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黛說完,便樂哉樂哉地繼續喝茶了。
李渡風實在是心裡著急憋悶得緊,乾脆下去聽書了,剛好周圍聲今兒個又在講《啼笑緣》。
這往後幾天,紀青黛每日的樂趣就是看黎京安的馬車從茶樓過去,然後到黃昏時分又無功而返,每次都要和李渡風說幾句她和韓戰先當年本來打算拜堂結婚的,結果被韓語桐給攪了,正當她害怕韓戰先對自己感情不深時,韓戰先是如何決意要和她在回京的馬車上青絲結發,約為夫妻的。
李渡風聽著聽著忽然想起了樓下周圍聲說書時,茶客們的討論。
他本就是枉夕山有名的皮猴子,性子衝得很,誰都敢鬨一通。
他救了紀青黛,紀青黛說好了幫他找姐報答救命之恩,卻遲遲不動聲,一拖再拖,還天天要聽紀青黛聊她和韓戰先的戀愛史,李渡風這氣憋得久了,那脾氣是摁都摁不住。
他抓了把零嘴,盤腿坐椅子上,“哼,他要真喜歡你,怎麼不等回京之後明媒正娶?在馬車上青絲結發,說得好聽,說白了不就是私相授受。”
“李渡風!”紀青黛嗬斥一聲,“你怎麼說話呢?”
“我衝我吼什麼吼,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樓下聽書的都這麼說。”
“你說什麼?”紀青黛臉色一白。
“樓下在講《啼笑緣》你沒聽過嗎?說是京城最火的書,才說了兩回,後邊還沒寫呢,但是不管周先生重複說幾遍了,大家就是愛聽,裡麵也有一個和失憶男成親的角色,跟你名字很像,叫什麼花黛,大家都罵她即當婊子又立牌坊。好好一個清白人家的姑娘,帶一個陌生男人進家門。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失憶的男主角身上穿的戴的都不一般,想也想得到家世不凡,偏那花黛裝的單純無知,上趕著送上床。”
“你——你胡說,我和阿戰清清白白!”
紀青黛即氣又惱,整張臉都紅了,指著李渡風的手都在發抖。
李渡風抬手將花生殼一扔,“你這麼著急乾什麼?人茶客說的是《啼笑緣》,罵的是花黛,又不是你。”
“我和阿戰發乎情止乎禮,我們是真心愛慕彼此,一片赤誠,天地可鑒。”
“那你和樓下的人說去啊。”
李渡風用力地將頭一瞥,看向窗外,忽然——“欸?黎家馬車今天怎麼回來晚了?”
紀青黛看過去,卻見黎家駕車的車夫滿臉笑容。
這時,小二帶著兩位茶客上樓品茶,那兩位一邊走一邊說:“這黎小姐可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這連續幾日的送餐,終於打動了韓世子,韓世子肯吃她的東西了。”
“呸,什麼守得雲開見月明,我看是那姓韓的癡情戲演到頭了,該謝幕了。”
兩個人說著去了隔壁品茶間。
紀青黛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整個人如遭雷劈。
李渡風也就是氣性上來了,逞一時口舌之快,這會兒見紀青黛難受了,心裡微妙地有那麼點後悔,連忙安慰道:“紀姐姐,這人都死了,活人總要過日子嘛。”
“你才死了呢。”紀青黛吼了一聲,蹲在地上默默落淚。
李渡風撓了撓頭,也蹲下安慰道:“那要不,紀姐姐你現在回去吧?”
“我不回去!”
紀青黛心裡又難受又委屈又憋悶,她一邊流著淚,一邊咬著牙說:“他那麼對我,我才不回去呢!我要和他死生不複相見!”
聞言,李渡風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亂麻。
所以,到底要不要回去啊?
要是真不回去了,他就不在這浪費時間,再去山上挖點人參靈芝什麼的換錢,然後自己去找姐了。
紀青黛嘴裡口口聲聲地說著要和韓戰先死生不複相見,但是就像自虐似的,每天到茶館看黎京安的馬車。
終於,兩天後,黎京安用自己的真心和真情把韓戰先勸了回來。
坊間甚至開始揣測,兩個人好事近了。
這下紀青黛就更難受了。
瞧紀青黛那不好受的樣子,李渡風小臉又皺起來了。
女人怎麼這麼麻煩啊,完全不懂在想什麼。
李渡風又安慰道:“紀姐姐,我看這韓戰先就不是個好人,那話怎麼說來著。他就和《啼笑緣》裡的展顯一樣,是個人渣,那展顯在害死了花黛之後,也大病了一場,醒來不吃不喝。呸,裝什麼深情呢!大家都說這人渣就是故意裝模作樣,好減輕自己心裡的負疚,順便讓彆人以為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其實連狗都不如。紀姐姐,天下好男兒那麼多,這種狗東西,咱不要了,以後找個比他好千倍萬倍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