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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一次沒順著你!”清恕桑氣道,“你看看你現在在乾什麼?!你快答應,不然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就沒有了……我真的好難受嗚……”

“可你在站著啊。”江聽聞指尖點在清恕桑小腹處,像對待一件珍寶般流連,怕把東西碰壞了。

“啪!”

清恕桑一巴掌拍他胳膊上,瞪視:“你閉嘴!”

江聽聞低笑,抱著他去夠床頭櫃抽屜,變戲法似的從裡麵拿出一張白紙和筆。

他握住清恕桑的腰調換位置,把紙和筆放在他麵前:“隻認白紙黑字。小先生寫。”

“。”

清恕桑簡直氣得磨牙,怒而回頭:“萬惡的資本家!”

江聽聞附上來,愉悅:“謝謝老公誇獎。”

清恕桑忍著不適,咬牙癟嘴委委屈屈地寫字。可手指軟弱無力,還老要拿不穩似的抖啊抖,有一瞬間他都覺得自己得了暫時性的帕金森綜合征。

他把剛才說過的話一條條寫上去,再歪歪扭扭地簽下自己的大名,猛地拍在江聽聞臉上,怒吼氣沉丹田:“寫好了!快出去——”

江聽聞將簡易的合同從臉上揭下來,滿意,緩緩撤離身體,尋個恰到好處的姿勢將清恕桑打橫抱起:“我抱你去洗漱,不鬨你了。睡覺……”

清恕桑如獲新生,攀住江聽聞的脖子把自己掛在他身上,心安理得地享受服務。

?

一夜過去,網上關於清恕桑的猜測與道歉還沒消失,不過當事人一直沒出現,到了第二天下午,大半個下午都過去了,清恕桑還沒出現。

粉絲們終於等不及按捺不住,紛紛說昨晚的言論是真傷害到清恕桑了吧,他今天一直不出麵。

【嗚嗚嗚清寶到底怎麼了啊?】

【@清恕桑】

【清恕桑快出現啊!!】

【清恕桑你又丟了嗎?】

【這個「又」字用的真是極其巧妙,你們還記得上次清寶丟的那幾天麼,他跟江總……】

【對不起,我開始黃了……】

【操,好像還真是……】

一扒過往,上次清恕桑什麼時候丟的,丟了幾天全被重新擺在明麵上。

那是五行參加的《我就是我》的最後一期節目,清恕桑在舞台上說自己愛廷玉、愛宋慈、愛承安愛隊長……然後他就丟了。

最後發酵到全網都在找清恕桑時,江聽聞卻出麵發了個「沒丟」的微博,可謂是震驚若乾人等。如今場麵高度相似,大家竟然全體興奮,又開始艾特起了清恕桑!

不多時,一條和那天一模一樣的熱搜詞條榮登榜首。

# 清恕桑丟了 # 爆;

【咳,那個清寶,你出來解釋一下?】

【咳,悄悄地@清恕桑】

【輕輕@清恕桑】

【哈哈哈你們缺不缺德啊】

【昨晚玩兒的很花很累吧?不然這都下午了實在不應該啊……】

【爸爸女仆裝帶不帶感!!(興奮搖兔耳朵jpg。)】

剛醒十分鐘就被微博盛世驚到、打算了解一下情況,卻看到這條評論的清恕桑:“……”

爸爸,女仆裝,兔耳朵。

清恕桑:“。”

嗬嗬……

他咣地從床上坐起來,牽扯到腰眉宇輕蹙,但還好沒呲牙咧嘴。清恕桑把這條評論截圖,找到一個人的聊天框憤而發過去。

清恕桑:“黑蓮花,這是你吧?是吧?!”

清恕桑:【火冒三丈jpg。】;

傅白:“嗯?”

傅白:“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清恕桑:“??”

昨天哭得太久太狠,眼淚流乾了,眼睛發酸發澀,打字都覺得老眼昏花。

清恕桑閉眼休息,發語音罵罵咧咧:“特麼下午三點了,你說我醒得早?!彆給我打字,發語音,不想看手機。”

傅白一個電話就甩了過來。

“效果怎麼樣怎麼樣?女仆裝很厲害吧。”傅白語氣興奮。

“呃……”清恕桑生無可戀地重新倒回床上,“你差一點兒就沒有乾爹了。”

“哈哈哈。”

“你這個逆子。”

“哈哈哈……”

傅白笑得幾乎要斷氣,特彆猖狂:“誒不過爸爸,你聲音怎麼變成這個德性了?”他意有所指地,“好聽……”

清恕桑冷笑:“你最好躲遠點兒,不然我非殺了你。”

“哈哈哈。”傅白徹底笑撅過去,後麵幾乎隻剩氣音。

清恕桑冷漠,不再出聲,隻有咬合肌動得相當厲害,明顯記了大仇。

三分鐘後,傅白覺得確實不該這麼放肆,強行收笑清咳,往回找補:“你老婆呢?”

“上班。”清恕桑翻身麵向旁邊,“早上還不想走,被我一腳踢出了門。”

傅白硬忍住才沒有再次笑出來。

“那你吃飯了沒啊?”

“我特麼都快死了,剛醒我吃個鬼的飯。”清恕桑脾氣相當暴躁。

江聽聞走之前喊了他好幾聲,說讓他彆忘了吃東西,或者先起來吃完再睡,清恕桑看見他就怵,連忙蒙上被子讓他快走,閉眼再睡就睡過了頭。

“你沒事是吧?那過來接我請我吃飯……”清恕桑扒拉著頭發去浴室,“然後送我去公司。”

“嗯?”傅白道,“去公司乾什麼?不是沒工作?”

“沒工作不會找麼?”清恕桑道,“我要住在公司。”

傅白:“……”

“很好……”他狐疑,“你要離家出走?”

“不是我要離家出走,是你身為好兒子,不忍心看爸爸再受苦,馬不停蹄地殺過來把我接走送到安全目的地,那樣江聽聞就會記恨你啦。”清恕桑對鏡子裡的自己微笑,如意算盤啪啪響。

傅白:“……”

“那我不去接你!”被江聽聞記恨,這能去嗎?絕對不能。

清恕桑不強求:“斷絕父子關係。”

“我去。”傅白咬牙,“算你狠。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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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聽聞回來就發現老公不見了,心頭一跳,忙打電話問在哪兒,清恕桑期期艾艾地說:“陽哥剛準備了工作,隊長他們全在公司,我不能搞特殊。”

他把李陽半小時前才發給他的工作截圖讓江聽聞看,看完又道:“傅小白送我過來的喔。”

仇恨拉完,清恕桑神清氣爽道:“漂亮老婆,我最近先不回家了哈,你乖。拜拜……”

昨天江聽聞弄得太狠,為了活命清恕桑是想躲他幾天,但回公司主要不是因為這個,在小黑屋又不是沒玩兒過。

微博熱搜對他的評價以及期望他都看在眼裡。和陳馳他們四個不一樣,清恕桑有「前科」,是退過圈的人,而人的信任度很難培養,所以哪怕是粉絲昨天都在下意識默認他又要退圈了也情有可原。

清恕桑熱愛音樂,不想讓彆人質疑,他有實力;

清恕桑鐘愛江聽聞,不想讓彆人罵他——昨天的虛假退圈風波,就有一部分人開始說江聽聞不也是和秦斯言一樣,讓清恕桑退圈在家等他。清恕桑非常厭惡這些東西。

他所愛著的,不求所有人都喜歡,但也不希望彆人進行胡亂的、惡意的猜測。

李陽身為經紀人,更知道這點。所以第二天一醒就開始安排工作,沒想到還沒親自把清恕桑召喚回來,人就自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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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團隊,五行會出一張專輯,專輯裡麵會有一首獨屬於每個人自己的歌。

收到任務,清恕桑他們便都開始忙起來。五個人白天縮在練習室,大喇喇地往地上一坐,有靈感了誰也不搭理誰,沒靈感了和旁邊請教商量這句歌詞裡用哪個音節更合適。

不覺間半月就過去了。

“啊……寫歌詞好難。”宋慈呈大字型咣當躺地上,欲哭無淚,“半個月了,我才寫出來三句歌詞。專輯裡個人的歌曲我可不可以申請不要。”

陳馳:“不可以……”

莊廷玉:“我看你是想讓你的粉絲罵我們,再罵公司。小慈慈,你居心何在!”

清恕桑:“廢物……”

“。”宋慈收回想對莊廷玉解釋的小表情,側首微笑看清恕桑,“你寫多少了?”

清恕桑:“一句……”

宋慈震驚爬起來:“那你還有臉說我?!”

