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當天, 林初珩獨自現身機場的消息便上了一會熱搜。
“說說吧，怎麼回事。”辦公室裡，梁音敲了敲桌上的iPad, 屏幕裡都是他的報道：“跑去機場乾什麼，這身衣服又是怎麼回事？”
林初珩沉默著心虛不敢回話,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助理必須去機場接人的，那樣梁音更難接受。
況且他已經決定辭去助理這份工作, 他是助理這個秘密梁音以後都不會知道的。
梁音還在說：“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已經是小有名氣的明星了，去機場，機場是什麼地方公共場合, 也不知道注意一下形象，看看拍的這些照片，這都是些什麼啊！”
小助理程雯瞄了一眼, 小聲嘀咕：“其實也還好，珩哥底子好再隨意也是好看的。”
“好看？”梁音嗓門更大了：“你看他這頭發, 這衣服……”
“好啦, ”林初珩出聲打斷她, 他也知道梁音追求完美, 嚴格些也是為了他好：“我的錯，下次我肯定注意。”
“你把我喊過來不會隻是為了這個事吧？”
梁音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袋：“當然不止是這個事，還有這個你看看。”
林初珩打開文件袋，裡麵放著的是一本厚厚的劇本，“雀驚枝？”
梁音挑著眉, 有些驕傲：“劇本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看看導演是誰。”
林初珩翻開劇本看到了導演的名字，徐青山。徐青山導演林初珩聽人提起過, 國內有名的導演之一，他隻導演過一部電影，靠著這部電影拿下了國內外影視金獎，電影裡參演的男女主也都下了影帝影後的金獎，就連配角也被提名最佳配角，因此在國內聲名大噪。
按理說這麼厲害的導演應該不缺演員，怎麼會找到他身上？
梁音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用懷疑，確實是導演主動找到我的，他說看到你演的那個民國小公子的角色，很符合他新劇本裡男主的形象。”
“當然他是有條件的，需要你先去學唱京劇，學兩個月，學完了再去試鏡。”
程雯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先學兩個月再試鏡，要是試鏡不通過，這兩個月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為什麼不能先試鏡，試鏡通過了再去學唱戲？”
梁音聳了聳肩，已經見怪不怪了：“大導演嘛都有自己的風格和要求，他的要求就是這樣，他也說了如果願意兩個月後試鏡地方見，不願意他也不勉強。”
她說著看向林初珩：“初珩，你可以先看看劇本，考慮一下，再決定要不要接，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林初珩自然明白，徐青山畢竟是有名的大導演，兩個月換一個可能出人頭地的機會，其實也不算虧。
“行，我知道了，我回去會好好考慮的。”他收起劇本，“還有事嗎？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又去醫院？還是去見那個人？”梁音像是要看穿他似的：“不管怎樣注意點，彆忘了我們的約定，我可不想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報道。”
在林初珩再三保證下，梁音才放人離開，實際上林初珩並不是要去醫院或者去見明商舟，他得去顧淮的公司一趟，辭職這事需要當麵跟他說。
這也是他考慮了一晚上的結果，現在他身上路人甲屬性消失，演員身份又人儘皆知，他已經不適合再同時兼任多份工作了，不僅是助理這份工作需要結束，老師班主任那份工作也是。
他昨天已經打電話給校長提出了辭職，隻是得先解決完這邊再處理老師身份的事，沒想到到了最後他隻剩演員這個身份。
