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鬆些……”
熱氣在他耳邊這般道,孤啟對上她的眼眸。
他眼尾泛了紅,被熱氣蒸騰著,像是一朵盛開至極的花,隻要輕輕一撚,便會迸出花汁。
不待孤啟反應,她朝著他腰間軟肉捏去。
孤啟當即瞪大了眼眸:“哈……”
男子本就身嬌體軟,更何況他此刻飽受折磨,渾身滾燙的不成樣子,宛若行萬裡路正渴望甘霖的旅人,偏鬱雲霽有心折磨,將力施在了他的腰間。
那一瞬,腦海中一聲嗡鳴,像是驟登高塔,像是騰雲駕霧,孤啟徹底失了防備。
屋內這一聲動靜傳出,門外站著的身形一頓,當即消失不見。
危機解除,鬱雲霽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向坐著的孤啟。
他此刻脫力般,倚在身後的玉案上,麵色酡紅的看著一側。
鬱雲霽剛要關切,目光不自覺的下移,卻瞧見薄衫上的一片濡濕。
她大腦當即宕機,怔然的看著眼前人:“我不是……”
那一刻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可怕越描越黑,一時間也不敢貿然開口。
鬱雲霽努力冷靜下來,她雖是不知曉自己方才有什麼不妥,可眼下這個情況,的確像是自己沾了人家的便宜,好說歹說,她還要做這撮合之事,將來喚孤啟一聲姐夫的。
他嗓音喑啞道:“鬱雲霽,你最壞了。”
——
鬱雲霽不知自己是怎麼逃出去的,她隻知曉,自己像是個提起褲子就跑的渣女。
就兩世的經驗來說,她本人也從來不曾經曆過這種情況,今日這番實在讓她緩不過神兒。
所以,兩人理所應當的分房睡了。
鬱雲霽呆呆的望著帳頂,腦海中實在紛亂不堪,一時間無法集中。
如果不是身旁一具柔軟的身體小心貼來的話。
今日驚嚇過度,鬱雲霽直直坐起身來,警惕的看著身旁那人:“你怎麼來了?”
榻上的男子一臉委屈,眨著眼眸看著她,倒像隻不知自己做錯什麼卻被主人嗬斥般的小狗。
“妻主說,晚些跟我說。”依弱輕輕的道。
鬱雲霽哪裡還記得這回事兒,且她方才的話不過是搪塞這小男寵,不曾想他竟真的跟了過來。
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
依弱靜靜的看著她,等待著她的答複。
“我的意思是,你乖乖的,莫要惹是生非,安安靜靜的做這府上的一份子,這樣就很好了,你能明白嗎?”鬱雲霽認真的看著小狗,不,是依弱。
可奈何依弱這雙眼眸太過純淨,鬱雲霽兀自歎了口氣。
他能懂什麼啊。
“可是妻主忘記依弱了,依弱便要餓肚子了。”他蹙起了秀眉。
“怎麼會,”鬱雲霽好笑道,“偌大的王府,還能短了你的吃喝不成,夜深了,快去休息吧。”
他點頭,輕手輕腳的下了榻。
鬱雲霽經他這麼一攪,心中安寧了不少。
可今夜注定有人心中安寧不下來。
孤啟睡夢中並不踏實,他咬著被角,額頭滲出薄薄的冷汗,像是在受什麼酷刑,蜷成了蝦子。
一聲春雷轟隆作響,榻上的人驚得爬起,青絲如瀑,混著那月光撒了一身。
想起方才旖旎的夢,耳邊的喑啞與他的癡纏,孤啟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小臂上。
翌日,玉堂宮。
“宓兒,聽聞你那王夫甚是跋扈,竟要將院裡的夫侍打殺。”
鬱雲霽方一進殿,老女皇便一臉正色地迎了上來,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著。
可見孤啟在她心中的危險係數是極高的,她生怕自己的女兒在這位王夫手中出了什麼問題。
“母皇,我自是不肯的,姣郎雖品行不端,但勝在乖巧聽話,我喜歡著呢。”
被孤啟拆穿身份,鬱雲霽此刻說話格外謹慎。
老女皇嗔怪道:“當初你說要娶他,朕是不同意的,正夫之位本是給孤家二郎的,孤姝承那老狐狸,竟是從你這下了手。”
“宓兒喜歡便好,母皇再如何說,也架不住你喜歡,夫侍便留著放在後院吧,隻是,王夫若是品行不端,便不能這麼算了。”
鬱雲霽心頭騰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她看向老女皇。
“兒郎不聽話還不好說,將他關起來幾日,他便再不敢忤逆妻主,”老女皇道,“宓兒,你先前不是將夫郎們管得服服帖帖,怎麼,到了孤啟這小妖精這裡,就下不去手了?”
鬱雲霽苦著臉解釋:“母皇,我沒有……”
“男兒郎就是不能太慣著,若是你舍不得關幾天,隻怕小小兒郎要爬到你的頭上。”
她就說了,原主就算再囂張跋扈,好歹母皇是當朝皇帝,若非她慣著,怎能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眼下她算是知道了,囚禁這事兒,老女皇非但不製止,反倒是提倡著呢。
沒等她回答,老女皇繼續道:“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學著處理政事了,否則,母皇怎麼放心將國事交予你。”
“你可還記得太傅之孫,溪洄,”而今的女皇當真像一位慈母,在此喋喋不休,“他德行高尚,人品貴重又學問深厚,輔佐你最是合適不過了,你同他還有小時候的情誼在。”
孤啟若是著書中第一危險的人物,溪洄便是第二個。
提及溪洄,鬱雲霽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
“母皇,其實不用這麼麻煩太師的。”她怔愣下,笑道。
老女皇好笑道:“話不能這麼說,你兩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馬。”
她同老太傅還口頭定下了婚約,隻不過如今正夫的位置給了孤家兒郎,此事便作罷。
這事老女皇沒說,她隻道:“就這麼說定了。”
鬱雲霽正想著該如何回旋,便聽殿外內侍高聲道。
“稟陛下,溪太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