“我明天就可以寫出來一整首。”

“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

“恕桑……”眼看著倆人又要打起來,坐在落地窗邊的程承安及時道,“江總到樓下了。”

“找老婆去了。拜拜,單身狗們。”清恕站起來就走,絲毫不留戀。

五行其餘人:“……”

宋慈虛空一腳踹向清恕桑背影,隨著他拉開門出去,很像踹他屁?股將人踹飛了。

宋慈心氣順了點,拿過清恕桑蓋在地麵上的歌詞本,嘟嘟囔囔:“我倒要看看你這寫了半個月的歌詞是什麼驚天大……”

“怎麼了?”莊廷玉聽他沒聲了,湊過去,當即沉默。

情緒和好奇是會傳染的,陳馳和程承安見狀也走過去。就見清恕桑的歌詞本上不僅隻有一句話,還隻有三個字。

——我聽聞。

“呃……”宋慈:“操。這都能被塞著吃狗糧?”

莊廷玉:“生氣……”

程承安:“被愛情衝昏頭腦的男人。”

陳馳:“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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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嬌嬌,親。”清恕桑關上車門,手還搭在把手上,就已經傾身過去吻住江聽聞的唇。主動又灼熱。

駕駛座的江聽聞摟過他的腰身,幾乎要讓他坐在自己身上。

“什麼時候回家啊?”江聽聞看著清恕桑問。

清恕桑悶笑:“為什麼要回家,讓你實行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嗎?我才不。”

這段時間江聽聞都快委屈死了,比自己這個資本家還要忙,問清恕桑什麼時候回家,清恕桑都隻說好忙的回不去。

那老公不回來能怎麼辦,耐不住寂寞的江聽聞隻好每天下午下班過來,和清恕桑見麵——主要是哄他。

“老公,彆生氣了……”江聽掐在清恕桑腰間的大手輕動,卑微求原諒,“我已經跪過鍵盤榴蓮還有電子秤了,你還想讓我跪什麼我都可以的。回家吧,好不好?我不那樣弄你了,真的。”

想起視頻時江聽聞把鍵盤榴蓮電子秤全拿出來跪,清恕桑就忍不住笑。

他強行忍住,這才正色了些:“沒有鬨脾氣,是真不能走。在家裡一看見你哪還有心思寫歌詞,我需要靜。”

“我可以不打擾你。”

“不……”清恕桑正經,“光看見你,我就靜不了了。”

江聽聞眼眸略彎,被哄得舒舒服服。明明他是哄著讓人回家的,沒想到又變成了自己妥協。

“我帶你去吃飯,我訂了位置。”

“好。”清恕桑坐回副駕駛係好安全帶,說秘密似的,“我要好好寫歌,送你一個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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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五行的專輯裡,每位成員都先發了一首屬於自己的歌。

由於五個人的粉絲都接收到了自家偶像的營業戰績,人多力量大,沒一會兒就將含有五行二字的詞條送上熱搜。

點進去就是他們每個人對應的歌曲。

其中一首最為顯眼,一看就知道他寫的誰。

《聽聞》。

【啊啊啊我在這裡也要吃到狗糧!】

【酸死了酸死了(檸檬)】

【清恕桑,你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江聽聞是不是?!】

【果然是深秋了,今天也果然天氣不好,我本就蕭瑟的心更是被酸得哇涼哇涼的……】

【讓我先去聽清寶的歌!】

……

舒緩的音調溫柔蔓起,猶如一個隻有清朗沒有炎熱的普通夏日的夜晚,暖風吹向田野之上的麥浪。

衣角變幻出風的弧度,被觸及到的肌膚毛孔都為之打開。月光、微風從指間溜走,又有新的隨即附上纏繞指尖。

與清恕桑之前總是比較激烈的風格不同,他溫柔、仔細、耐心、認真,且小心翼翼地撥響音符,清晰地訴說明亮的情緒。

夏日的晚風將他推遠。他乘著春天的尾巴,衝過熱烈的夏,來到碩果累累、擁有溫暖太陽的秋。

【我聽聞;

你在遠方中哭泣;

為你糟糕的、不快的、一塌糊塗的經曆;

可有人說;

少了任何一段曆程,你都不是你;

我聽聞;

你在黑暗裡壓抑;

為你麻木的、焦灼的、淩亂不安的思緒;

可有人說;

無論是好的是壞的,你就是唯一;

……

所以醒來吧;

不要覺得糟糕、不快,你就是你。你那麼有趣那麼燦爛那麼美麗,你要去擁抱自己所以去飛吧不要覺得麻木、焦灼,你就是你。你那麼優秀那麼爽朗那麼俏皮,你就該隻做自己……】

……

三分多鐘的歌曲完,隻用了十分鐘清恕桑的單獨詞條就占據一席之地。

# 清恕桑聽聞 # 熱;

【啊啊啊我原以為這隻是單純的秀恩愛,沒想到他在讓我擁抱自己……】

【嗚嗚嗚我奔著吃狗糧去的,清恕桑卻讓我哭,為我一塌糊塗的過去……】

【老子就隻做自己怎麼了,我對朋友忠誠,對家人愛護,沒犯過法隻是因為某段操蛋的感情傻逼,我有什麼錯?】

【我沒錯!】

【謝謝。醒來了,我要去飛了……】

【清恕桑和江聽聞一輩子鎖死,你倆一定要白頭偕老!!】

……

深秋,雖說是上午,被風一吹也涼得夠嗆。

今天還是大陰天,天邊陰沉沉的,早已沒了樹葉的光禿禿樹枝被刮得晃動。

隻不過這個城市擁有銅牆鐵壁,建築擠在一起,冷風倒是沒怎麼吹到地麵。

清恕桑穿著一件加棉的淺黃色衛衣,從公司出來時身上洋溢著興奮的快樂,從頭到腳的神采寫的都是——終於要回家了!

灰暗的世界裡,淺黃色衛衣少有地成了極其明亮的色彩。清恕桑看著手機上的出租車越來越近,越發控製不住激動的心情。

他要去公司找江聽聞!

昨天歌曲發布後,江聽聞就語無倫次地跟他打電話,像小孩子確認什麼似的一直翻來覆去地問“不喪,你寫的是我嗎?”

得到清恕桑愉悅的確定答案,他又一遍遍地說“小先生,我真的好開心。”

不過那時候已經快晚上了,清恕桑沒能回家,江聽聞說要過來,被清恕桑拒絕。天冷,而且天還黑了,不怎麼安全。

清恕桑想讓江聽聞更開心,今天把公司宿舍收拾收拾,他就馬不停蹄地叫好車打算去江聽聞的公司找他。

手機頁麵顯示出租車還有兩分鐘到達,清恕桑摸了摸口罩,先強行收起口罩後麵嘴角揚起的弧度。

隻是一抬頭,那弧度卻是更加放肆地顯現,連眼眸都彎了起來,路邊停著一輛他非常熟悉的車。

這車時常接送他,還幾乎每天都過來。彆說他,連粉絲們都認識——江聽聞剛被扒出是江家掌權人時,開的就是這輛車。

江聽聞竟然過來了?!

清恕桑眼睛一亮,覺得很驚喜。他迅速地點了出租車的訂單取消,快步朝路邊走過去。

“嬌嬌,你怎麼過……”

他打開副駕駛門無比自然地上車,半邊身體都已經進去了,驚喜的音色卻戛然而止。

清恕桑心頭猛跳,下意識想看眼車牌號。但此時明顯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他身體快過腦子急忙想下車跑。

可後車座的人根本不等他反應,便如獵豹般衝上前一把拽住清恕桑的手腕,又狠又不知顧忌地把他往車裡拉!

“當!”

“放手!”

“咣!”

清恕桑被拽得朝後座倒,胳膊肘懟到堅硬的座位底部,麻骨當即蔓延出無邊的麻意。

沒了借力的點,身體一下子失去力氣。他低呼出聲,抓著他胳膊的手卻已經摟過他的腰把他往車後座拖。

“關門!”冷漠的聲音迅速地對駕駛座說。

司機心驚膽戰,嚇得忙撤著身子去關副駕駛的門。

隨著一聲咣當,清恕桑的怒吼緊隨而至。

“秦斯言!你個傻逼!特麼放開我!!”

他奮力掙紮,車身劇烈地抖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裡麵在乾什麼。

秦斯言牢牢把清恕桑按在後座上,雙手幾乎是把他的胳膊擰在身前的,腿更是直接壓製住清恕桑的整個身體,不給他一絲一毫能夠反抗的機會。

清恕桑怒火攻心,動作卻毫無章法,掙紮起身又很快被按下去。

“秦斯言——”

“嗯。”秦斯言摘了他的口罩,看他急得臉色發紅,怒氣衝衝的樣子,眼神瘋癲又愉悅。

他掐住清恕桑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我什麼都沒有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怕。”

他在大眾麵前出過那麼多次醜,秦氏股份也因為他跌落,他失去的越來越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這個局麵卻讓此時的清恕桑心底發涼。車裡空間小,他剛才失去先機,眼下秦斯言又那麼警惕,彆說逃脫,現在連起身都困難。

清恕桑強行使自己冷靜,下一秒卻隻覺無名指一涼。

秦斯言在扒他戒指!

