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是吾的神後,路西。”
主如是言,將本已經說過的話語重複而過,以目光收回,並不曾有過多停留。神明的眼中倒映著路西法的顏。
金發藍眸,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是最初的模樣。是神明眼中之最美好。屬於路西法的、神明以指腹摩挲的眼尾在略略泛紅,漂亮的眼眸中,穠麗的眉眼間好似是在燃燒著火,又恰如同淬煉著寒冰。
所有的一切同過往卻又分明是不同的。至少路西菲爾,路西菲爾又何曾有過這般的仇恨與肆意,以及對主的怨恨?但主不在乎。不在乎這造物的忤逆與背棄,更不在乎路西法口中的質疑。
眾目睽睽之下的忤逆與質疑。
“這本是你想要的,不是嗎?”
神座之下的諸天使,諸撒拉弗與基路伯們都好似是成為擺設同背景,成為這神明與魔王的愛恨情仇中,最不起眼且不值得被關注的一環。神明的言語裡,訴說著隱秘的、早便已經被埋葬的過往。
至高的主與父對造物的心思本應當是再理解與明白不過的,遑論是那經由神明的手,一手塑造出來的情人及愛人。而神明同樣不吝惜於將一切滿足。隻要......
眼前種種恍若是叫血色所彌漫,無儘的暗在路西法的眼眸中升騰。伴隨的是窸窸窣窣的、好似絮語與咒罵一般的聲響,有陰影在腳下、在那神座之間蔓延。轉瞬即逝,好似是一場錯覺。
隻是這一刻,再沒有生靈因此而發出任何的質疑與聲響。天地間恍若是一片靜謐,唯有神明同路西法的呼吸相糾纏。屬於米迦勒、加百列等的思維仿佛是因此而被剝奪。
路西法攥著神明領口的手在一點點泛白,一寸寸收攏。或許曾想過將一切宣告世間,使自己同神明之間名正言順的是路西菲爾。而路西法……
路西法忽地鬆了手,露出笑容,以腿、以膝頭緩慢上移,將手按在了神明的肩頭。
恰是一個居高臨下的,恍若是將神明圈禁起來,並且肆無忌憚做出勾引的姿勢。
“您的天使與信徒們,不會樂意的,吾神。”
恃寵生嬌口吐讒言,極儘勾心鬥角與口蜜腹劍、搬弄唇舌之能事。這魔王行事無疑是極乖張且無所顧忌的,並不因神明的偏愛抑或者眼下之種種而改變。落在神座之下,一眾撒拉弗與基路伯的耳中,自是叫那些立身持正,對神明再是信仰與忠誠、尊敬之輩為之皺眉。
甚至是下意識的開口,想要做出斥責與反駁。隻不過,隻不過什麼呢?
對路西法口出不遜,甚至是做出質疑的出言者的死亡與被抹去痕跡,顯然是不足以將殉道者的熱情打消的。而搖搖欲墜,將要全然崩塌的信仰背後,是在場無數光明生靈們對路西法的......
有什麼於此被扭曲和篡奪。善與惡黑與白,喜與不喜,對至高的神明而言其實並沒有任何意義。一如這世間之種種律令與規則、道德及規範等,所要限製的從來就不是神明。而是世間之種種生靈。
但世間之造物與生靈,又何不是因主而存在?因為神明之意與願,而做出改變?於是在場的諸生靈中有實力強大者如米迦勒、加百列等,不無絕望與駭然的發現自身之種種意願與想法,仿佛是同樣在因此而被扭轉和改變。
“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