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明顯一愣,“哦,謝謝。”
沈白薇咬著吸管,話很少,張梅資曆老,有意做紅娘撮合,“小棠,你彆看我們陳老師長得一表人才,體貼溫柔,可憐他到現在沒談過女朋友哦。”
阮棠看了看默不作聲的沈白薇,“嗯,陳老師那麼好,一定能遇到合適的。”
“對呀,小棠,那你談男朋友了沒啊?”
陳誌文眼巴巴盯過來。
阮棠現在終於明白今天聚餐的意思,陳誌文拿出三張大酒店的券還不肯要她們的錢,她在車上隻顧擔心遇到那個人,居然忽略了。
隻是
阮棠喝了口果汁,抬頭輕聲道:“我一年前離婚,暫時不考慮戀愛。”
“噗——”
陳誌文喝紅酒差點嗆到,“離婚?”
沈白薇這才停下咬吸管,和張梅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阮棠先失笑道:“怎麼啦,是不是看不出剛從婚姻的墳墓裡爬出來?”
沈白薇追問:“你,你為什麼要離婚?”
“性格不合適吧。”真是萬能的理由。
陳誌文聽完忘了給反應,他倒也不是說覺得女神離過婚便掉價,但總歸不如先前那般抓心撓肝想追求的滋味。
要知道阮棠進校麵試那天,無意間被拍的照片上傳進老師群裡,驚動了全年級所有的單身漢。
他運氣好與她有交叉的班級,勉強算的上近水樓台,萬萬沒想到,月亮早被人摘過了。
“抱歉,之前好像也沒機會同大家講。”
阮棠說的很客氣,其實這件事畢竟是她的私事,當然輪不到與誰交代,況且她才實習滿兩個月,和他們的交情不過就是普通朋友。
張梅初聽見很吃驚,可眼下都什麼年代了,她拍拍阮棠的肩,“沒事兒,你的福氣在後頭呢!”
“對,對。”
沈白薇心情驀然變好,連帶話都變多,同樣解圍道:“現今社會,離婚有什麼大不了,你以後找個條件更好的,讓你的前夫後悔去。”
比前夫更好
阮棠腦海中冒出一個男人的模樣,搖頭淺笑,要找條件比他還好的,似乎是有些難辦。
張梅年紀稍大,很會烘托氛圍,舉起酒杯,“來,咱們忘了從前的煩心事,祝周年校慶圓滿完成,然後小棠老師成功留校!”
“好,我以果汁代酒,謝謝各位!”
天色已黑,酒足飯飽,張梅收到好幾通家裡電話催她,阮棠和沈白薇揶揄了幾句,四人碰了碰杯,各自準備回家。
陳誌文喝的最多,跌跌撞撞站不穩,必須讓人扶著才行。
原本有沈白薇自告奮勇,張梅從旁協助,然而白薇臨出發前要去洗手間,阮棠不得不接過手。
酒店外迷離的夜色帶雨,三人站在旋轉大門的右側。
張梅掰扯住陳誌文神智不清、胡亂晃動的兩隻手臂,累的齜牙咧嘴:“阮棠,快,你快抽手打個車。”
“嗯。”
阮棠蹙著眉,手機滑開解鎖,點完單放回小包。
“真的是,丁點的酒量,還敢喝那麼多醉成這樣,真是沉死了!”張梅問:“小棠,還沒司機接單?”
“沒有呢。”
“下雨天真麻煩!”
話音剛落的刹那,車前燈的刺眼強光照射而來,站位偏外的阮棠下意識地抬手遮眼。
五輛純黑的車開上酒店花壇的環坡,前後四輛商務車快速下來十幾位體格精壯的保鏢,分成兩排,隔開門口堆聚的人群,清出一條道。
阮棠起初目光散漫,直至看到中間的車牌號,她呼吸一滯。
車緩慢停下。
站在安保人員身後,張梅倒吸了口涼氣,墊著腳巴望:“乖乖,這誰啊,這麼大排場!”
阮棠像是沒聽見般,手指不由得揪緊自己的裙衫,連被斜風吹來的雨水打濕裙角都沒察覺。
門童殷勤地拉開勞斯萊斯車門,後車座的男人伸出的西褲長腿修長筆直。
他從車裡站出來,西裝革履,寬肩窄腰,挺拔利落的身型,即使站在一眾壯碩的保鏢之中,也十分惹人注目。
秘書走上前,恭敬的送上文件:“總裁,劉先生在頂樓等您。”
男人接過翻了翻。
酒店壁燈的昏黃光線投射在他身上,他的輪廓深雋,膚色冷白,金絲邊框眼鏡下的桃花眼似蘊浮光。鼻梁高挺,偏偏唇淡而薄,似笑非笑的,略帶了幾分寡情。
瘦削的下頜線劃至凸起鋒利的喉結,最後沒入解開領扣的白色襯衣。
不得不說,男人的長相俊美,無可挑剔,以至於看客們都短暫地止住議論。
張梅思索再三,認出了來人,小聲驚呼:“小棠,他就是聞景琛,真人也太帥了吧!”
阮棠聽得惴惴不安,還好,他根本沒在意到這邊。
男人即將走過,她稍微鬆了口氣。
誰知就在此時,陳誌文莫名其妙發起了酒瘋,張梅一時沒拉緊,醉漢嚷嚷著衝撞出人群。
說時遲那時快,阮棠甚至沒反應過來,保鏢向後警惕地一抓,輕鬆將他製服。
張梅立即拽過陳誌文,“大哥,對不起啊,他喝多了。”
保鏢嫌惡的看了眼吐的不省人事的醉漢,確定不是歹徒後,反手把他扔回到張梅那兒。
阮棠也習慣性地跟著道歉:“實在抱歉。”
就是這簡單四個字,行走中的男人忽然於平行位置頓住了腳步。
阮棠心下一驚,屏住呼吸。
聞景琛側轉過身,撥開擋在前麵的保鏢,近在咫尺,在看清她的容貌後,他盯了她好半晌,唇邊緩緩浮起笑意,
“棠,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