她自己記住了。
“沒事。”
她語氣平靜,已經擦乾淨的手握緊後又鬆開,有點轉移話題地說了句:“我先走了。”
陳濯清下意識地想留住她,手剛碰到她的指尖就被甩開,殘留的水珠跟她的手一樣冷。
“彆碰我。”她語氣有點抖。
陳濯清聽出來了,神色驟變,下巴繃緊。
她輕顫的睫毛,微微蜷縮的手,還有這一躲避的動作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顏泠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不對:“對不起,我……”
陳濯清控製住自己想要靠近她的衝動,堅持想要一個答案:“顏泠,你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話剛落,旁邊的包廂大門被人從裡打開。
幾人往這邊走來,腳步不穩,有幾分醉態。
“你彆說,剛才來給盛少送東西的那個女員工,確實有幾分姿色。”
“何止是幾分,你瞧那臉蛋,那身材,就是穿得太正經了些。”
“還有那小手,也挺滑的。”
說這話的男人就是錢浩,滿臉遺憾和不甘:“可惜不能碰。媽的,那女人跟盛西宇到底是什麼關係。”
顏泠聽到了這幾個男人的聲音,背地裡還這樣議論著自己。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混蛋。”
她實在忍無可忍地罵了一句,憤怒的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忽然一陣風突然從耳邊刮過——
陳濯清在聽到最後一句時已經鎖定目標,拳頭帶著風直接就砸向那人的臉。
錢浩不設防地被他揍了一拳,身形搖晃地往後傾,摔倒在地。
剛才那一拳砸在他臉上,力度狠極了,他的嘴角直接溢出血。
酒意瞬間醒了幾分,錢浩捂住嘴巴,雙眼瞪大,看清來人後直接吼了出來:“陳濯清,你發什麼瘋!”
“你碰的她?”
聲音像是從冰窖裡鑽出來的冷意,寒氣逼人。
陳濯清朝他走近一步,帶著居高臨下的俯視,眼神壓迫。
那張英俊的臉龐表情全無,目光冷厲,陰惻惻的,讓人不禁戰栗。
下一秒,抬起腳,直接踩上他的手。
“哪隻手碰的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