“你彆碰我戒指——”清恕桑聲嘶力竭,發狠地握緊拳頭,秦斯言以更加凶狠的態度掰他的手。

“不準碰!!”

那隻拳頭迅速褪去所有血色變得蒼白,清恕桑脖頸仰起,使力到額頭青筋都出來了。他喑啞著嗓音嘶吼:“彆碰我戒指,那是江聽聞給我的——”

“哢噠……”

聽見江聽聞名字的秦斯言雙眼猩紅,最後一點顧忌也沒了,無名指被硬生生掰開,清恕桑痛苦低呼。

秦斯言把他的戒指退下來,冷聲道:“手沒事,是你握太緊了,所以才響。”

“清恕桑,我告訴你,你身上不可以有其他人的東西——任何。”

“這些都應該是我給你!”

他打開窗戶,狠狠將戒指往外一丟。冷風迅速灌進來,還沒在人的身體上留下太多痕跡便又被玻璃隔絕。

清恕桑聽見他的戒指掉在地麵時,發出「叮」的脆響。

作者有話說:

放心,不喪沒事!人渣找死來了。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7章

“啊……”

清恕桑喉間發出困獸一般的壓抑嘶吼,沙啞難忍。

“嘭!”

極怒狀況下的身體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他把狠狠壓製在身上的秦斯言掀翻,不待人扒著座椅起身,凜冽的拳頭就迅速砸在了他臉上。

秦斯言腦袋被打偏,另一邊臉猛地撞上椅背,又發出咣的巨響。

瞬間的頭暈目眩會讓一個人暫時失去行動能力,這時清恕桑該乘勝追擊,但他此時的目標明顯不是秦斯言,而是戒指。

清恕桑滿身戾氣,凶狠地拉車門,感覺這時如果車門沒鎖,他能立馬跳車——

司機在後視鏡看得額頭冒汗,忙檢查到底有沒有把車門鎖好。正在極速行駛的車子拐出了一道弧度。

“打開車門!”清恕桑放棄把手,更深處的一點理智告訴他不要碰司機,這很危險,他還不想製造一車三亡。

可司機不給他開門,清恕桑一拳錘在門上,又去開車窗。

冷風如冰雪般撲麵,他眼睛下意識半闔,又憤而睜開,腦袋鑽出車窗看自己的戒指被扔到了哪兒。

他指節發白地扒著窗邊,腳下一蹬,明顯是想鑽窗跳車!

“啊!”

路邊行人看到過去的一輛車窗戶邊卡著一個人,極度危險的行為嚇得她和同伴低聲驚呼。

可那個青年身後立馬伸過來一隻手把他往裡拖,青年怒吼「滾!放開」的聲音響徹天地。

車子呼嘯而過,青年當然沒有跳車成功,迅速被拖進車裡,窗玻璃轉而往上升。

冷風將路邊看到這一幕行人的聲音吹散。

“那是清恕桑吧。”剛才低呼出聲的女孩子聲音有點顫。

她身邊的同伴也明顯被剛才的景象驚呆了,說:“江總怎麼怎麼暴力。”

女孩子定睛一看:“那不是江總的車!車牌號不對!”

五分鐘後,一則驚天動地的熱搜瞬間引起廣大網友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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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就愛蹲在橙子娛樂門口拍藝人的媒體今天可算是摸到大料了。

清恕桑剛一出公司門口就上了江聽聞的車,還玩兒起了車震,看著鏡頭裡的畫麵,這誰看了誰不「嘖」?光天化日之下搞?黃色,有傷風化!

但拍過那麼多次江聽聞車的鏡頭拉進聚焦——那不是江聽聞的車!

拍攝的人一擰眉頭,正待看仔細點兒,卻發現那車火速開了出去,緊接著讓人看不清的小玩意兒從車窗裡被扔出來。

這東西如果聯係李陽的話,絕對能賣很多錢。但那勢必會浪費時間,大概率還會出事,拍攝的人一咬牙,誰也沒聯係,直接就在網上發布視頻。

他連忙低聲對自己的搭檔說道:“跟上那輛車,隱蔽點。”

# 清恕桑疑似被綁架 # 爆;

——

【什麼情況?】

【啊啊啊臥槽特麼的,視頻裡在副駕駛拽清寶露出一點臉的是秦斯言!!】

【報警了嗎?靠……】

【肯定已經報了啊,但就是不知道秦斯言會把清恕桑帶去哪兒,我的天不會出事吧……】

【我嚇哭了,瑪德姓秦的是什麼瘋子,去死吧!】

【被扔的是什麼?好像是戒指……】

【啊啊啊我真的想殺了秦斯言,清寶那麼寶貝他的戒指……】

【江總,江總你在哪兒嗚嗚嗚,清寶多害怕啊……】

……

清恕桑這次剛營業時,有媒體拍到他的戒指,興奮的同時紛紛都問這戒指哪兒來的,是江總給的嗎?

“不然呢?除了我漂亮老婆誰還能給我帶戒指。”他老是這麼炫耀,絲毫不加遮掩。

有粉絲跟他開玩笑:“讓我們近距離看看好不好?”

“no。”清恕桑拒絕,“我的,誰也不讓看。”

粉絲大笑反擊:“它隻是一枚戒指啊!”

“一看你就不懂愛情……”清恕桑挑眉,愉悅,“他明明是江聽聞。”

當時粉絲們嗑得有多瘋,現在罵得就有多凶。

「秦斯言去死」這個詞條都有了。

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發布清恕桑疑似被綁架的賬號一直都在評論區更新狀態,會附上他所們經過的路程,以及圖片。

他跟得很急,但又不得不隱秘,所以做什麼都要小心翼翼,不然就功虧一簣了。

因此大家有時隻在評論區看到一張途經哪裡的圖片時都急得要死,完全不知道這是哪兒。可他們又不能催,這根本不是催不催的事兒。

萬幸,有一個人看完圖片就知道路在哪兒了。

“江聽聞,來我這,換車!我帶你去!”另一邊,傅白火急火燎地對電話裡的江聽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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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麼樣?”清恕桑倚著車窗,腦袋抵著玻璃,雙手放在腿上不再掙紮,開口。

秦斯言看了眼他被繩索捆得結結實實的手,從頭到尾檢查綁得緊不緊,打的是不是死結。

“下車……”

清恕桑抬眼看外麵,方圓十裡樹枝光禿禿的,似乎沒有多餘的彆墅了:“是要關我?”

秦斯言神經質地盯著他。

車裡空間實在太小,他幾乎和人打了一路,勝算太低,如今還被捆,勝算就更低了。清恕桑點頭,不在意地邁下車。

秦斯言牢牢拽著他的手腕,防止他有逃跑的一舉一動。

清恕桑打量周圍,感覺到了過分的熟悉。

直到彆墅門被推開,他才沒忍住「噗嗤」樂出來。

“哈,你好啊孫管家。”清恕桑諷刺出聲,不過不是對眼前的孫管家,而是對秦斯言。

孫管家欠身:“清少爺,你回來了。”

“嗯……”清恕桑道,“被非法綁回來的。”

孫管家不敢抬頭,退到一邊當隱形人。

這麼一座偏僻的地方,所有設施竟然和清恕桑待的那三年的彆墅一模一樣,連孫管家都在。恍惚間清恕桑還以為他昨天才甩掉秦斯言離開彆墅呢。

“倒茶,渴。”清恕桑往沙發上一坐,沒有絲毫驚慌。

秦斯言遞給他一杯水。看人喝完,他啞聲問:“阿清,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

在車上時雖然清恕桑沒落上風,但秦斯言挨打多,光臉上就青了兩塊。

看著他的臉,清恕桑特彆好奇:“你真的好蠢。你這樣綁架我是怕彆人不知道嗎?”

秦斯言臉色冷下來:“我隻有這樣才能把你帶回來。”

其餘時間他根本沒有機會,清恕桑要麼一直待在公司,要麼就和江聽聞在一起。像今天這樣的時機,都是他等了好久才等來的。

清恕桑冷笑,嘲諷:“說得也是。”

“你見到的都還是以前的樣子,我隻差你。”秦斯言站在清恕桑麵前,抬手碰他,被厭惡地躲開了。

他手頓在半空,卑微就要有卑微的樣子,根本不敢拿清恕桑怎麼樣:“阿清,我的小時候並不像你,在充滿環境裡長大,我不自私、不唯利是圖根本就站不穩腳跟……

我首先要獨立地活下去,才能學會去愛另一個人。我沒有學過什麼是喜歡,可我現在懂了,你……”

“傅小白呢?”清恕桑眉頭緊蹙,眼神冷漠,“彆告訴我你是看他在傅家受寵,利用他。”

秦斯言喉頭一哽,艱澀出聲道:“有這個想法。”

有這個想法,但後來肯定是喜歡上了,不然他不會為傅白守身如玉那麼多年,白月光一定是真的,可清恕桑還是覺得怒不可遏。

“你特麼是什麼傻逼!”他起身,抬起一腳就踹過去,“他不是那麼多年的白月光嗎?你就看他單純好騙?你不喜歡他你跟他上床?!”

