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傾,宋營大帳。
呼延讚手持雙鞭,慚愧的走進帳中,“官家,末將無能,未能擒下楊業,請您治罪!”
趙光義搖搖頭,“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楊業武藝超群,呼延將軍未能取勝,朕不怪你,回帳休息去吧。”
呼延讚忙拱手道:“末將多謝官家!”說罷快步出了大帳。
趙光義見呼延讚走了,微微歎息道:“楊業實乃我大宋勁敵,有他在想強攻晉陽勢比登天還難。”
趙德昭想了想,道:“官家,看來強攻是不成了,那何不勸其歸順大宋,共滅北漢?”
趙光義一笑,“皇侄啊,看來你對楊業太不了解了,若他肯輕易歸順,他就不配叫楊無敵!而且朕已帶兵圍困晉陽數月,城中之人都拒不投降,更何況是對北漢忠心耿耿的楊業?”
趙德昭搖頭,道:“官家此言差矣!所謂事在人為,如今北漢軍隊人困馬乏,糧草短缺,皇帝劉繼元也定是焦頭爛額。臣侄認為此時應派一位能言擅辯之人入城,說服北漢皇帝劉繼元投降,若他投降了,楊業等人又焉有不降之理?”
趙光義目光緊盯著趙德昭,道:“皇侄所言有理!既然你能出此計策,看來心中定是有了合適人選,不妨說出來,讓朕聽聽!”
趙德昭不假思索的道:“臣侄押運糧草時路過刑州,發現當地通判雲子霄是個不世出的奇才,不僅武藝超群,而且能言善辯。如果官家派他前往,或許能說服劉繼元投降。如果不能,官家也可趁機鏟除賊人之後,以免日後發生禍患,豈不兩全其美?”
趙光義在心中盤算了很久,才點頭道:“也罷,那就勞煩皇侄親自前往刑州,請雲子霄前來說服劉繼元!”
趙德昭再次躬身施禮,道:“官家放心,臣侄定不辱命!”他說完快步走到自己的坐騎旁,翻身上馬,徑直朝刑州方向疾馳而去。趙光義望著趙德昭遠去的背影,臉上莫名的浮現出一種複雜的神情。
他的視線很快就被廝殺聲和雨箭齊發時的破空聲,拉回到麵前的戰場。縱然他此刻已經精疲力儘,仍強打著精神,不斷的分兵派將圍攻晉陽。因為他深知這場戰爭打到現在,比拚的已不僅僅是兵力與智謀,更比的是自己與劉繼元誰先倒下。
兩日後,幾騎快馬如利箭般衝入宋營,直奔趙光義所在的金頂黃羅大帳而來。為首一人是位年過四旬的中年,身邊緊跟著一位身著銀色長袍的輕年,他們臉上除了疲憊與隱隱的擔心外,更多的則是喜悅與期待。
兩人打馬來到大帳邊,翻身下了坐騎,快步走入黃羅大帳。此刻趙光義正端坐帳中,手拿一卷兵書,全神貫注的在閱讀,絲毫沒有察覺兩人已到了他麵前。
中年男子見狀,朝趙光義深施一禮,低聲道:“官家,臣侄已將刑州通判雲子霄請來了,不知何時讓他入城?”
趙光義聞聲抬起頭,見雲子霄果真已站在自己麵前,微微一笑,“雲通判,你我君臣數月未見了,近來一向可好?”
雲子霄忙道:“多謝官家掛懷,微臣榮幸之至。自從被官家委任為刑州通判後,一切都十分安好,隻是微臣身處刑州,除了每日輔助知州大人處理些地方瑣事外,無法更多的為國效力、為君分憂,心中常有屍位素餐之感,不免微感忐忑。”
趙光義點點頭,滿意的笑道:“哈哈,昔年朕和太祖都曾與慕容燕雲為敵,但心中卻無不羨慕他能有雲逸墨那樣一個足智多謀、高談雄辯的能人輔佐。這麼多年過去了,不想雲逸墨之子竟能為朕所用,當真是寡人之幸,大宋之幸也!”
雲子霄笑了笑,道:“官家實在過譽了,能為官家分憂,子霄此生足矣!”他說著側首望向晉陽城,自信的道:“官家,微臣自認憑我三寸不爛之舌,一顆報國之心,定能說服劉繼元歸順我主!”
趙光義道:“雲通判的本領朕早已領教過,不過你一路勞頓,還是暫歇半日,待明日一早再去勸降也不遲。”
雲子霄道:“不必!今夜之前,臣必能說服劉繼元來降,若臣不能做到,情願以欺君之罪論處!”他說著朝趙光義深施一禮,轉身便出了大帳,徑直朝晉陽城走去。
趙光義此刻雙拳虛握,手心不由自主的滲出汗水,暗道,“此人一向麵若湖水,看不透其內心。他這一去,若能說服劉繼元自然最好,但若他因其父之死,對大宋心懷不軌,此番聯合劉繼元與朕作對,隻怕大事不妙。但為今之計,也隻好一賭了!”
片刻後,雲子霄穿越戰場,行至晉陽城下,高聲道:“城頭上的諸位聽著,我乃刑州通判雲子霄,奉官家之命特來勸降。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還望打開城門,放我進去!”
城頭上老將馬峰向下望去,見雲子霄的模樣不過是一介書生,心中倒也沒有太大的敵意。他對手下士兵吩咐道:“來人啊,給本將找個籮筐,再找根長繩,將城下的使者拉上來。”他身邊一個親兵忙答應一聲,轉身下城去找籮筐和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