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看來小千桑是有老老實實聽話、待在偵探社裡的。”
少年的臉色變了,“你到底是誰。”
魔人已經被抓進了異能者監獄,不可能還擁有與外界通訊的工具。
“我是誰?”手機那頭傳來悶笑聲,“我是你的老師啊?”
“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最了解你了,所以不要以為你可以耍小聰明——沒有下次了,小千桑。”
少年攥緊了拳頭,眼神變得很冷。
“也不要指望武裝偵探社的人會幫你——哦,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將我的‘信息’都透露給了太宰治對吧?”
“乾得不錯嘛,值得稱讚,輕而易舉的取得了武裝偵探社的人的信任。看來你挺能適應自己作為奸細的身份嘛。”
這個家夥是想說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嗎。
被耍了,這確實讓人感到很惱火。
但現在更重要的是……
少年問道:“偵探社的人被襲擊是你搞的鬼嗎?”
對方爽快的承認了,“沒辦法,誰讓失憶後的小千桑總是表現的有點小叛逆。”
“順便告訴你,你的特殊能力是能夠做到製造咒靈的存在。也就是說,你的兄長夏油傑可是很想得到你,港口黑手黨大樓被你帶著咒靈襲擊過,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親手頒布的懸賞令還在暗殺界裡掛著呢。”
“現在‘你’又襲擊了武裝偵探社的成員——”
少年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老師的目的當然是‘創造一個沒有異能者的世界’,唉你難道連這個都能忘掉嗎?”
“不過沒關係,你會幫老師的對吧?”
大概間隔了一個呼吸之後,
少年平靜地說道:“我可以幫你”
“但有個條件。”少年道:“不要藏頭露尾的,和我見上一麵。”
“不然我無法相信你。”
……
監獄。
陀思身穿囚服,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他垂著頭,純黑色的頭發根根分明,麵色透著不健康的病白色。
這個四四方方的空間,有著好幾個攝像頭。把守這裡的人隻能通過監控來探查監獄裡男人的一舉一動,他們都被上麵的人明確下達過‘不許靠近這個危險的男人’這個指令。
“奇怪,他怎麼笑了。”
在這片四周都是純白色的監獄中,這個黑發青年表情似乎有些愉快,他一會兒翻著膝上的書本,一會兒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尾音悠長、歡快。
“我的小千桑,你真是太有趣了。”
……
森千咫起先以為手機裡的“老師”是魔人費佳。
因此,他將魔人費佳的情報告訴了太宰治。但現在這個神秘的電話又來了,身處在世界上最森嚴的監獄裡的費佳不可能有手機打電話給他。
那麼那個神秘的人到底是誰。
魔人費佳這次可算是替對方背了一次黑鍋。
神秘人欣然同意了與森千咫見麵。
他們約定的地點是在一個廢棄的舊工廠。
在前一個小時,港口黑手黨的人與其他敵對組織在這裡發生了一場火拚。
這個舊工廠縱橫遍地的屍體,新鮮的血還沒完全乾涸,將混凝土地染成了殷紅色。
現在留下來的是些港口黑手黨的底層人員,負責搬運屍體或者機械。
其中一箱的重武器後麵,藏著一個誤入的森千咫,他貓著身子,手中緊緊拽著手機。
這裡本來也是他與手機裡的‘神秘人’交接選定的場所。——沒想到他還沒待多久,就湧進來了一大批帶著血腥味的黑衣人。森千咫想都不想就躲了起來。
他認出了其中領頭的那個頭發發白的老爺子,就是率領港口黑手黨凶殘的‘黑蜥蜴’行動部隊的廣津柳浪。
短信(陌生號碼)to:
地點有變,橫濱鐳缽街的一個廢棄倉庫(地理位置)
該死的。
森千咫眼神冷了冷。
對方為了防止他提前埋下陷阱,竟然在他來到指定的地點之後,變換位置。
他現在的情況也很尷尬,如果一冒頭就會被港口黑手黨的人發現。
而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要一個人跑到這裡。
……
“這邊的屍體處理的差不多了,你去把那箱貨物搬過來吧。”
“小心點,這些可都是彈藥,彆走火了。”
被叫到的那人正一步步朝著森千咫的藏身之所靠近。
被發現了。
……
一雙血紅色的眼睛與那人對視上了。
那人暈倒在了地上。
少年跌坐在地上,而在他的腳底前,那個昏迷不醒的人身體上懸浮著一團像肉團一樣的球體,正在不斷地分裂繁殖。
原本也是抱著僥幸的心態。手機那頭的人倒是在這點上沒有說謊,
他的特殊能力能夠製造那種怪物。
在箱子的黑影旁邊歪歪扭扭出現了一個影子。
它有著兩個成年男性的大小的體型。它長得不像人,卻又確確實實有著兩條腿,嬰兒般大的胳膊,嘴巴的形狀似野獸,也有著獠牙。
暴露在外的肌肉組織緊繃著,一條條清晰可見的青筋。看上去很具有爆發力的體型。
它微微張開嘴,晶瑩的唾液順著下顎滑下來。
它看上去很垂涎麵前的少年,但卻等了很久也沒有下一部動作。
少年需要抬頭才能夠與這個大家夥對視。——它完全聽令於自己。
森千咫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嘗試性的伸出手,咒靈黑黝黝的眼睛盯著他,然後一點一點地蹲了下來。配合著用肉瘤似的腦袋觸碰了一下他的指尖。
“幫我去找一個人。”森千咫這樣子說道。
也許,他能夠給自己找一個幫手。
那個幫手是誰,想必沒有人比五條悟更合適了。
先把對方坑過來再說吧。
……
五條悟正在附近的一家甜品店排隊買大福。
這時候身後的人群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
“彆擠我啊”“誰擠你了”
五條悟接過店員遞給他的裝有大福的禮盒,一手插著口袋,轉過身去看——
一隻長相醜陋的咒靈歪歪扭扭的擠在人群之中,讓人感到驚奇的是,它並沒有傷害周圍的任何一個人,而是直勾勾地盯著五條悟。
五條悟一眼便判斷出這應該是一隻二級咒靈,橫濱很少見咒靈,能出現一隻二級咒靈倒也算稀奇。
這隻咒靈是衝著自己來的。
五條悟立刻便意識到了這一點。
就當五條悟還在猜想之中的時候,那隻咒靈突然舉起了一根白旗,迎著風左右晃了晃。
五條悟:?