“我沒有!”秦斯言急忙辯解,“我們沒有睡。”

清恕桑忍著惡心,強行壓下由於憤怒而急促的呼吸,想起秦斯言有一次跟傅白接吻上熱搜的事,他們明明去了酒店,這件事還讓秦斯言栽了好大的跟頭,直接在和江聽聞的競標裡出局。

“熱搜?酒店?”清恕桑冷聲。

秦斯言連忙證清白:“我們當時都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已經醉了,根本睡不了的。”

清恕桑明顯鬆了口氣:“很好。”

他說,“沒被你糟蹋真是太好了。”

秦斯言麵目一僵。他以為清恕桑那麼生氣是因為在意他,沒想到是在意傅白。

他上前一步,清恕桑警惕後退一步。

“秦斯言,你的人生經曆不該強加在我身上,我也沒有興趣看你痛苦悔過……”隨著人的不斷靠近,清恕桑強壓厭惡,退到樓梯邊,“你認識我就是因為和你的那群傻逼朋友打賭,明明不是你救的我,你卻說你救了我,讓我感激你……你這個人劣跡斑斑令人惡心,等我走了你卻說你喜歡我,不覺得很可笑嗎。”

聽到那句不是你救了我秦斯言的臉色刷地就白了。他幾乎是無措地盯著清恕桑:“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那場車禍是江聽聞舍命救的我。”清恕桑的聲音是那麼清晰,簡直振聾發聵。

秦斯言感覺很戲劇性,甚至不自在地勾唇笑了下,很病態,語帶不信質疑:“什麼?”

“江聽聞……”他低喃,點頭,逐漸發狠,“江聽聞……江聽聞江聽聞江聽聞!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他有沒有說謊你怎麼知道?!你那麼確定嗎?!你現在滿腦子都是江聽聞——”

秦斯言眼角神經質地抽動,忽而快步上前,清恕桑眉頭猛然蹙起,轉身就跑。

“他日的你很爽?我不可以嗎?!”

“咣!”

“嘭!”

二樓隻是走廊,空間很大,但沒有障礙物,根本跑不了多久就很容易能被抓到。

清恕桑心臟砰砰跳,迅速閃進臥室關門,卻被一隻緊隨其後的大手「啪」地拍在門上。

清恕桑忙用肩膀懟上門,用儘生平所有力氣:“秦斯言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看著你和江聽聞卿卿我我恨不得殺了他!再把你抓回來鎖著!你知道我拍了多少張照片嗎?每一張上都是你和江聽聞,每一張都是!!”

秦斯言雙眼猩紅,裡麵隱隱還泛著水霧,“清恕桑,是你說你要待在我身邊一輩子的,你說話不算話!你說你永遠都會需要我,但你轉頭就將這種需要給了彆人!你的感情就那麼廉價嗎?!”

“滾啊——”清恕桑被捆的雙手死死抓住門把,脖頸的筋脈都被逼了出來,“你特麼到底想乾什麼?!”

“我乾什麼?”秦斯言音色低下來,卻鏗鏘有力,“當然是乾?你。”

“咣——”

“撲通——”

清恕桑猛然鬆手,一方力量的猛撤讓還用儘所有力氣的秦斯言狼狽地往前跌,整個身體都撞進不遠處的桌子上。

上麵的東西嘩啦啦落一地,秦斯言更是直接痛苦跪下,麵目猙獰。

既然所有的東西都像曾經的彆墅,那清恕桑對自己之前的房間還很熟悉。他連看都不看秦斯言,火速拉開窗戶,長腿一跨就上了窗台。

下麵是草地,二樓而已,找準角度肯定會沒事,隻要他保護好自己,落地迅速翻身站起來就能跑。

秦斯言剛抬頭就見清恕桑已經攀住了窗台,張大眼睛嚇得失聲。

“阿清!”

清恕桑一躍而下。

“彆跳——”風聲如數灌進耳朵,清恕桑卻渾身一凜,這聲音……江聽聞眼看著清恕桑的衣角隨風鼓起,膽肝俱裂,“清恕桑——”

他已經到了,還已經到了樓下了……是,已經到了樓下,江聽聞不敢眨眼睛,小腿繃得像鋼板,那股剛硬又迅速回歸成緊張狀態下的原形,身體猶如攻擊的猛獸不顧一切地向前撲。

特種兵巨大的爆發力在這一刻發揮到極致,在清恕桑離落地隻剩十公分左右時,爆滿青筋的大手迅速撈過清恕桑,兩個身體在地上不受控製地翻滾,好幾圈才停下,將傷害降到最低。

江聽聞牢牢護住清恕桑的後腦勺,將他按在懷裡,察覺到靜態忙低頭看清恕桑,眼睛通紅得嚇人:“不喪,不喪,有事嗎?有沒有事?摔倒了嗎?你有沒有哪裡疼?”

想象在現實麵前不堪一擊,雖然被江聽聞及時護住,但砸進江聽聞懷裡時產生的巨大衝擊力還是讓腦袋有點發懵。

清恕桑從小叛逆,但他沒跳過樓啊,明明沒有磕到哪兒,沒有受傷,但他卻突然覺得好疼。

哪裡都疼……

江聽聞一直在說話,清恕桑隨著人的力度坐起來,仔細感知到底哪裡疼,也好回答江聽聞。

胳膊不疼,腿不疼,腳也不疼……可他就是疼得厲害,疼得在聽到江聽聞一句一句焦急的詢問凶中,眼淚刷地洶湧而出。

原來是心疼。

原來一個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江聽聞……江聽聞嗚嗚嗚我害怕……”清恕桑緊貼著江聽聞的胸膛,仰臉看他,瞬間成了淚人,“我好害怕……”

“不怕不怕,我來了,我來了。”江聽聞嘴唇顫抖,手忙腳亂地捧清恕桑的臉,“彆哭,彆害怕,彆害怕。”

清恕桑:“你抱抱我。”

江聽聞一把將清恕桑摟緊,把他的腦袋狠狠按在懷裡邊,嗓音喑啞憐惜:“不喪乖,乖寶回來吧,回來吧。沒事,沒事的,我在這兒。”

清恕桑額頭抵著江聽聞的胸膛,哭聲壓抑地從下麵傳出來,雙手緊緊、緊緊地抓住江聽聞胸前的衣襟,眼淚撲簌簌地滑出來砸在二人相擁的身體上:“我戒指丟了,江聽聞我……我、我戒指丟了……”

“我好難過啊。”

江聽聞狠狠閉眼,又清明睜開,像哄一個小孩子般:“不難過,不難過乖寶。沒關係,我就是戒指——我沒有丟,我永遠不會丟的。”

清恕桑哭得說不出話,聲若蚊囈:“你親親我。”

警車環繞,人聲嘈雜,慌亂下樓而出的秦斯言剛出麵就被按倒在地上。

他眼睛死死地盯著清恕桑,似是想看他有沒有摔到,可沒辦法起身,越掙紮就被製服的越厲害,一雙眼睛隻看到江聽聞跪在地上,用寬闊的脊背把清恕桑整個人全部籠在懷裡。

江聽聞低下頭,虔誠地在清恕桑的額頭落下一吻。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8章

這場隻持續了四十分鐘的綁架卻極其驚心動魄,他引起的不隻是一個兩個人的關注。

“清恕桑——”秦斯言奮力掙紮,依舊死命盯著那個被寬闊肩背籠罩的身影,哪怕隻是露出了一點衣角,眼神卻仍然是那麼執拗。似乎馬上失去這個人是莫大的痛苦,他還想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嘗試擁有。

“老實!”一個人單腿屈膝壓製在他脊背上,以絕對碾壓的姿態讓身下的人動彈不得,製服由於力量與角度繃得很緊,他迅速給那雙因為掙紮而被製住明顯泛白的雙手銬上手銬,“回局裡隨便吼,我時間多得是。”

江聽聞抱住清恕桑的腦袋,低聲對他說話:“沒事,不喪,什麼聲音都沒有,是我在喊你,我在哄你。乖寶不要害怕,我在抱著你。”

明明被秦斯言帶走的時候,清恕桑沒有覺得驚懼。但此時窩在這個人懷裡,秦斯言猙獰的麵目,瘋癲的話以及凶狠的一切都走馬觀燈似的在腦海裡閃現,晚到的恐懼直到現在才終於才一點一點順著脊背往上爬,不一會兒冷汗就浸濕了清恕桑的後背。

秦斯言竟然想對他用強,他想毀了他,拉他一起下地獄。

江聽聞的懷抱溫暖柔和得像鋪滿了棉絮,周圍的冷風沒有一絲一毫侵染到身上,清恕桑往他懷裡塞了塞,任何恐懼似乎都極端遠去,根本進不了身。

不過他還是低啞地說:“江聽聞,我戒指沒了。”

“沒事吧!”傅白徑直朝兩這邊跑過來半跪在地,想碰清恕桑又不敢,語氣焦急,“那人渣沒對你怎麼樣吧?”

