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迪拜,哈利法塔內。

伊森·亨特[1],CIA特彆行動小組IMF小隊[2]的隊長,正在經曆他的職業生涯的又一個大危機。

在此之前,特工伊森的戰績包括但不限於,成功潛入了CIA防禦級彆最高的內部設施,並獲取了機密文件臥底名單;從恐怖分子手裡奪回了致命病毒,四舍五入拯救了下世界等等……

完成不可能的任務就是他們這個小隊的任務,伊森·亨特和他的隊員們每一次都用近乎完美的結果證明了,他們可不是徒有虛名。

但伊森也沒想過,他的下一次不可能任務會來得這麼快,這個任務其實並不難,但他們確實在一場“簡單”的交易攔截行動中栽了個跟頭。

……尤其是在半小時前他才剛挑戰了“徒手”攀爬這座高達八百米的塔型建築的前提下。哪怕是伊森,他也不會希望每一次“小任務”都變成需要搞些大場麵的“大任務”的。

他在這大風天裡爬塔,不就是為了能夠從內部侵入監控,讓隊裡的後勤人員在後方掌控整場行動,以此簡化從外部突破的流程和控製風險嗎。

他辛辛苦苦地連徒手爬塔這種看似不可能的任務都完成了,接下來偽裝成交易對象,獲取目標資料這樣的傳統特工片環節,怎麼想都應該大概率不會出大的差錯……

……吧?

……

十分鐘後。

刀刃的寒光幾乎是貼著他的睫毛劃過,眼前身穿暗黃色酒店侍者服的金發男人肯定不是這個酒店的服務人員,他的衣服一看就是臨時從哪個倒黴侍者身上扒下來的,肩膀和胸前都因為不合身的尺碼而緊繃著,但這絲毫沒有影響男人的動作。

伊森在男人的攻擊下連連後退幾步,試圖和襲擊者拉開距離,他身上的武器都在走進這間酒店房間前被交易人的保鏢收走了,此時他的西裝口袋裡就連一個小小的口香糖炸彈都翻不出來。

但這不代表他會束手待斃,優秀的特工理應懂得充分利用環境,伊森餘光一瞥,鎖定了小圓桌上的紅酒瓶。但對方似乎也察覺了他的意圖,金發男人突然暴起,向前一個大跨步,他的手臂完全展開,極限地抓著匕首的末端,幾乎將刀尖送到伊森脖子前。伊森像是摔倒般向後倒去,躲開了攻擊,手在地上一撐,向男人揮舞的匕首的反方向一個翻滾,正好滾到小桌後。

一個小圓桌將他們隔開,給了伊森一絲喘息的空間,他快速抓起小桌上的紅酒瓶,將瓶身狠狠地砸在桌沿上。

“嘭”的一聲響,碎片四濺,酒液也汩汩地流出,浸濕了腳下的地毯。伊森手上的酒瓶隻剩下了一半,鋒利的邊緣像是冰川起伏的山峰。

一擊不成,金發男人似乎也不惱怒,他隻是鎮定地將匕首橫在胸前。

伊森吐了一口氣,沉下肩膀,也和金發男人一樣握著酒瓶,做出格擋的架勢。中間的圓桌是二人之間最後的安全距離,他們都死死盯著對方,因為他們都心知肚明,剛剛隻是第一輪交鋒,既然雙方都沒有轉身逃跑的意思,那戰鬥就將繼續,而誰先露出破綻,誰就會先出局。

伊森舔舔嘴唇,對著金發男人比劃了一下手中的“武器”,殘留的酒液飛濺到金發男人的臉上,深紅色的液體仿佛人的鮮血。

但金發男人眼也不眨,也不去擦臉上的酒漬,純粹的綠色眼睛裡沒有感情,也沒有波動,隻有他的獵物。金發男人安靜地調整自己的呼吸,緊繃著全身的肌肉,像一隻隨時準備撲殺的金毛獅。

伊森不敢放鬆警惕,但也忍不住思考,這個人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被這人一攪和,他的塔算是白爬了。作為IMF小隊的隊長,伊森的近戰能力在CIA的特工中算是數一數二的,能與他打得不分上下的對手並不多見,而且對方看上去目標明確,就是衝著自己的命來的,伊森推斷對方可能是某個組織派來的殺手。

但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這裡,他這次的行動完全保密,唯一知道這次任務的上級在爆炸中沉入了河底,剩下的都是同他出生入死且百分百信任的隊友。

……那這個殺手是從哪冒出來的?

金發、綠眼、極強的近戰能力……

伊森試圖將關鍵詞串聯起來,但腦袋中能調出的信息實在有限,他一時間記不起是在什麼場合中聽說過這麼一個金發碧眼,性彆為男的神秘殺手。

金發碧眼也許不算最特彆的特征,畢竟想改變發色,瞳色,都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但長相如此“高調”的殺手還是很少見的,畢竟對於這些見不得光的人,普通的長相,平均的特征,平凡的氣質就是他們最好的偽裝。

如果這個人之前進入過他們的視線,特征如此明顯的殺手肯定會在CIA的通緝名單裡,而伊森記得CIA殺手名單裡的每一個人。如果他對這個男人沒有印象,那隻有兩種可能,他們沒遇見過,或者——所有見過他正臉的目標都已被埋在了三尺之下。

想到這一點,伊森的背後不禁冒出了一層冷汗,他愈發握緊手中的“武器”,和金發殺手繞著小圓桌二人轉起來。伊森知道,對方在等待時機,但伊森也是,他在等一個賭一把的機會。

當金發殺手背對著門,伊森和他們三點一線的時候,伊森故意瞥了一眼門口,門口當然什麼都沒有,但他相信對方肯定捕捉到了他偏移的視線。

伊森大喊一聲:“快!”。

金發男人不假思索地後撤了一步,伊森心中一喜,他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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