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姐姐。”李渡風問:“當年你被花神顯靈說你是妖孽轉世,全村子裡的人都躲著你,你和你父親被逼無奈搬到村子邊沿住,紀叔叔在紀嬸子死後,常常酗酒,對你非打即罵,當時你跑不掉,走不了,你怎麼不光明正大地靠自己的雙手給自己掙個前程,要靠男人?”
“我怎麼不給自己掙個前程了?我清清白白救人,清清白白跟著阿戰離開。”
“你那是靠男人,靠私相授受!你比瑜花有選擇多了,那時候你能掙錢,你有錢,你爹雖然喝醉了會打你,但是不喝酒的時候還算個正常人,你完完全全可以靠自己走人,為什麼不走?因為你的人契戶口都在你爹那,你走不了。因為你恐懼,你害怕,你沒離開過枉夕山,你沒見過外麵的世界,你不敢想象外麵是什麼樣的,你害怕逃出去是下一個地獄。現在你從絕望中走出來了,就不能理解彆人的絕望了?”
李渡風高聲質問,“你說瑜花搶你男人,你沒搶嗎?你怎麼有臉一邊理所當然的搶彆人的未婚夫,一邊嫌惡彆人搶你的未婚夫?真要論起來,瑜花伺候韓戰先還在你前頭呢。你自己絕望難過痛苦的時候,就是無可奈何,無能為力,彆人就是低賤,不安分,攀龍附鳳?”
李渡風不隻是為瑜花出頭,還是為了發泄自己心裡憋著的那股氣。
憑什麼你們神做什麼都是對的,彆人怎麼做都不對。
憑彆人命賤,你們的命值錢嗎?
明明紀青黛也是枉夕山出來的,最後卻對枉夕山下死手。
明明紀青黛因為鄉野村女,受儘嫌貧愛富,用權勢將人分成三六九等的伯侯府歧視,最後恢複花神身份,卻又以高貴的花神身份壓人,一朝得勢,反而變本加厲,看不起凡人,殘害比不上自己權勢的凡人,從受害人變成加害人,對凡人沒有半點憐憫之心。
何等的可惡,何等的惡心。
此時此刻,李渡風感覺自己胸腔中爆發出山崩海嘯般的憤怒。
所以,這就是姐姐的恨嗎?
這就是姐姐無法停止的憤怒嗎?
“這不一樣!”紀青黛高高地昂著脖子,猶如一隻高貴的孔雀,“我和阿戰是真愛,我們真心相愛。我們在一起沒有誰對誰錯之分,是陰差陽錯,是命運弄人。”
“那後來呢?後來你已經知道你陰差陽錯,無奈地破壞了彆人的姻緣,為什麼絲毫沒有愧疚之心。”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為什麼要有愧疚之心。”
李渡風推開門,指著樓下的周圍聲說:“你聽聽,《啼笑緣》大家都在罵誰?今天已經書到第四回了,通房爬床,對,大家都在罵爬床的那個丫頭,但是,罵的最多的是誰,你仔細聽聽。”
此時周圍聲剛說完書,問大家還想聽什麼。
大家哪有心情想還聽什麼,一門心思都在今日的章回上。
“通房下藥,確實該打,這花黛也太小心眼了,天下幾個男人一輩子沒有過幾個女人。”
“嗬嗬,自己來路就不正,心思不單純,這第二號的自己要上位能不防著點嗎?”
“這故事是越聽越氣人,尤其是花黛和展先兩個賤人,一個扮深情,一個裝無辜,都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狗東西。”
“奶奶個腿,這展先還有臉去找未婚妻鬨騰,是我,我都沒那個臉。”
“我咋覺得這故事越來越有看頭了呢?”
說話那人哈哈大笑,“你們不覺得像嗎?”
“像什麼啊?”
“像最近鬨得歡騰的那對啊,我是越來越同情黎小姐了,怎麼就遇到了這麼一對腦子不正常的癲子呢?”
“你信不信那兩人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是清清白白苦命鴛鴦,感覺全天下都被他們的愛情感動著呢。”
“哈哈哈哈……”
樓下的茶客的嘲諷字字誅心,句句戳肺管子。
紀青黛隻覺得這些人簡直是太可恨了,什麼都不知道,隻憑著一個不知道哪來的話本子就堆在一起如同長舌婦一般肆意地嘲諷著她和阿戰。
這幫東西,遲早她要讓阿戰剪了他們的舌頭。
紀青黛正想著,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
韓戰先鐵青著臉,領著手拿棍棒的二十多個家丁就出現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