清恕桑抬頭,從江聽聞的臂彎裡露出一雙布滿水汽的兔子眼睛,裡麵的驚懼和悲傷還被散乾淨。誰見了誰都得產生一波濃厚的保護欲。

傅白下意識抬手放在清恕桑腦袋上,揉了兩把:“嘖,小可憐見兒的。”

“啪……”

“當摸狗呢你。”清恕桑打掉傅白的爪子,啼笑皆非。

傅白放心,鬆了口氣:“沒事就好,還能打人。”.

警車來了五輛,絕對是把秦斯言這個人當成了極其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來看。

好幾個穿著製服的人挾製住秦斯言,冷風從他們剛毅的臉上吹過,沒將那些嚴肅抹去分毫。

氣氛過於沉重,清恕桑沒忍住往江聽聞懷裡縮了縮,一隻手在背後抓著他衣襟,走到明顯是為首的警官麵前。

“江先生。”那人率先伸出手相握。

江聽聞伸手,頷首道:“江隊。謝謝……”

“為人民服務,應該。”同樣姓江的江隊笑了下,看向清恕桑,“清先生沒事兒吧?”

清恕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站得筆直,隻有臉色還有丁點蒼白:“沒事……”

“那就好……”似是為起到安心作用,他向清恕桑亮了下自己的警官證,江守兩個字在冷風中停頓兩秒,“如果清先生下午,或者明天情緒徹底穩定,主動去警局做個筆錄可以吧。”

清恕桑點頭:“可以……”

“謝謝配合。”江守看清恕桑臉色實在說不上好,不打算逼太緊,走之前還自以為是地半開了句玩笑,“清先生剛才跳樓護住致命部位的姿勢挺標準,江先生教的吧。”

……

隻要是報了警的綁架案,每一起都會得到官方高度重視,今天清恕桑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

原因無他,清恕桑身在娛樂圈,知名度很高,這事兒還已經第一時間在網上發酵,至今熱搜還在微博掛著,數以千計的人民群眾在等待,影響眾大,恐懼更是在迅速傳染。

消除更多恐慌蔓延的有效方法就是極度重視,加派人手及時遏製悲劇發生。

不然今天真讓秦斯言得手了,一定會成為史無前例的慘案,多少年過去都會被拉出來讓人民群眾恐慌一次。

警車消失兩分鐘後,實時更新說清恕桑疑似被綁架的媒體博主又發新動態了。

清恕桑平安的消息火速飛出去,塵埃暫時落定,評論區全都鬆了口氣。

【嗚嗚嗚我的媽呀,趕緊把秦斯言扔監獄裡去吧,真的嚇死了……】

【這可真是一個活脫脫的瘋子】

【沒想到這次狗仔真是乾了大事兒,真的愛死了……】

【博主一戰成名】

【等清寶穩定了希望他可以發個微博@清恕桑……】

?

“我還以為我得自己跑出去。”周邊環境漸漸開闊,道路也越發寬敞。清恕桑依偎在江聽聞身上,驚甫未定地小聲道。

傅白開著車,從後視鏡裡看過去,語氣不算好:“所以你就跳樓是不是?哪怕你就多等一秒呢,我們已經趕過來了。幸虧是二樓,這要是個八樓十樓的你也跳?”

“十樓八樓我肯定不跳啊,我又不是想死。”清恕桑迅速抬眸覷了一眼江聽聞的臉色。

這人哄完他後聽到江守說他跳樓就不說話了,現在雖然還是很溫柔地攏著他,但依然沒說話。

傅白:“嘖……”

“那他發瘋地追我,我打不過肯定得跑啊。”清恕桑嘟囔,垂眸盯著在自己手腕間輕輕按揉的大手。

傅白:“幸虧我來過這兒,不然真可能出事。”

他不得不感歎,“感謝我做秦斯言白月光的那幾年,讓我涉足過他所有的地方。”

提起這個,清恕桑的目光先從手腕上移開,欲言又止地看向駕駛座。

傅白從後視鏡裡和他對視,福至心靈,莞爾,笑道:“我知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在錄節目的時候跟他吵架,沒打架就是我能堅持的最後涵養了。”

清恕桑回以笑容,方才的那點緊張放鬆下來:“他不配……”

傅白挑眉:“當然……”

清恕桑衝他笑。

秦斯言捆他捆得太結實,繩子解開時深深的勒痕便橫亙進瞳孔深處,刺目得厲害。

瘀血層層疊疊泛出不正常的紫紅色,有兩處地方甚至因為和秦斯言追逐拚力氣的時候磨到,薄薄的皮膚不規則地翹起、堆疊,露出嬌嫩的血肉。

江聽聞呼吸微沉,一言不發地拿過他的手腕,避開破開的地方,極輕地揉按瘀血的部分。

“嬌嬌……”

江聽聞抬眼:“嗯……”

清恕桑蹭江聽聞的頸側,小聲道:“我不疼……”

江聽聞垂眸:“我疼……”

清恕桑心神一震,綿綿麻麻的心軟像柳絮生長飄散,癢得不像話,也難受得不像話。

他不再吭聲。

“我送你們回家?”傅白就像感受不到此時的氛圍,問道。

清恕桑當即道:“不回家,我要去找戒……”

“去醫院。”江聽聞道。

清恕桑側首,不明白去醫院乾什麼。

江聽聞抿唇:“做個全身檢查,看有沒有摔到哪兒。”

他一點風險都不想擔。清恕桑從窗台迅速飛下的畫麵曆曆在目,江聽聞隻要一眨眼便能看得清清楚楚,心臟始終像被一雙致命的大手攫住。

掙脫不開,疼得發慌。

“可我想去找戒指。”清恕桑低聲商量。

江聽聞嚴肅著麵容,一幅商量不通的樣子:“戒指沒有了還可以有,清恕桑隻有一個。”

清恕桑難得乖巧,眉尾微微下落,但還是「嗯」地應下來。

“真是免費給你們當吃狗糧的司機。”傅白罵罵咧咧地咬牙嘟囔,將車開出飛的架勢,暗示不爽。

……

今天天氣是真的不好,到了下午,本隻是陰沉的天空被大片大片的烏雲遮蓋,觸目所及的整個世界滿是灰暗,跟天黑了沒什麼兩樣。

冷風獵獵地刮著,將裹在人身上的布料貼著前胸向後刮去,或貼著後背向前攏去,藏在衣擺下鼓出風的形狀,頭發胡亂飛舞一不小心就能被糊滿臉。

不到下班時間沒有太多人?流量,這樣的天氣連行人與車輛都沒幾個。

但聚集在周圍的人還是巧妙地避開大路,打著手機光分散在路邊,彎腰尋找著什麼。

下午三點,凜冽的風聲終於舍得休息,天色明亮了一點。橙子娛樂斜對麵五百米處的咖啡廳裡擠滿了抱團取暖聊天的人。

從清恕桑被綁架開始,每個人都膽戰心驚,根本沒有看手機的時間。清恕桑接了兩邊爸媽的電話,說了晚上會回去這才穩住雙方情緒。

全身檢查的結果終於一一出來,毫無問題。清恕桑立馬帶著江聽聞去找戒指,就從橙子娛樂開始。

可等真到了地方,他就覺得有些頹敗。光馬路就寬六米,這還不是十字路口,周邊還有綠葉濃密的常青灌木叢。路麵上光潔如新,一路蜿蜒向前,下水道的鋼筋隔板明晃晃地泛著冷。

如果知道具體丟戒指的地方還算有點希望,但清恕桑根本不知道。

他在車裡被秦斯言壓製,戒指沒了也沒能迅速起身,等起來扒窗,車子早不知道開出去了多少米。

清恕桑眼睛想泛酸,但他忍住了,非要找戒指。

“不喪……”

“我就要找。等結婚的時候會有新戒指,但這一枚我也一定要。”清恕桑連口罩都沒帶,彎腰俯身,話語很果斷。

江聽聞無奈,伸手拽住清恕桑的胳膊,攏了攏他身上有些不合身的風衣領子,揉他腦袋,說道:“你看斜對麵。”

清恕桑下意識看過去。

“清、恕、桑——”