好在顧淮和盛詢已經登記領證，兩人再把彼此父母的問題解決一下 ，他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任務完成那天他便能會快穿局問問這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林助理，你這是什麼意思？”顧淮看著電腦裡的辭職申請，眉頭微皺：“你可以平衡好兩份工作，我也不介意你身兼多職，為什麼還要辭職？”
以前路人甲屬性還在時他確實可以平衡好多份工作，但現在不一樣了，“顧總，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
昨天他被圍得水泄不通耽誤了接機時間，最後顧淮和盛詢兩人是打車回家的。雖然顧淮並沒有責怪他，但這種事有第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終歸是要出去見人的，他總不能以後跟顧淮去談合作、出席宴會時也戴著口罩帽子。
“那為什麼是演員不能是助理？”顧淮繼續問。
林初珩微笑著：“我更喜歡演員這份工作。”
聽完他的解釋，顧淮也不再勉強，動手批了他的離職申請，“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叫上另外的幾個助理和秘書還有那些跟你關係不錯的，之禾也一直說要請你吃飯，正好今天一起，就當是我給你辦的歡送會 。”
林初珩正好沒事，便答應了。
*
餐廳就在公司附近，十幾分鐘的車程，顧淮訂了一個包廂，大家陸陸續續到齊，包廂立馬熱鬨起來。
溫之禾一進門看到林初珩眼睛立馬紅了，眼淚汪汪的：“林初珩！你太過分了，突然辭職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連名帶姓的，看來溫大小姐確實氣得不輕，林初珩薄唇動了動，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被溫之禾這麼一提起，大家紛紛談論起來。
“對啊林助理，要不是顧總說我們還不知道你已經辭職了，太突然了，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
“林助理你這一走，咱們顧總可就少了一個得力乾將。”
“是啊，以後我要是有問題都沒人能請教了。”
“林助理你一定要走嗎？我舍不得你。”
被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這麼一說，溫之禾看向林初珩的眼睛更紅了。林初珩手有些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他最怕女孩子哭了，不管大小，因為他實在不會哄人。
“人往高處走，林助理隻是去更好更適合他的地方，又不是見不到麵，我們應該為他高興才是。”一直沒說話的顧淮突然開口，幫林初珩解了圍。
林初珩便順著他的話，笑著道：“顧總說的沒錯，說不定以後大家還能經常見到我，到時候彆因為看得太多，討厭就好。”
大家被他的話逗笑，溫之禾也跟著笑，隻是眼睛還是紅的，“看來我得多多投資影視行業才行，不然林助理沒戲拍了，我豈不是真的就見不到人了。 ”
“哎！那我是不是得在林助理離開前要個簽名，萬一哪一天林助理爆火，這個簽名能值好多錢。”
“你們不提我都忘了，林助理還是個演員這回事，林助理簽名我也要！”
“還有我，見者有份！”
“簽名的事不急，林助理跑不了，他還得交接工作呢，一時半會走不了，現在吃飯要緊。”
“對對對，趙經理說的對，先吃飯。”
氣氛逐漸又熱鬨起來。
一頓飯吃了將近兩小時，眾人來時眉目清明，此時醉眼朦朧，就剩溫之禾一個因為懷孕沒喝酒的還清醒著。
她貼心的給在場的人員叫來了車，正準備再打電話，林初珩手機響了，溫之禾看了一眼是明商舟打來的電話。
明商舟來的時候包廂內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就剩兩三個酒鬼喝的不儘興還在拚酒。
而作為今天主角的林初珩已經被灌醉趴在桌上睡覺。
溫之禾給明商舟開的門，看著人被抱起忍不住叮囑兩句：“你……”她有很多話想說，但看著明商舟貼心的給林初珩披上衣服戴上帽子遮擋得嚴嚴實實的，便什麼話都沒有了。
