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快步走到門前,然後打開了房門——
就看到一個少年正拽著一個比他還要重的人,那個人身穿沙色風衣,腦袋無意識地歪到另一邊,身體一動不動地,像是失去了生命力。
他的開門聲似的驚擾到了對方——那個少年轉過頭看他,麵無表情的轉過頭看他,沒有感情的視線落到了五條悟的身上。
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麵無表情、正在拖著‘屍體’的少年。
這個畫麵就像極了殺人後處理屍體的影視片段。
五條悟也不覺得尷尬,他抬手朝著麵無表情的少年,非常自來熟的打了聲招呼,然後指了指少年手中拖著的那個睡著了的‘太宰治’,示意道:
“要幫忙處理屍體嗎?”
“……”
少年:“……不用。”
……
太宰治安分地躺在床上,他身上原本縫好的傷口又出了血,少年將藥塗在傷口上,然後縫合處重新包紮起來。
五條悟百般無賴的托著下巴,仔細打量著那個正在認真處理包紮的少年。
“你對他做了什麼啊?”
正在忙著包紮的少年得了空,隨口應了一句,“下了點蒙汗藥。”
五條悟頓時有些好奇了,“你下了多少量?”
少年皺著臉想了想,“大概,能讓一頭精力充沛的猛牛睡上個兩三天吧。”
五條悟“哇哦”了一聲。
最後少年在太宰治中彈的部位打了個醜醜的蝴蝶結。直到做完了這些,他在從太宰治的衣櫃裡找出了一件新的沙色風衣外套,披在昏睡中的太宰治身上。
原先的那些外套衣服都濕透了。
少年才偏頭看了一眼這個不請自來的奇怪眼罩家夥。
“嗯……你是誰?”
五條悟咳了一聲,然後正襟危坐。
結果沒等假裝正經還沒到一秒的五條悟開口。——少年就突然打了個噴嚏,他吸了吸鼻子,然後蹭地一聲站了起來,“我去換一件衣服。”
這時候的五條悟才注意到,少年身上的衣服全都濕透了。——把受傷還沒痊愈就下水的太宰先生從神奈川河裡撈上岸後,他自己還沒來得及換新的衣服。
然後五條悟就隻能繼續無聊地等著少年在衛生間裡換衣服。
……
五條悟用手托著下巴,眼睛四處亂瞟,
五條悟雙手撐著地麵,後仰著腦袋,然後吹氣讓劉海飛起來,
五條悟將眼罩扯掉丟到一邊,盤著腿,用手指戳了戳碗裡的東西,他捏起一塊,嘗試性的咬了一口,然後臉皺成了一團,
好硬的豆腐……
這絕對是他平生吃到過的最難吃的豆腐了。
門把轉動的聲音。
五條悟偏頭看過去——
這件大了不止一碼的白襯衫,堪堪遮住了少年的腳膝蓋,袖子被他幾經反折卷了起來。
紐扣掉了幾顆,沒係全。鬆鬆垮垮的套在嬌小的少年身上,仿佛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的既視感。
這也就罷了,少年還一臉麵無表情。
五條悟:噗哈哈哈哈哈哈!
沒辦法,太宰治這個家夥的衣服太大了。
一條襯衫都可以讓他當裙子穿了。——但比起穿著濕透的衣服,然後感冒吃藥,他寧願被這個奇怪的眼罩男人多笑幾聲。
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話說這家夥到底誰啊。
五條悟清了清嗓子,然後正式的向少年自我介紹道:“小孩,我是五條悟,你可以叫我帥氣的五條哥哥。”
少年隻是看了眼就收回目光。他可沒忘記對方剛才還嘲笑他。
他低頭往下扯了扯襯衣,尋思著要不要打電話給國木田先生,把他的衣服送一套新的過來。
“你要是叫我哥哥的話,我就出門幫你買一套合身的衣服哦?”
“哥哥。”少年抬頭,沒有猶豫就叫了。
五條悟滿意地揚起了嘴角,然後對著天花板打了個響指,“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五條悟的身影當場消失不見。——少年眨了眨眼睛,然後又沒忍住打了個噴嚏,他乾脆起身從太宰治的衣櫃裡再拽一件新的沙色風衣外套。
同時,從衣櫃裡掉出來了一卷長長的繃帶條。
少年盯著裡麵裝了那滿滿一大箱的繃帶看了幾秒。
“……”
然後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