數聲疊加在一起的聲音響徹天地,其中有女孩子男孩子,不過女孩子的數量更多,所以也就更嘹亮一些。

清恕桑不自主地往那裡走。

天暗,咖啡店的招牌已經亮起了白熾燈光,幾十個形形色色的年輕人站在門口,有的甚至打開了手機燈。像演唱會似的。

為首的女孩子舉起一隻手,大喊:“你的戒指——”

小小的戒圈被捏在纖細小巧的手指裡,女孩子臉上的笑容很大,激動驚喜地晃了晃手。穿透冷空氣,戒指泛著冷光。

清恕桑頓在馬路對麵,眼睛刷地就紅了。

她們齊聲大喊:“我們給你找回來啦——”

江聽聞的大手附上來,把清恕桑的手強勢地裹包,再與其十指相扣。

“你的粉絲都很可愛。”他低頭,在人的耳邊低聲,“現在在我要開始征求小先生的意見了——老公,咱們婚禮的時候要不要邀請你的粉絲呀。”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9章

寬闊的大馬路兩邊,遙遙對望著兩撥人。冷風偶爾席卷,隻帶起了一點發絲追逐。清恕桑下意識緊了緊手裡的溫度,將十指相扣進行得更深刻。

“江聽聞。”他輕喊。

江聽聞抬手理他頭發,就著片刻被遮擋的姿勢吻了下他的耳垂:“嗯。我在呢……”

清恕桑走到粉絲們麵前,眼睛通紅,水汽明顯。

女孩子咦了一聲,說:“身為偶像,可不能哭鼻子。”但她的眼睛也是紅紅的。

大家的眼神將清恕桑從頭打量到尾,沒看到他身上有傷都紛紛鬆了口氣。

話音落地,周圍的數十人便沒忍住輕笑出聲。這點情緒傳染的很厲害,立馬就變成了很明顯的笑音。

清恕桑隻好把眼裡的酸澀憋回去。

他接過那枚小小的戒指,失而複得地緊盯,啞聲問道:“你們什麼時候找的啊?”

“就你剛出事的時候啊,我們離你近,就過來了。”女孩子一指人群後麵,大聲,“陽哥起的頭。”

清恕桑抬眼看過去。

人群後麵李陽手裡拿著一杯飲料,倚著門框輕啜。見人看過來,他揚了揚手裡的飲料:“喝熱飲嗎?”

身在自家公司門口,李陽沒料到會有這種事發生,等他看到網上東西時,追出去都來不及。而且那時警車與江聽聞已經在路上了,太多人反而是累贅。

微博上說清恕桑的戒指被丟出車外,他滿心焦急擔心清恕桑會不會出事,還是立馬出去找戒指。

怕晚一會兒就真找不到了。

清恕桑是個名人,毫不誇張地說,他的任何東西都會有人想收藏,更何況是戒指這麼有留存意義的小東西。

但在尋找的過程中,他發現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最開始是附近的兩個粉絲過來徘徊,彎腰找東西,然後是兩個三個……直到最後二十幾個人一起尋找。

李陽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感謝的話在嘴邊滾了幾圈還沒說出來,就被一個察覺到他心情女孩子打斷:“哎呀陽哥你傻愣著乾什麼,快找戒指啊。這還是我第一次離你們這麼近,有點兒激動。”

她心細中又帶著大膽,很樂觀外向,所以戒指找到的時候大家就讓她拿著,等清恕桑來了再給他。

……

清恕桑嗓音更加沙啞:“謝謝……”

這兩個字對李陽說,對粉絲說,對江聽聞說,對今天的很多人說。

李陽笑了下。粉絲們臉上的笑容跟著放大。

江聽聞也道:“謝謝大家幫我的小先生找回了戒指。”

他接過清恕桑自然而然伸手遞給他的戒指,給清恕桑無名指戴上去。永遠的虔誠。

“陽哥請你們喝東西了嗎?”清恕桑忙問道,“天這麼冷。”

粉絲們道:“當然啦……”

李陽一個白眼翻過去:“你在質疑我金牌經紀的人格。我不是光會掙錢,彆侮辱我。”

笑聲四起,冷風消散。讓大家趕緊回家之前清恕桑說:“聯係方式報給陽哥,婚禮上我邀請你們!”

——

# 清恕桑的戒指找到了 # 爆;

# 清恕桑和江聽聞的婚禮會邀請粉絲 # 沸;

# 清恕桑跟江聽聞什麼時候結婚 #熱;

【啊啊啊太棒了吧,清寶的粉絲真的好棒!!我都哭了,我也是清寶的粉,所以這話也是誇我自己(叉腰)】

【嗚嗚嗚羨慕哭了,我也想去聽清的婚禮現場……】

【所以你們兩個到底什麼時候結婚啊啊啊。】

【啊啊啊我也想去!!】

【先給個結婚的日期,讓我期待著……】

【二位爸爸,爸爸!你們真的不考慮多讓幾個粉絲去嗎?我很乖的嗚嗚嗚……】

……

今天事情太多,每一個詞條都能引起大家的廣泛關注。明明中午還在怕清恕桑出事,下午就開始瘋狂詢問他們到底什麼時候結婚,晚上更過分,網友們連他們打算生幾個孩子都問出來了。

清恕桑看見的時候都一再懷疑人生,心想他跟江聽聞其中一個是真的會生孩子吧?所以到底是他會生還是江聽聞會生?

“江嬌嬌。”

“嗯……”

江聽聞拎著醫藥箱過來,走到沙發邊坐下。

“你說如果我們結婚——辦婚禮的話,要不要多邀請一些粉絲啊?”清恕桑有點發愁,“不然好像很偏心的樣子。”

“如果?”江聽聞剛打開醫藥箱,便抬起眼睛蹙眉,“什麼叫如果我們結婚?你還想不跟我結婚?”

清恕桑:“你關注點怎麼這麼歪?”

江聽聞看著他,執拗:“有如果?”

他眼睛裡並沒什麼笑意,麵色也有點嚴肅,這是他從上午哄好清恕桑開始便有的情緒。

隻不過拿到戒指後清恕桑跟江聽聞一起去警局做筆錄,做完筆錄他們又一起回了兩邊的父母家,不然他們會持續擔心,所以這種情況沒有被仔細意識到。

回家後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這種氣氛就特彆明顯。

江聽聞在不高興,清恕桑很明顯能感覺到。

他忙搖頭:“沒有如果!一定結!”

江聽聞靜靜地看了他片刻,垂下視線,小心拆他手腕上的繃帶。

捆在清恕桑腕上的繩子比較細,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繩索越細越難掙脫開,特彆是在掙紮的時候,會把繩結掙紮的越來越緊。

經過大半天的反應,清恕桑手腕處破開的皮膚沒有再和皮?肉合二為一,殘忍地脫落了。淤血更是從紫紅變成深紫,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怕破開的傷口地方被細菌感染,在醫院時江聽聞找醫生給清恕桑簡單塗藥包紮了下。

清清涼涼的藥膏塗抹在傷口處,清恕桑連手都沒舉,就被江聽聞托著。他的動作很輕,清恕桑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疼痛。

“嬌嬌……”

“嗯……”

“你是不是在生氣?”

江聽聞手上一頓,隨即反應過來,沒應聲。

清恕桑湊近他:“你為什麼生氣?”

江聽聞仔細給他纏上新的繃帶,抿唇依舊沒應。

清恕桑直接俯身躺到江聽聞的腿上,和他自上而下的眼睛對視,道:“說啊,到底為什麼不高興?”

江聽聞目光發沉,道:“清恕桑……”

“呃……”清恕桑沒來由地抖了一下,竟覺得膽戰心驚,“乾嘛這麼叫我。”

與此同時,似是察覺到危險即將來臨,他連忙起身想走,卻被重新按了回去。

清恕桑抬手就錘橫在自己腰間的手:“我要去喝水。”

江聽聞大手一伸,直接將茶幾上的杯子撈過來,親手喂他。

待人小口喝完,他道:“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麼嗎?”

清恕桑心裡更緊了,不敢吭聲。

江聽聞語氣沉得厲害:“你跳樓……”

“那又不是我想跳的……”清恕桑辯解,“我是……”

“嗯……”江聽聞道,“所以你就跳樓,致自己於不顧?”

“你知不知道我當時看著你掉下來都要嚇死了。”他語氣急切,情緒滿溢,“就像傅白說的這隻是二樓,大概率會沒事,但如果就是碰巧了呢?!”

“不喪,我了解你……”江聽聞音色低下來,很篤定,“那種情況彆說二樓,幾樓你都會跳。你不要命,也不要我。”

清恕桑喉結滾動,一個翻身輕巧地掙脫開桎梏,邁下沙發就想跑!