“路上小心。”
明商舟道了謝，抱著人出門。
等三個酒鬼想起今天的主角還想找人再喝一杯時，人早就不見蹤影了。
*
林初珩是被渴醒的。
喉嚨像是被火灼燒過，又乾又疼，迷迷糊糊摸向床頭櫃，剛伸出手掌心被人握住，手裡多了一杯水。
他睜開眼對上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醒了？”明商舟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沙啞些：“這是蜂蜜水，解酒的，喝完再睡。”
林初珩的記憶還停留在飯桌上，因為高興同事們又熱情他多喝了兩杯，之後的事他就不記得了，不過吃飯前他倒是跟明商舟說了自己的位置。
明商舟見人不說話以為還醉著，扶著人手動把水遞到林初珩唇邊，哄小孩般：“聽話，喝完再睡。”
林初珩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冰涼的液體入喉他的眸色也清明了些，眼前人是熟悉的，隻是房間是陌生的，不是他家，裝潢是清一色的灰白色調，很簡約的風格，不像是酒店。
“這裡是哪裡？”
明商舟：“我家。”
“咳咳！”林初珩心臟一跳，嚇得嗆了口水：“鉑悅府？”
明商舟看著眼前人震驚的神情，才確定人已經清醒了，他彎了彎唇，“你想去鉑悅府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不，”林初珩連說了三個不，“這裡挺好的。”雖然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但不是鉑悅府就好，他可不想這個樣子出現在老爺子和陸昭野麵前。
知道不是鉑悅府林初珩也放鬆了些，大概是喝了蜂蜜水的緣故，沒有以前那般有宿醉後的後遺症，除了頭還有些暈外沒什麼不舒服的，他打了個哈欠：“現在幾點了？”
“淩晨三點。”
三點？不對，林初珩視線停留在明商舟濕潤的發絲上：“你淩晨三點洗澡？”
明商舟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輕嗯了聲。
“為什麼？”林初珩下意識反問，該不會是他喝醉後吐人一身吧？他酒品向來不錯，不至於喝到吐的程度。
正想著突然被拽了一下，整個人跌進明商舟懷裡。
明商舟有力的掌心扶著他的腰，林初珩不喜歡運動但身材保持的還不錯，腰身沒有明商舟那般健碩有力，比較單薄，但薄而韌。
明商舟雙手握著剛剛好。
隔著薄薄的睡衣林初珩能明顯感受到明商舟身體上的變化，偏偏他故意似的還要問一句，“照顧你到現在，你覺得呢？為什麼？”
林初珩半靠在明商舟身上，垂下眼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水滴順著發梢滴落在林初珩手背上。
“明商舟。”林初珩喊他。
明商舟“嗯”了一聲，聲音更啞了。
“剛剛那個蜂蜜水挺甜的。”
明商舟知道他的意思，偏不按他想的說，隻是看著他，語調散漫耐心極好：“哦，是嗎？”
之後便沒話了，淩晨三點偌大的房間內隻有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林初珩被他磨得沒辦法，眼睛一閉：“你也嘗嘗。”
說完不容明商舟拒絕，捧著他臉親了下去。
林初珩的親吻大多數都是沒有技巧和章法的，全靠身體和欲-望的本能做出動作。
清醒的撩撥和酒醉後無意識的撩撥是不一樣的，清醒的更為致命。
林初珩看著他從床頭櫃裡拿出東西，“你什麼時候買的。”
明商舟動作沒停：“你說你家沒有那天。”
有點涼，林初珩瑟縮了一下，卻沒有後退：“這又是什麼？”
“等會你就知道了。”
“彆緊張，放鬆些。”
很快林初珩便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又有水滴滴在身上，林初珩也分不清那是汗水還是什麼，此時他腦海裡隻剩下一個想法，明商舟的澡又白洗了。
房間有扇巨大的落地窗，從玻璃窗裡往外看，下麵是萬家燈火再往前些是看不到邊際的海，太遠了看不清海浪，倒是海的上方，月光將退，天際泛白。
