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1 / 2)

小動作被人抓包,熊貓立刻把自己的頭轉了回來。脊背有點發涼,他雙手捧起麵前的碗,假裝自己在喝湯。衝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狗卷棘挑眉三次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力,但均以失敗告終,對方捏著飯團的手停滯在半空,根本沒有在看他。

深紫的眼瞳和水藍色的眸子彼此映照,狗卷棘和真緒的視線在空氣中相撞。

因為正在吃早飯的緣故,所以他拉開了那件高領外套的領口,唇角的咒文符號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從臉頰上一直延伸到他的口腔深處。

狗卷棘能感覺到正在看著他的少女好像眼睛亮了一亮,她的視線從他的眼尾一路下滑,停滯在了他的唇舌之間。就像他唇角的那些咒文被她儘收眼底,隔著一小段距離,他也能看清楚她所有的動作。

水潤的淺藍色緩緩流淌,雙眼盯著那些圈圈狀的咒文,真緒緩緩地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巧克力棒的碎屑被全部卷走,她的唇-瓣被舌頭帶過,一片潤澤。

飯團脫手掉進了麵前的餐盤裡,金屬餐盤被砸的聲音驚醒了他。狗卷棘猛地錯開了自己的視線,掩藏在白發裡的耳尖紅得快要滴出血。

殷紅小巧的舌尖從唇邊探出的那一瞬間,狗卷棘有種自己唇角的咒文也正在被舔舐的感覺。四下寂靜,空間折疊,整個食堂好像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他仍舊坐在原地沒有動,而她抓著他的領口緩緩俯身湊近,唇角的位置被細細地舔過,舌麵的觸感停留在他的肌膚之上。

狗卷棘攥緊了手,雜亂的思緒緊急刹車。

他的腦子裡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為什麼會想要真緒學妹來舔自己的嘴角?

心臟被自己大膽的想法搞得砰砰亂跳,像是為了呼應他此時此刻的心情,狗卷棘唇角承載著咒文的那片皮膚開始發癢,泛濫的癢意四處蔓延,連帶著他的舌麵上都有某種奇怪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

他是在意-淫自己的學妹嗎?

真的好無-恥啊。

狗卷棘垂下了自己的眼睫,低頭撿起了剛剛失手掉在餐盤裡的飯團,開始匆匆進食。明明有大口大口的吞咽,但是根本品嘗不出以往的美味,不管他怎麼咬下,都覺得味同嚼蠟。

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雙眼,他把領口往上拉了拉,拉鏈卡在了下巴上。莫名的心虛感包圍著他,掌心沁出細密的汗珠,他多少有些不敢抬頭。

真緒學妹還在看他嗎,真的很難讓人不去在意,他總覺得那雙藍色的眼瞳仍舊沒有移開投在他身上的視線。

但是真緒學妹是憂太在意的人。

心跳逐漸恢複正常,他揮散了腦海裡那張無辜的臉。他不應該有這麼奇怪的反應的,他和熊貓隻是在幫憂太打探情況。

背叛朋友的事情,他做不出來,也不能去做。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還是忍不住去想。

可是,可是,可是如果是他先注意到真緒學妹的話,那麼他稍微關注一些她也沒關係的吧。

好像隻有他一個人發現了這個秘密,每次他們二年級上體術課的時候,真緒學妹都會來。她總是在同一棵樹的同一個位置坐著,纖細的小腿垂在重疊的綠葉中輕輕晃動。校服的裙擺上移,露-出她的一小截大-腿,從他的角度能看見她被黑色絲-襪包裹的腳踝。

隻有他站著的位置能夠看到她,偶爾他們會對上視線,然後她會歪著頭朝他招手。

所以,他們算是認識的吧?雖然從來沒有說過話,但是從夏天到冬天,他都一直在看著她。而且,剛剛她還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

“棘,你怎麼了,真緒學妹是不是發現我們在偷看她,然後用眼神警告你了?”熊貓看出了狗卷棘的異樣,他伸-出右手戳了戳他的袖口,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一點:“你不要看真緒學妹長得很可愛,她可是和憂太打架五五開的人!”

說到這裡,熊貓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表情瞬間變得微妙了起來。那張黑白分明的臉上擠出一絲壞笑,他的語氣帶著點揶揄的味道:“棘你說有沒有可能,憂太就喜歡這種暴躁蘿莉的類型?你看裡香也是,真緒也是,感覺都很霸道呢。”

完完全全聽不進去熊貓到底在說什麼,狗卷棘咽下最後一口飯團,沉默著搖了搖頭。

占據著他餘光的金發少女已經把頭轉了回去,她的雙手手肘撐在桌麵上,正在和坐在她對麵的虎杖悠仁說些什麼。

稍微隔了一段距離,他有些聽不清楚他們的對話,但能看到坐在她對麵的少年臉上和手上不斷輪換著出現嘴巴,似乎情況不妙。

是不太妙,雖然壓下了想要占據他身體的兩麵宿儺,但這家夥總是想和真緒說點什麼。虎杖悠仁感覺相當苦惱,但坐在他麵前的人好像並沒有受到影響。

“所以從臉上的嘴巴裡喂進去的東西是不會進到虎杖同學的口腔裡的嗎?”

真緒用雙手撐著自己的臉,非常專注地看著有些手忙腳亂的粉發少年。根本沒察覺到對方困擾的情緒,也不覺得現在的情況其實有點危險。因為覺得很有趣,所以她繼續真誠地發問。

“唔,虎杖同學如果有在交往的女朋友的話,其實可以試試直接捂住她的嘴吧,手心裡有嘴巴感覺接吻會很方便呢。”

啊,這樣接吻會很方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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