被江聽聞及時勾住腰按在沙發邊緣。他連忙睜著淚汪汪的眼睛,說:“我沒有不要你我很惜命的,我就是太急了……你彆生氣……那我哄你好不好。”

“好……”江聽聞點頭,“好好哄……”

……

白天裡冷風那麼肆意,深夜時頭頂上空卻現出了星星,預示著天亮以後的好天氣。隻顯現出一點邊緣的月亮光輝倔強地映射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江聽聞……江聽聞,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嗚嗚嗚……”清恕桑哭著斷斷續續地說,“我真的知道了,你彆對我那麼凶……嗯!”

江聽聞捏他下巴,讓他不得不扭頭麵對自己,在他耳邊堪稱溫柔地問:“乖寶錯哪兒了?”

腕處纏著白色繃帶的手滿是潮濕,清恕桑抓江聽聞放在自己臉頰邊輕輕摩挲的指節,快速地磕絆道:“無論什麼時候,生命永遠是第一位。永遠不能拿生命開玩笑……嗚嗚嗚我記住了,我真的記住了。”

他額頭抵住麵前的牆壁,眼淚簌簌地往下掉,砸在雙腿前的地板上。

江聽聞吻他後頸,像獵人即將要征戰地盤,在獵物身上留下獨屬於自己的印記。

他抱起清恕桑讓他坐著,坐好,抬起他下巴輕吻他眼淚,不容商量地說:“不聽話的小朋友隻有受了罰才能長記性。”

清恕桑害怕地癟嘴看他,淚珠子完全不要錢了似的滾落。

他倔強地小聲求:“我真的知道錯了……”

江聽聞明顯不聽。

清恕桑受不了了,想大哭,沒絲毫底氣地威脅:“我不跟你結婚!也不跟你辦婚禮了!你老欺負我。”

“是嗎。”江聽聞低笑,笑意很淺,話卻很強勢,“始亂終棄是要被關小黑屋的。”

清恕桑哭聲微止,發抖。他委屈哆嗦地直盯著江聽聞看,把臉埋進枕頭裡發泄情緒,緊握的拳頭看起來很像把江聽聞錘死,再不濟捶飛也行。

可此時他隻能哽咽著嗓音一遍遍說:“我錯了,我也不該那樣說話,你不要更生氣嗚……”

他的小先生很容易這時候說一套那時候做一套,江聽聞愉悅地想。明天可以跪鍵盤,但是婚必須要結,並且不能讓清恕桑有反悔的餘地。

不知道具體淩晨幾點,萬物沉睡,沒有幾個人是醒著的,但微博上突然有一個人公然求娶,眨眼間就被熬夜的夜貓子奔走相告,爆了。

江聽聞:“我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孩子,你到底什麼時候娶我?@清恕桑……”

作者有話說:

清恕桑:每天都在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天賦異稟的路上越走越遠。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60章

# 江聽聞懷了清恕桑的孩子 # 爆;

【現在是淩晨兩點四十,怪不得我神誌不清……】

【哈哈哈我笑清醒了,等等,江聽聞懷孕了?(驚恐)】

【哈哈哈江聽聞這人是真能處,他有什麼直接說……】

【啊啊啊清寶睡了沒,你漂亮老婆在求你娶他啊……】

【這是談什麼事沒有談妥?所以江總耐不住了?(狗頭)】

【我猜肯定是清寶說了什麼不跟你結婚了這種類似的話,江聽聞急了……】

……

真是驚現預言家,江聽聞好整以暇地看著評論區疊加的一條又一條評論,沒忍住用小號給他點了個讚。

手機靜音調得慢了一秒,清恕桑微蜷身體往江聽聞懷裡擠,意識模糊不清地說:“什麼聲音啊……是網上怎麼了嗎?”

江聽聞連忙放下手機,把清恕桑摟得更緊了些,下巴擱在他頭頂:“沒有的,乖寶睡吧。”

清恕桑動了動腦袋,洗漱完剛乾沒多久的發絲帶著清香,柔軟地蹭著江聽聞的下巴。

他嘟囔:“你好凶……”

江聽聞莞爾,無辜,跟著用嘟囔的氣音回複:“誰讓你不聽話。”

今夜真是聽見了太多次「聽話」兩個字,清恕桑肩膀不自覺地微縮,竟然清醒了大半。

他猛地抬頭,把江聽聞下巴撞出「咣」的一聲,嗓音沙啞氣急敗壞:“你再說,我……我撞傻你!”

看來是嚇得不輕。江聽聞忍住嘴角揚起的弧度,大手放在他頭頂揉:“彆撞疼了你。”

“不是累了嗎,快睡覺,我不鬨你。”

“哼。”清恕桑收了滿身炸起的毛,重新將腦袋埋進江聽聞胸膛,“嬌嬌……”

江聽聞:“嗯……”

清恕桑靜默,呼吸綿長但卻過於輕,似是在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江聽聞察覺到他的畏懼,哄道:“怎麼了,乖寶。”

清恕桑猛吸入一口氣,輕聲說:“秦斯言會不會很快就出來啊?”

“秦家會保他的吧。”

江聽聞:“不會。”

他擁住清恕桑,讓小先生好好感知自己的溫度,鏗鏘有力地承諾,“隨便他們保。”

“我保證,秦斯言犯過什麼錯,該是多少量刑就是多少,一天都不會少。”

秦斯言在光天化日之下粗魯地將清恕桑帶走,造成無數人在網上圍觀,影響極其惡劣。

他想對清恕桑實行囚?禁,以及性?強迫,警方到達以後又親眼目睹清恕桑跳樓,行為令人發指,在社會上造成的惡劣影響根本就不是普普通通的綁架案能總結的。

不然廣大網友都不會同意。

江聽聞親吻清恕桑的發頂,道:“相信我,乖寶不怕。”

清恕桑是害怕,特彆是在見到江聽聞的那一刻,無數恐懼與委屈都被迅速放大,讓他當時根本控製不住地掉眼淚。

經過粉絲們和家人的交談陪伴,清恕桑感覺好多了,但等回家後他卻即刻想讓江聽聞占有,好像隻要熱烈地擁有這個人,一切恐懼都會遠去。

“我現在不怕。”清恕桑堅定道。

江聽聞:“你要無憂無慮,做永遠不喪的清恕桑。”

清恕桑笑起來,驕傲:“嗯哼。”

他抬頭,眼睛晶亮,“那今天晚上我把你哄好了嗎?”

“哄好了。”江聽聞垂首,堪稱溫柔地問,“那老公記住不能拿自己開玩笑了嗎?”

清恕桑:“。”

清恕桑直接一拳捶在江聽聞胸膛,甕聲甕氣:“記住了!”

江聽聞笑著裹住他手:“快睡吧,都打了兩個哈欠了。”

……

他們在睡夢中睡得香甜,網上依然是「炮火連天」。

【@ 江聽聞,江總你發一通微博就玩兒消失真的合適嗎?我現在就想知道你肚子裡懷了幾個孩子……】

【不是,你們不應該說江總天賦異稟嗎?】

【啥?江嬌嬌能懷孕很奇怪嗎?我之前看他那嬌嫩的模樣就覺得他不簡單……】

【哈哈哈】

【江聽聞為了嫁出去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 清恕桑,所以清寶你還不出來公布一下到底什麼時候會娶江聽聞嗎?】

【@ 清恕桑,給我們懷了孕的江總一個交代啊!】

……

晚上一旦清醒就容易讓人上頭,沒半小時,「清恕桑什麼時候娶江聽聞」的詞條便不負眾望地被送上熱搜。評論區激動得簡直比兩個人真結婚了還要歡天喜地。

上午十點過去,這熱搜還沒下去,並始終占據著「熱」的江山。

等清恕桑迷迷瞪瞪醒過來,摸手機打算看幾點,就被屏幕頁麵的微博自動推送閃瞎了眼。

他和江聽聞的名字明晃晃地掛著,其中還有孩子出鏡。

清恕桑:“。”

他一定是還沒睡醒。

清恕桑動作不大從床上「撲騰」著坐起來,聚精會神地盯著手機:“……”

“江聽聞——”昨晚就比較沙啞的嗓子經過剛睡醒的軟糯,二者疊加聽在人耳裡就很有另一番風味。

但江聽聞不敢大意,忙從旁邊書房跑過來:“在!”

他身上穿著睡衣,領口解著一顆紐扣,胸膛與脖頸裸?露出幾道紅色痕跡。

江聽聞大手輕扒住門框,露出整個腦袋和大半個身體,表情小心翼翼可憐巴巴,聰明地不再往臥室裡去:“老公早啊。”

“呃……”清恕桑掀了被子下床,朝臥室門口走。

把江聽聞嚇得直把身體往後麵藏,忙道:“你不能打我,我很脆弱的,肚子裡的孩子一打就會沒有,老公忍心嗎?”

清恕桑詭異地頓在原地,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在他肚子上,隔著衣服他都能畫出來人魚線與腹肌的走向:“幾個月了?”