林初珩眼睛微眯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隻不過他沒時間和精力多想，最後隻在玻璃窗上留下一個拖曳的掌紋。
第62章
縱情時窗緋未關, 此時窗簾緊閉。
床榻上兩人相擁而眠。
林初珩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空中一個藍色小圓球來回飛動, 小圓球發現他興衝衝的飛到他身邊。
“恭喜宿主圓滿完成任務，歡迎回來。”
當快穿局員工這麼多年, 林初珩早已經習慣這個小家夥突然闖進他的夢裡，係統這時候出現, 也就意味著他的任務完成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顧淮和盛詢兩人的劇情迎來了完美的結局。
小圓球在他身邊轉了幾圈：“宿主你好呀，咱們又見麵了。”
林初珩扯了扯唇角：“你看我像是很好的樣子嗎？”
小圓球笑嘻嘻的, 臉上毫無愧疚之感：“嗯~看起來挺不錯的，容光煥發，至少感情上是不錯的, 不是嗎？”
林初珩：……
不愧是係統。
小圓球繼續道;“我知道宿主想問什麼，情況跟你想的差不多, 主神係統出了問題, 你身上路人甲屬性消失了, 所以大家都還記得你。”
“明商舟也是？”林初珩繼續問, 因為係統出了問題才一次次的出現在他身邊。
小圓球“嘿嘿”笑了一聲語調微揚，“他是你人生當中最大的bug，意料之外也有意料之外的驚喜不是嗎？”
“主神係統還在修複中，你暫時隻能選一個普通人的繼續身份生活，不過我想宿主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林初珩不置可否，他確實已經做出選擇了。
“至於主神係統什麼時候能修複好, 這個我也給不出具體時間, 等修複好了自然會通知宿主您，屆時宿主想回來或者繼續你原來的生活都可以, 我們尊重宿主的選擇。”
林初珩：“想不到你們還挺貼心的。”
“那當然，我們可以最具人情味的快穿局，宿主還有什麼問題嗎？”
見到係統前林初珩確實有無數個問題，但到了現在這些問題仿佛也不是問題了，有沒有問題他不都這麼生活下去了。
林初珩搖了搖頭：“沒有了。”
“ok，既然沒有問題那我就不打擾宿主幸福的生活了。”小圓球身上藍色的光閃了兩下，“辛苦了，接下來好好享受一段普通人平凡快樂的生活吧！”
隨著它的話音落下，白色霧氣漸漸消散，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帥氣的臉。
林初珩眨了眨眼，一時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在夢裡，他湊上前親了親。
接著得到了一個更深的吻。
“怎麼了，還醉著？”明商舟眉眼間帶著笑意。
“沒，隻是覺得有點不真實。”係統說的沒錯，意料之外的驚喜。
光線有些刺眼，林初珩轉頭看向窗外，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打開了，此時正是落日時分，晚霞染紅了半邊天，橙黃色的夕陽透過玻璃窗灑在房間裡，遠處的海麵和天空接連成一線。
看著熟悉的景色，林初珩想到了什麼：“這裡是嘉明灣？”
明商舟“嗯”了一聲，聲音帶著點事後的懶散：“來過？”
林初珩挑著眉，答非所問：“這是第幾層？”
“最高層。”
林初珩心裡默算了下，嘉明灣的房子一共五十三層，他買的房子在三十二層，越往上視野更好房價越貴，難怪能看到這麼好的景色原來是在最高層：“相隔二十一層，果然離得十萬八千裡遠。”
明商舟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笑意更甚，“看來我們還隱藏著鄰居關係。”
“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鄰居關係。”林初珩並不仇富，但還是忍不住感慨了一下兩人的貧富差距，他辛辛苦苦在快穿局這麼多年也才買下了嘉明灣的三十二層，明商舟一出手就是最高層。
當然他並不覺得自己比明商舟差多少，隻是明商舟比他幸運些出身較好比他更成功一些，他若是生在同樣的家庭也不見得比明商舟差。不過他也是幸運的，至少父母恩愛該有的他都有，還因為係統出了問題，給他送來了這麼一個大bug。