咒靈指了指五條悟,又指了指自己,然後轉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五條悟的眼裡閃爍著興味之色,這個咒靈的意思是讓自己跟著它走?
有點意思
……
橫濱鐳缽街的一處廢棄倉庫。
老舊的窗戶被風吹得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少年邁過門檻,踏進了這裡,沒走幾步,他就停住了腳步。
發生在眼前的一切——濃重的詛咒氣息讓人從心靈深處湧出一股難以壓抑的厭惡感,從那些個體身上不斷地往外滲透出的十分扭曲的邪惡。
那些個體毋庸置疑是咒靈。
而此時,有一個‘人影’站在了其中一個體型龐大扭曲的咒靈肩膀上。
他身形纖細,腳尖一墊,整個人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對方有著一頭卷翹的白毛,頭頂長著一對像狼一樣的獸耳,毛茸茸的尾巴跟在身後一甩又一甩。
這個就像狼一樣的人形家夥。
那個‘狼人’漫不經心地舔了舔爪子,鋒利的爪子泛著白光,少年毫不懷疑它有著可以瞬間讓自己命喪於此的威力。
他就是那個襲擊了武裝偵探社的人的真凶吧。
少年快速掃視著整個倉庫,企圖尋找其他的‘人’。
結果一無所獲。
也就是說,這個狼人就是那個和他通話的神秘人。
間隔了一個呼吸間,對方有了其他的動作。
但那個速度又實在太快了,快得隻剩下了一道殘影。
少年的瞳孔急距收縮——
那個狼人朝著他撲了過來。
“——”
“嗷嗷嗚——”
那隻狼人用腦袋親密地蹭著少年的臉頰,尾巴左右來回亂晃。就像一條見到下班回家後的主人興奮地湊上前的小狗。——哦不,明明是匹大白狼。
少年艱難地將他貼過來的腦袋撥開,“好癢——”
“不要套近乎,你是誰。”
狼人歪著頭,用那雙嚇人的紅色獸瞳困惑地盯著少年。片刻之後,他握爪像是人性化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瓜,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緊接著,他的身體就開始縮水。
直到濃縮成有兩個拳頭大小的小人兒。——獸耳小不點輕輕一躍,非常嫻熟地跳到了少年的肩膀上,兀自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來。
“你交代的任務我都完成啦。我記得計劃最後一步就是讓你恢複記憶對吧。”
什麼鬼????
……
一滴水砸進了水塘之中,泛起了漸次的波瀾。
他想起來了。
【在小轎車猛地撞上護欄,然後翻車掉進了水裡之後。弗朗茲紅著眼睛,雙手掐住少年的脖子,“該死的,你竟然敢,你竟然真的敢……”
擋風玻璃破碎,弗朗茲的滿臉都是血,那時候冰冷的水還沒有灌滿整個車廂。弗朗茲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想要先掐死這個可惡的小鬼。
隨後弗朗茲發出一聲慘叫,他捂著血流不止的臉部,想要後退,結果後背抵在了車門前。
“你、你也是異能者……”
皮肉被撕開的疼痛,讓弗朗茲幾乎都要失去了理智。
所以對方也很快就落入了他的圈套。】
——當時帶著咒靈去襲擊港黑大樓,千咫從首領辦公室找到了一份全橫濱異能者的資料。但他並沒有將它交給陀思,而是自己偷偷藏了起來。
對陀思謊稱自己什麼都沒有找到。
在那份異能者的資料中,這個叫做弗朗茲的人便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視。
一個受到過前代首領恩惠的男人,他的異能力也很有趣。
而且還能夠讓首領感到威脅的存在。——這就足夠了,能夠給森鷗外添點亂子,當然要是能夠坑一把他的父親大人就更好了。
弗朗茲是他設法放出來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後麵他將另一份異能者資料的來源告訴了陀思。相信老師會比他更想將攪亂橫濱,也就是說,是陀思真正采取行動,讓死屋之鼠的成員去幫助弗朗茲逃跑的。
隻不過當時的他也沒想到,這個弗朗茲逃跑還跑到他這個始作俑者的麵前。
……
看了那份異能者資料的千咫,是知道弗朗茲從彆人身上奪走的異能力名的,而且從弗朗茲身上的狼狽程度來推斷,他想要從中也的手中逃跑,必定是將看家本領全都交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