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紀青黛受傷至極地站在原地捂著心口,“他居然沒看見我?”
李渡風:“……”你也沒叫彆人啊,就隻在原地嗡嗡地叫了兩聲,鬼知道是你啊。
“他們為什麼這麼過分,這麼欺負人?”
紀青黛似喃喃自語一般地看著李渡風,“這《啼笑緣》一看就是故意抹黑我和阿戰,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他們怎麼能睜眼說瞎話?怎麼能冤枉我和阿戰?”
李渡風再度震驚了。
你瘋了嗎?
到底是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可自拔,還是你覺得自己才是整個世界的中心,是絕對正確的存在?
紀青黛就跟得了薏症一般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沉浸在阿戰沒看見我,阿戰傷害了我,全世界都不理解他們,都在迫害他們的世界裡,獨自傷心,黯然落淚,李渡風沒辦法,隻能自己找了一些退燒藥,準備回伯侯府,煎給瑜花吃。
隻是,瑜花的狀態真的很不好,他出門的時候就已經燒糊塗了再加上腿上的傷,瑜花沒錢,他也沒錢,根本買不起好的傷藥。
李渡風剛到門口,門房遞給他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李渡風問。
門房搖頭,“一個作男裝打扮的姑娘送來的。”
李渡風打開,是一瓶退燒藥,一瓶外傷膏。
李渡風飛快地跑去柴房,然而,瑜花並不在柴房。
韓戰先在茶館受了氣,又不能明著撒出去,於是讓人將瑜花吊在了伯侯府外麵的一條街上,讓來往的人都看著,讓人傳話,告訴紀青黛,這敢爬床的下賤胚子,世子已經做主處置了,讓她回來。
李渡風聽到消息,又跑出伯侯府,想給瑜花喂藥,卻被看守的小廝擋了回去。
“李兄弟,你也彆讓哥幾個難做。”
小廝說道:“世子爺吩咐了,吊著,什麼時候紀姑娘回來了,什麼時候放下來,這中間不準喂水喂藥,也不準吃飯。”
“兩位哥哥行行好,我就喂她吃一點,她發燒了,再不吃藥真的會死的。”
“那也沒辦法,放了你,讓世子知道了,下一個吊在那的,就是我們。”
李渡風十二歲,人也瘦小,衝了兩回沒衝過去,又去找韓戰先,求來求去,韓戰先也見他。
他沒辦法,隻能去找紀青黛。
畢
竟韓戰先說了,紀青黛回來就放了瑜花。
此時紀青黛正在掙紮,與一團黑霧掙紮。
化蛇一邊放出黑霧,迷惑紀青黛的心智,一邊用語言引誘著她,“世人皆是愚昧之徒,隻會顛倒黑白嚼舌根,他們一輩子沒有擁有過愛,所以嫉妒你。”
“神愛世人,世人卻不愛神。你和神一樣,擁有一顆乾淨的心,但是韓戰先隻是這汙濁的凡間的一個凡人,他根本受不了這些汙言穢語,他遲早會背叛你。”
“不是、不是……”紀青黛捂著耳朵,但是那聲音根本無處不在。
“左一個未婚妻,又一個通房,他根本不愛你,就算你現在贏了,還會有下一個。”
“他不會娶你,你看你出現在他麵前,他根本就看不見你。他怕輿論,怕賜婚,他什麼都怕,他是個懦夫,膽小鬼……”
“他在破廟的時候,下令放箭,根本不管你的死活……”
“啊——滾,你滾,你騙我,阿戰是愛我的,他是愛我的!他說過他會娶我,我會是他唯一的妻子!”
紀青黛將茶杯砸向黑霧,黑霧卻變本加厲的將那些茶客對韓戰先的點評一一拉了出來,清清楚楚地說給紀青黛聽,告訴她韓戰先虛偽,狡詐,無情,冷血。
啪啪啪。
李渡風敲門,不等紀青黛回答就推開了茶館二樓雅間。
李渡風沒注意到紀青黛縮在角落裡人整個不對勁,隻以為她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拉著紀青黛焦急地說:“紀姐姐,你救救瑜花吧,韓戰先把她吊起來了,她剛挨了板子,腿上血肉都還爛這,還在發燒……”
紀青黛一把將李渡風推開。
黑霧說的話,就像是要將她對愛情的一切幻想都撕開一樣殘忍,她現在根本沒有心情關心彆人的死活。
紀青黛對著李渡風大喊,“那就讓她去死啊,她做錯了事情,難道不該受罰嗎?我才是受害人好嗎?我為什麼要救她?我為什麼要救一個想爬我夫君床的賤女人!像她這種搶彆人男人的女人就該去死!”
“紀姐姐……”李渡風被紀青黛癲狂的狀態嚇到了,“那是一條人命。”
“一條人命怎麼了?你這麼喜歡當聖父你自己去救她啊!憑什麼道德綁架我?”紀青黛將李渡風推出去,“滾,你給我滾!”
“紀姐姐,紀姐姐。”
李渡風用力拍門,紀青黛正煩著呢,她死死地堵住耳朵,根本不想聽任何話。
李渡風絕望地又回去,瑜花早就暈死過去了,臉上沒有絲毫血色。
李渡風甚至都懷疑瑜花是不是早就沒了氣息。
他來來回回的跑,伯侯府,紀青黛,韓戰先,誰都不理他。
誰都不理他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孩子。
李渡風跪著求韓戰先,“世子大人,瑜花她真的知錯了,你饒她一命吧。”
“嗬,知錯?就是她有十條命都比不上青黛一滴淚。”
李渡風真的絕望了,他癱坐在地上,“真的嗎?瑜花犯的罪真的這麼罪大惡極,十惡不赦,非死不足以泄憤嗎?你們為什麼就不能饒瑜花一命,她做錯了事,已經挨了板子也受了罰了,就非得讓她死嗎?如果她有選擇,如果有人告訴她,就算不爬床,不當妾,也能活得像個人,她也許就不會這麼做。”
神愛世人,神對世人的懲罰,隻是單純的為了讓人去死,而不是為了教化,讓世人明理向善嗎?
眼前的門再度關上了。
李渡風又回到了瑜花被吊著的地方。
“李渡風,我不是你姐姐,現在的我隻是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怪物。”
“我試過,然後死了一次又一次,試了一次又一次,我彆無選擇。”
“我們這種人命賤,賤命哪有選,能當個正常人家的妾就已經是福分了。”
過去的聲音交替回蕩在耳邊,李渡風喃喃:“所以姐姐你也沒得選嗎?”
李渡風瘋了一樣地找梨落,找了一條又一條街,一無所獲。
姐姐……
“姐——”
李渡風歇斯底裡的大喊,周圍路過的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
監獄內,正在打坐修煉的梨落猛的睜眼,李渡風?
她看向狹小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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