江聽聞:“昨晚才懷的。”

清恕桑上去就是一巴掌。他捏住江聽聞後腰上的肉,覺得匪夷所思:“你形象還要不要了?你們霸總都是這個樣子嗎?”

“形象沒有你重要……”江聽聞把他停留在自己屁?股上的手薅下來握住,“隻有我這樣。”

清恕桑覺得江聽聞就是沒有狗尾巴和狗耳朵,不然他此時一定是搖著尾巴的,耳朵還會愉悅地輕抖。

被自己的腦補逗笑,清恕桑沒好氣地抽出手,轉身去洗漱:“要不是看在你有了我孩子的份上,我一定讓你跪鍵盤。”

江聽聞跟著他:“謝謝老公疼我。”

“跟過來乾嘛?”清恕桑接過對方給他擠好的牙膏,從鏡子裡看他,“你不是早醒了。還沒洗漱?”

“不是……”在清恕桑刷牙的空檔,江聽聞微彎腰,讓自己的腦袋輕輕蹭到清恕桑的臉頰,商量,“老公,結婚好不好?”

“呃……”清恕桑快速吐掉白沫漱口,裝傻:“已經領證了啊。”

江聽聞:“你知道我說的是婚禮。”

清恕桑洗臉擦臉,把毛巾掛好,側身和江聽聞麵對麵。他本來還想逗逗江聽聞,每次看江聽聞滿心滿眼都是他並認真尋求意見時清恕桑心情都會很好,但此時的江聽聞眼睛裡除了珍重,還有緊張——

哪怕他們早就已經領過證,也早就已經互表心意,可他還是會因為清恕桑的一舉一動表現出緊張。

清恕桑心直接軟了,立馬踮腳吻上去,說:“結!立馬去選日期!”

江聽聞眼睛亮得像藏了光,按著清恕桑的後腦勺反客為主。

……

三天過去,兩個人還在家裡選日期。網上關於兩個人婚禮是什麼樣的都畫出來了,甚至連結婚過後的上?床同人圖都有了,清恕桑還是沒有對什麼時候娶江聽聞進行回應。

原因無他——日期真的好難選。黃道吉日更難選。

“半個月以內結的話好像很倉促的樣子,都沒有多少準備的時間……”清恕桑舉著平板讓江聽聞看日曆,“我說等個半年你又不願意。”

“那也太久了……”江聽聞垂首看他,不認同,“我怎麼可能願意。”

清恕桑窩在他懷裡倚著他胸膛,聞言仰頭:“那你想什麼時候?”

江聽聞一本正經,道:“明天……”

“去你的吧……”清恕桑笑罵道,“你明天能變出個婚禮現場啊?”

“唉……怎麼這麼難……”江聽聞眉尾一耷,擁住清恕桑,傷心得不能自已,“我就是想嫁個人。”說著還非常應景地發出一聲「嗚」。

“哈哈哈……”清恕桑受不了了,笑得整個胸腔都在震顫,“江嬌嬌你真是,每天都在刷新我的認知哈哈哈……”他伸手撓他下巴,“真的好嬌啊嬌嬌。”

江聽聞任他撓自己,甚至將下巴微揚,還在歎氣,一點也沒有想笑的意思:“我好可憐,嫁都嫁不出去。”

這時離元旦還剩一個多月,天比較冷,不過在家裡倒是感受不到外麵的冷空氣。

因為笑得太開心太激烈,沒一會兒清恕桑覺得後背都隱隱起了熱意。

“好了好了好了,不讓你可憐……”清恕桑一咕嚕爬起來,把江聽聞按倒在羊絨地毯上,“元旦結。辭舊迎新,可以吧?”

江聽聞立馬支棱:“好的老公。”

清恕桑覺得江聽聞真是……太可愛了。這個詞放在江聽聞身上竟然沒有絲毫違和,清恕桑還越想越滿意,忍不住想湊上去把江聽聞親哭——雖然每次都是他自己在哭。

他正要動作,不遠處沙發上的手機就忽而死命地響了起來。

“誰啊?”江聽聞明明都要得到熱吻了,被打斷後無辜的眼神都淩厲不少。

清恕桑攀著他肩膀夠手機,道:“咱們的孝順兒子。”

江聽聞:“。”

“傅小白,乾嘛?”清恕桑起身倒水,喝了口。

免提裡傅白的聲音愉悅地傳出來:“爸爸,你和江總到底什麼時候結婚啊?”

清恕桑挑眉,暫時壓下愉悅想炫耀的心情,矜持道:“你打算給多少份子錢?”

“嗯?”傅白疑惑,“我為什麼要給份子錢?你聽見我叫你什麼了嗎?”

他誇張地糾正:“爸爸,我還隻是個寶寶啊。”

清恕桑:“……”

一個兩個都好像有病病,好想打人。

傅白:“你們結婚那天我給你們去當花童啊。”

清恕桑:“??”

清恕桑覺得腦門兒青筋突突地跳,手握成拳:“你特麼比我還大一歲!你給我當花童?你像話嗎?!”

傅白:“哈哈哈……”

清恕桑怒:“閒得沒事兒乾出去找個工作行不行?不要光在家混吃等死。”

“哈哈哈……”傅白笑得幾乎要喘不過氣,好像現在跟清恕桑吵架——

單方麵把他逗得發火很有趣,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知道設計圈最有名的設計師嗎?”

他說了個名字。

清恕桑應:“知道啊……”

這人今年大概35 歲,年少成名,光設計圈的金字塔尖他都穩坐七年。一設難求。

隻要是用在人類形體上的——衣服、首飾,甚至是性?愛道具,他都能做,且沒有一單是讓人不滿意的。

不過這人非常軸,設不設計全看心情,多有錢都沒用。

清恕桑:“怎麼了?”

傅白:“那是我……”

清恕桑:“……”

清恕桑:“?”

清恕桑不可置信:“你才多大?他多大了?”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反正我是有工作的啦,而且很厲害的呢。”

傅白忍不住得意,清恕桑都能想到他腦袋微仰,臉上帶點求誇的小表情,“誰讓我16歲的作品就一戰成名火出圈,我壓力也很大的好不好?所以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說我那時候已經25歲了。”

清恕桑滿心震驚,又忍不住開心。

他轉頭衝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腦的江聽聞笑,後者察覺立馬點頭,給予肯定:“兒子真棒。”

傅白當即笑得更大聲了。

“清恕桑。”他喊。

清恕桑:“嗯?”

“提前祝你和江聽聞新婚快樂!”傅白語氣驚喜,“所以你們的新婚禮物我也打算提前送給你們——我設計了好久的。記得簽收喔。”

掛電話之前,他說:“哦對了,爸爸,除了用在身體裡的玩意兒,其它的不是我設計的,那是買的。”

清恕桑一臉懵:“啊?”

……

半小時後,清恕桑簽收了一個快遞。那是一個長寬高都有一米左右的箱子,很大,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拆封清恕桑就察覺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但他還挺好奇傅白設計的東西的。

直到顫顫巍巍地打開後,那股不詳隨著魔盒倏然擴大,撲麵而來。

江聽聞好奇極了,湊在清恕桑腦袋邊探頭。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件軍綠色的製服,板板正正,入目之處就全是禁欲,下麵便是和製服毫不匹配、搭配在一起又非常有美感的……洛麗塔裙邊。

江聽聞:“哇……”

清恕桑:“……”

他詭異地紅著耳朵,木著臉把製服和洛麗塔服裝拿出來,像扔燙手山芋似的丟給江聽聞。

黑色蕾絲邊、主色調是白色的女仆裝看起來比上次清恕桑穿的大一些,這一看就是江聽聞能穿的……下麵則是以黑色為主的男仆裝。

江聽聞懷裡抱著洛麗塔的力度緊了緊:“哇……”

清恕桑:“。”

清恕桑呼吸加深,目不斜視地掏出衣服丟在江聽聞頭上,臉都要冒煙了。

江聽聞連忙解救出自己的腦袋,繼續好奇探頭。

美人魚裝,兩件,在水裡玩兒肯定很有趣。

江聽聞大聲:“哇……”

清恕桑:“……”

“嗯——”清恕桑喉間發出罵人的低吼,急得一股腦兒把衣服全扒拉出來塞給江聽聞,看箱底。

他倒要看看傅白這狗東西會給他設計什麼……

道具。好多。還好厲害的樣子。那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

江聽聞眼睛極亮,閉不上嘴巴:“哇——”

“你再給我哇一個?!”清恕桑頭頂冒煙地瞪他。

江聽聞嚇得原地立正,嘴唇囁嚅半天,小聲評價:“他真孝順。”

“呃……”清恕桑雙手緊握成拳,一時間不知道是被未來注定要發生的事刺激的還是被想象中的畫麵刺激的,“逆子!!”

作者有話說:

江聽聞:哇。

清恕桑:……(上去就是一拳頭!)

明天應該能正文完結!哦耶!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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