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國慶放假,兩個宿舍八人又一起約了自駕遊,幾人之中隻有顧言清、陸晨還有蘇煙三人考了駕照,顧言清和陸晨就各自從家裡開了車來接。
第一站是鄰市的麓山,倒是挺適合她們年輕人爬山,隻是上次溜冰後留下不小的後遺症,腿已經酸痛了好幾天了,女生們苦不堪言,可是又確實想登山頂看日出。
分車位時,陸晨把蘇煙拉去了自己副駕駛,說是半路可以的話,想休息下,也好有個接手開車的。
程曉曉扯著韓月坐上了顧言清的車子後座,“那個……瓷瓷啊,我和韓月等會要鬥地主,你也不會,就坐前麵去聽聽歌,補補覺吧,嘻嘻,順便幫忙把行李放後備箱唄。”
沐清瓷無語問蒼天,恨隻恨這些妞如今反應速度也越來越快了些!她們心裡的小九九,還真當彆人看不出來?
無奈地轉身去提被扔在地上的四個小小行李箱,剛彎下腰,顧言清不知何時已經下了車,走了過來,一手一個提起來。
“我來。”
“不用不用,都不重。”因為每日被室友們打趣,搞得她都不敢麵對他,眼下可好了,要朝夕相處個一周,簡直是……甜蜜的折磨。
她拖著另外兩個行李箱跟了上去。
顧言清禮貌地接過,在後備箱擺放整齊,在箱門緩緩關下來時,他看了一眼身邊,兩眼直盯著後備箱門看的某人,晨曦微露,道路兩旁清冷安靜,她的側臉映在淡淡得光輝下,有些出神。
清之皎皎,月華如霜。
他不由得一笑,“昨晚沒睡好?”
“啊?”
“車上好好休息下吧。”顧言清拍了拍她發頂,往駕駛座那邊走去。
沐清瓷有些摸不著頭腦,懵懵懂懂地去副駕駛那邊。
沒過多久,上了高速,路平穩快速起來,路兩邊也沒什麼風景可看,一路除了拿眼角視線偷偷瞄那雙漂亮修長的雙手在方向盤上微微移動,她不敢有過多動作,隱隱覺得困意來襲,可身後兩位姐姐還真來了興致,兩人鬥地主鬥得如火中天,也不知道哪些個倒黴蛋碰上她兩人玩仙人跳,豆子都輸得精光。
顧言清問她要聽什麼歌,她其實更喜歡帶著耳塞聽自己的,便讓他隨意放些歡快的,自己掏出手機和耳機,身子微微往後靠,沉入自己的音樂世界。
顧言清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每次她這樣聽歌時,他都會有種錯覺,她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他捉摸不透,卻讓她沉迷的世界。
這種距離,似乎是他這種理工男很難縮短的。
到達了麓山已是午時,他們計劃著利用一下午爬到半山腰,再找旅館休息一晚,淩晨三點再爬上去,運氣好的話,可以趕上一趟日出也不一定。
麓山是國家五a級景區,風景秀麗,山水如畫。一路攀岩登高,眾人興致極高,李晨飛帶著單反到處抓拍風景,遇上特彆的風景,幾人便來張合影。
路過一天然瀑布時,陸晨將單反扔給一旁的顧言清,便和周揚等人跳到水中央最大那塊石頭上嚷著合影。
顧言清拍了幾張後,鏡頭一移,不自覺便落到那蹲在水中央,正與蘇煙等人玩水的,白襯衣,藍色碎花中裙,純真的笑容由心綻放。
鏡頭下的每一幀,都是她極美的笑容,這在她身上是極少見的。
*
夜晚來臨,山間的夜,顯得尤為安靜,吃完晚飯後,顧言清便去跟老板交代好明日回程拿東西的事情,回來便見幾人湊在男生房間玩三國殺,廝殺慘烈。
“沐清瓷呢?”他瞟了一眼,問蘇煙。
蘇煙這局手背當了個內奸,被主公陸晨和反賊程曉曉等人逼得性命堪憂,卻要故作鎮定,是以也沒有注意沐清瓷什麼時候離開的。
“我們家小瓷瓷應該是不適合玩這個遊戲!還沒出牌就被陸晨乾掉了!”她甚是無奈。
“關鍵她還是忠臣!哈哈!”幾人大笑。
“顧言清,你也來玩一把吧。”韓月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程曉曉卻眨了眨眼:“估計小瓷瓷掛的憋屈出去透氣了,顧大神啊,你不玩遊戲的話,麻煩你去照顧一下哈。”
顧言清點了點頭,出了房間,在居民旅館不遠處的乒乓球台上找到瘦小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落寞。
“外公,你也要注意身體,天氣熱就不要出門了,要買菜的話讓唐叔叔幫忙帶一下,我到時候給他帶這裡的特產,你不要不好意思。”
“我知道,同學們都很好的……嗯,很開心,外公,等我畢業了,我也開著車帶你到處遊玩好不好……那我們坐飛機咯,想去哪就去哪……哈哈,你想來爬山?那你可要好好養身體,彆到時候讓我背你上山,我覺得,外公我們倆隻適合看戲……”
原來是在跟她外公打電話,那乖巧懂事的語氣,仿佛像個小大人,不難想象,她的外公應該也是非常爽朗的孩童性子。
掛了電話,沐清瓷收起了剛剛笑嘻嘻的樣子,呆呆看著半空中的孤月,突然傷從中來,長久以來故作堅強,這次也是離外公最久的一次,她始終有些不放心,很想自己快快長大,快快畢業,這樣才能時刻照顧好外公。
“沐清瓷。”
身後少年忍不住叫了她一聲,她回過頭看去,才發覺臉上有些冰涼,竟是剛剛不自覺落了淚,趕忙低頭拭去,“嗯,我在。”卻沒想到,聲音有些哽咽,沙沙啞啞的。
顧言清一時頓住了,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哭了,就這樣看著她,同時又有些慌亂:“怎麼了?”
沐清瓷搖頭,抱了抱肩:“山裡晚上還是有點冷,把我凍哭了。”
拙劣的借口而已,顧言清還是急忙脫下自己的薄外套,上前給她套上,無奈笑道:“凍哭了也不知道回去嗎?”
沐清瓷仰著頭看著眼前的少年,月光下清冷出塵,卻給了她許久未曾體會到的溫暖。
“顧言清,你對每個人都那麼好嗎?”她酸著鼻子,下意識就問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