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溫繼續道:“穿成這樣到大街上來還是有些不妥。”
他話音剛落,收銀員說:“一共五十六。”
沈宴溫回過神,將付款碼找出來遞到收銀員麵前讓他掃。
等兩人出了便利店,周暮左右張望,已經看不到那女生的身影了。
下了便利店前的台階,沈宴溫見周暮手裡就一盒酸奶,問道:“就隻喝酸奶嗎?會不會不夠飽?”
周暮搖頭:“不會。”她有些心不在焉,還想著剛剛那女生,是真的覺得眼熟。
回到圖書館,周暮收到傅朝野的短信,約今晚的晚飯。
又問:要不要接?
周暮打字回:不用。
緊接著對麵發來一句:是不是跟書呆子在一塊兒。
周暮覺得煩,眉心緊了緊:明知故問有意思嗎。
跟書呆子過不去了是吧。
對麵沒再發來什麼,周暮也不在意,一直自習到下午五點半。
寫完最後一道大題,周暮收拾書包,對麵的沈宴溫愣了幾秒,身體稍稍前傾,小聲問:“你要走了?”
周暮點點頭:“今晚有點事。”
沈宴溫沒多問,說了好。
周暮從圖書館出來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剛坐上車報了飯店地址,司機師傅歎了口氣:“那邊這個點特堵。”
周暮看了眼時間:“您看繞道怎麼走方便,把我丟附近就行。”
見周暮這姑娘這麼爽快,司機師傅笑著:“好嘞。”
一路上,司機師傅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周暮聊天,周暮也樂意答話。
差不多二十分鐘,出租車停靠在飯店附近的一條街上。
司機將收款碼遞到周暮麵前,看著周暮掏手機出來掃碼付錢,他望著副駕車窗,抬抬下巴,示意:“走過這個巷子拐個彎就到店門口了,不算遠。”
隨著收款信息到賬提醒,周暮將手機揣回兜裡,說了聲好,開車門下車。
她徑直往巷子裡走,穿過巷子,飯店就開在右邊不遠處。
周暮看了眼手機上傅朝野發來的包間號,正準備鎖屏,一條新短信彈出:到哪了?要不要我出去接?
周暮已經進店,服務員上前問是哪個包間的,周暮說了句自己找,順手回了傅朝野的短信:不用。
手機被揣進兜裡,周暮進電梯上到二樓,剛出電梯沒走幾步,前方不遠處傳來一聲臟話,就見穿著黑色牛仔短褲,破洞黑絲的女生被一男的堵到了牆角。
兩人在吵架,女生罵得可凶,那男的也不示弱,扯下領帶就要去綁那女生的手。
周暮看愣在原地,下一秒兩人就莫名其妙親上了。
身後包間裡,傅朝野抽著煙走出來,瞧見這一幕,他擰了下眉,叫周暮:“看什麼呢。”
周暮很快回過神,轉身見是傅朝野,她回得隨意:“看帥哥美女親嘴。”
傅朝野瞟一眼那處,那倆人還在那親。他不太耐煩:“有什麼好看的,快點進去,彆杵過道上。”
周暮覺得傅朝野挺莫名其妙的,自己又沒招惹他,他語氣那麼差勁,難不成喜歡那邊那美女不成?見不得這見不得那。
周暮也懶得跟他計較了,抬腿朝包間走,剛進去,裡頭的人齊聲喊道:“嫂子好。”
周暮瞥傅朝野一眼,也不說什麼,坐位置上去。
剛坐下沒多久,顧冘川進來了。
周暮有注意到,他的領帶不知道去了哪,白色襯衫上有很多褶皺,衣領處好像還有口紅印。
還沒等她收回視線,一旁的傅朝野冷不丁一句:“怎麼?看上癮了?”
周暮不再認輸,堵他的話:“你也去整套西裝穿來給我看看?”
傅朝野哼笑一聲,聲不大,就周暮能聽到。
等顧冘川坐下,有人問了句:“夢姐人呢?”