“我的錯，”明商舟摟著林初珩，又親了他一口，主動承認錯誤，“我不應該買在這，應該買三十二層，這樣我們就是鄰居關係了，抬頭不見低頭見，不一樣的鄰居關係。”
他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也不是不行，再買一套的事。
看他想得認真，林初珩推了他一把，“你不會真的想在三十二層再買一套吧？”
“不行嗎？這樣整層樓都是我們的，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噗嗤——”林初珩沒忍住笑出聲，“那房子是買給我爸媽的，你在想什麼？跟誰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笑聲在房間裡回蕩，不一會被堵住，隻剩下曖昧的喘息聲。
再次打破氣氛的是林初珩的手機鈴聲。
林初珩拿起手機，是夏女士打來的電話，示意身邊人安靜些這才接通電話。
“媽，怎麼了？”
“今天周六放假嗎？你爸爸釣了條七斤重的大魚，說要就等你回來吃。”
這麼快又到周六了，林初珩看了眼旁邊的人，笑著道：“等會就到，就是得麻煩你們多做一個人的飯菜。”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不就是多一雙筷子的事！”手機裡夏女士開心的聲音還在源源不斷的傳來。
“你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到？”
“你朋友有什麼忌口的嗎？”
“或者有什麼喜歡的口味，能吃辣嗎……”
林初珩都一一回答，掛了電話，發現身邊人還在發愣，林初珩抬腳動了動人：“還愣著呢，勞煩明總收拾一下，跟我回家見家長。”
話音剛落又被親了一口。
*
兒子回家吃飯，還是帶朋友回家吃飯最開心的莫過於當父母的，掛了電話老兩口開始忙活起來。
剛過七點門外傳來響動，老兩口連忙放下手裡的活。
林初珩推門而入看到的便是兩人像迎賓似的立在玄關處，他沒忍住輕笑出聲：“你們乾嘛呢？”倒也不用這麼正式。
“叔叔，阿姨。”明商舟禮貌喊人。
夏穎喜笑顏開：“來了，快快快，裡麵坐！”
“這還是初珩第一次帶朋友回家吃飯，不要拘束隨便坐。”
林初珩打了個哈欠，望向餐桌：“媽飯好了嗎？我餓了。”從昨晚到現在他是粒米未進，是真的餓。
“臭小子，就知道吃，”夏穎語氣無奈：“昨晚又加班了？困成這樣。”
正進門的兩人動作一頓，不約而同的看了對方一眼，很快就幾秒鐘，但這一小動作還是被身後的林建明捕捉到了。
林建明這才注意到自家兒子脖子上淡淡的紅痕，愣了一下，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想起上次自家兒子回來時跟他說過的話，很快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難怪要把人帶回來吃飯。
“飯早做好了，既然餓了就先吃飯，有什麼事邊吃邊說。”他說著拍了拍林初珩肩膀，又把夏穎叫進廚房。
林初珩愣了愣，被發現了？
“怎麼了？”見人還在發呆，明商舟開口詢問。
林初珩唇角微揚：“沒事，坐吧準備吃飯。”
等林建明端著菜出來，夏穎又把林初珩喊了進去。
林初珩剛進廚房就收到夏女士一個結實的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臭小子，有情況怎麼不提醒一下我和你爸，我們還能多準備些菜。”
林初珩知道是他爸說的，關於他對象可能是男生的事，上次沈青禾跟他表白，他逃回家時就已經跟他爸聊過了，他爸沒有反對，這次他才敢直接帶回來。
他彎著唇：“這不是想著先帶回來給你們看看，熟悉一下習慣習慣先，誰知道一下子就被爸看出來了，我都沒準備說的。”
“哦，這麼說還怪你爸咯？”
林初珩湊上前，接過夏穎手裡的菜：“不敢。你們也彆表現得太明顯，把人家嚇跑了，就當是朋友來家裡就行。”
“行了，”夏穎瞪了他一眼，“我和你爸有分寸，你趕緊把菜拿出去，人家第一次來咱們家，你多陪陪人家，彆讓人感覺不自在。”
林初珩：……
也不知道是誰把他叫進來的。