顧冘川轉了下腕表:“去補妝了。”
旁邊有人笑起來,賤嗖嗖的:“乾什麼了啊還得補妝,川哥你還是稍微注意一點,咱夢姐畢竟是公眾人物,被拍到了解釋不清楚啊。”
顧冘川不介意,調侃的話說說也無妨,他隻擺擺手:“差不多行了。”
大家夥兒樂嗬的笑了幾聲。
這時經理推門走進包間,問主位的傅朝野能上菜了嗎,旁邊嚴捷答了句:“上吧上吧。”
經理笑著說好,退出了包間。
不久後服務員進包間上菜,菜上到一半,外邊走進來個人,周暮一眼就注意到她,就是下午便利店遇到的那個,很眼熟又不記得在哪見過的女生。
嚴捷笑著跟她打招呼:“夢姐好久不見啊,越來越漂亮了。”
聽到嚴捷這麼叫,周暮才終於想起來為什麼覺得她這麼眼熟了。
家裡抽屜的某本時尚雜誌裡有她的采訪專欄,不止這些,烏夢在日本很火,經常受邀去參加走秀,也接了不少廣告。
與此同時,剛進包間的烏夢也注意到了傅朝野身旁的周暮。
與便利店不同的是,現在的周暮眼神中似乎少了那份單純。但就算這樣,坐在傅朝野身旁也依舊突兀。
兩人的視線碰上,又挪開。
顧冘川幫烏夢把椅子拖開,她坐下,顧冘川招呼大家動筷吃飯。
吃吃喝喝間,周暮有意無意瞟顧冘川身旁的烏夢,剛剛在轉角處看到的一男一女想必就是他倆。
傅朝野注意到周暮的視線,催促道:“彆看人家了,趕緊吃飯。”
周暮嫌煩,都不帶理人的,慢慢悠悠吃著。
倆小時後,大家夥兒也吃飽喝足了,陸陸續續離開包間,周暮急著去廁所,沒跟傅朝野墨跡,他還在跟人聊天。
等周暮去完洗手間出來,剛巧撞見烏夢,她站在牆角抽煙,抽的就是下午在便利店買的那盒炫赫門。
周暮和烏夢並不認識,先前也隻是聽傅朝野他們幾個提到過這個人。
正準備離開,烏夢叫住周暮:“要不要留個聯係方式。”
此話一出,周暮愣了一瞬,不知道烏夢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都沒來得及過多思考,肩膀上多出一條手臂,周暮側頭就見傅朝野臉沉得厲害,眼神也不友善。
“走了,該回家了。”
這話他明明是跟周暮說的,一雙眼卻死死盯著烏夢。
見狀,烏夢忍不住笑了聲,剛遞出的手機也收了回去。
緊接著,周暮就被傅朝野帶走了。
一直等到出了飯店,站到街道上,傅朝野才收回手臂,插進兜裡。
周暮看向傅朝野,說得極為認真:“她好像對你有意思。”
聞言,傅朝野脫口而出:“他媽瞎說什麼。”
周暮看上去很平靜,還問他:“你急什麼?”
能不急嗎我就艸了啊。
但他不表現出來,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好像事不關己,介紹人認識的模樣:“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烏夢是誰嗎,就是她。”
聽了這話,周暮感到詫異:“誰說我好奇她了?”
傅朝野不以為然:“那你好奇什麼?”
幾乎沒有過多思考,周暮直截了當:“你。”
也就這麼一句。
耳邊響起鳴笛聲。
不遠處有人喊道:“快點走啊,嚴捷你他媽墨跡什麼。”
傅朝野聽不見,與周暮的視線交纏在一起:“你說什麼?”
周暮垂眸,不再看他,也已經轉過身側對著他站,很隨意一句:“沒什麼。”
嚴捷的聲音從飯店裡傳出,他大喊:“野哥,野哥。”
周暮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正準備抬腿走人。
身旁,傅朝野聲很沉:“周暮,你好像很會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