至於明商舟，他看了眼外麵的明商舟，正和老頭子聊得開心呢，一點也不像是不自在的樣子。
夏女士嘴上說有分寸，吃飯時還是過分熱情，拉著人噓寒問暖又問了一些問題，都是一些家長關心小輩的平常問題，林初珩便沒有阻止。
明商舟不愧是在商場上混久了的人，幾乎每個回答都答到老兩口的心口上，說得老兩口心花怒放，三個人有說有笑的，他這個親兒子反而被冷落了。
一頓平常再不過的晚飯吃了兩個小時才結束，臨走時兩人還再三挽留，邀請下一次再來。
“你爸媽挺喜歡我的。”車子駛離小區，明商舟大言不慚的開口。
林初珩哼笑了聲，“他們那是愛屋及烏，要不是我他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明商舟眉眼微挑，倒是沒有否認，薄唇輕啟：“那你呢？什麼時候跟我回鉑悅府？”
林初珩還沒來得及回答，一串鈴聲響起。
還是某個臭小子打來的，鈴聲又響又急，林初珩彎了彎唇，“先接電話吧。”
第63章
“舅舅！”電話剛接通, 陸昭野大嗓門傳來：“林老師辭職了，是真的嗎？”
“是假的對不對？林老師怎麼可能辭職，肯定是那些人亂說的。”
“舅舅？”
聲音在狹小的車內回蕩。
明商舟笑了一下把手機遞給林初珩, “林老師，說你呢, 解釋一下吧。”
“林、林老師？”聲音瞬間小了不少，也沒了剛剛的氣勢：“林老師, 你也在啊？”
林初珩被迫接過手機，笑著道：“是真的。”
沒想到消息傳的挺快的，他回家前才給校長打的辭職電話, 吃個飯的功夫陸昭野就知道了。
反正早晚都會知道林初珩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抱歉，才帶你們一個學期就要走了。”頻繁換老師對於任何一個學生來說都不是好事。
陸昭野還沉浸在林初珩辭職, 他以後見不到林初珩的悲傷裡，被這突如其來的道歉嚇了一跳, 連忙道：“林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打電話並沒有要責怪林初珩的意思。
“我、我就是……”舍不得你這四個字陸昭野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林老師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長這麼大林初珩是第一個這麼關心他還救了他一命的老師。
“嗯？我沒聽錯吧？”明商舟聲音突然響起：“該不會是哭了吧？”
“明商舟！”
又是一陣笑聲響起, 陸昭野羞憤的捶了兩下床，隻是被明商舟這麼一說他好像也沒那麼難受了。
“放心吧，你會見到的。”明商舟笑著看向旁邊的林初珩：“是吧林老師。”
林初珩沒回答明商舟這個問題，準確的來說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梁音一個電話打斷。
早上剛回複她決定接下《雀驚枝》這個劇本，梁音晚上就給他來電話，說是幫他找好了學習唱京劇的地方, 讓他準備一下明天就得過去, 根本不給林初珩拒絕的機會。
第二天一早，更是親自過來接送他到學習京劇的地方。
“到了。”
車子繞過大大小小的街道, 最終在一棟古風古色的院子門前停下，院子是仿故宮式建築，十幾米高的紅牆，花樣繁雜的琉璃瓦頂，質樸的紅木廊柱，潺潺流水寧靜的庭院，無不彰顯這座院子的雍容華貴。
梁音下了車帶著林初珩往裡走，“外婆，我回來了。”
林初珩：“外婆？”他看得出梁音的家庭非同一般，但能在京市有這麼一座院子的家庭少之又少，看來他還是低估了梁音的家庭實力。
一位穿著紫色旗袍，兩鬢花白氣質姣好的老婦人從屋內走了出來，笑臉盈盈：“大老遠的就聽到你的聲音。”
“外婆，”梁音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彎起老人家的手臂：“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呢是我外婆，戲曲院教授，國家一級演員，曾任國家京劇院一團團長，京劇界大名人，岑敏岑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