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走進十幾個遼軍打扮的漢子。杜廷宜本能的看去,見為首一人麵容英俊,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英氣十足,隻是似乎失血過多,臉色十分蒼白,正是大將耶律休哥。其後跟著的是大將耶律斜軫、耶律奚底和韓德讓以及十幾個遼兵,這些人都是遼軍中響當當的人物,都曾在他的內心烙下了深深的陰影。
耶律休哥等人走到酒樓櫃台前,用力一拍台板,喝道:“你們有誰見到宋國皇帝趙光義了,快告訴本將他在哪兒?你們要是老實交代,本將軍少不了你們好處,要是敢知情不報,小心本將軍要了伱們的腦袋!”
杜廷宜臉色頓時變了,全身都在微微發抖,下意識的想往桌子底下鑽。萬劍鋒拍拍他的肩,道:“老兄,他們要抓的是趙光義,不是你這個逃兵,你嚇成這樣乾嗎?虧你還自稱是個將軍,瞧你這德行!”
慕容雲瑤也道:“咱們現在是在一張桌上吃飯,難道我們會眼睜睜看著他們欺負你嗎?”
杜廷宜連忙擺手,低聲道:“實不瞞幾位,我是趙光義身邊的貼身侍衛,這群遼國蠻子抓不到趙光義,一定會把我抓去逼問趙光義下落。莫說我不能出賣官家,就算想說,我也不知內情呀,恐怕隻能被活活打死!”
萬劍鋒不以為然的道:“想糊弄幾個遼國蠻子還不容易?你隻需跟我學就行。”他說著把本就淩亂的發絲,用手揉得愈發淩亂,長長的青絲從麵頰上垂下,遮住了大半張臉。隨後拿出酒葫蘆,猛喝了幾大口,又往他身上噴了一口,然後將酒葫蘆遞給杜廷宜。
杜廷宜此刻已顧不了許多,學著萬劍鋒的模樣弄亂了頭發,又連喝了幾大口酒,隨即問道:“萬少俠,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萬劍鋒挽起袖子,看向杜廷宜道:“你是個軍官,劃拳總該會吧?咱們一邊喝酒,一邊劃拳,當什麼事都發生就成。”
杜廷宜連忙也挽起袖子,將信將疑的一邊劃拳,一邊儘量憋粗了嗓音,醉醺醺的喊道:“哥倆好呀!五魁首呀!六六順呀!”
萬劍鋒見狀一笑,低聲道:“老兄,你還滿上道的嘛!不如回東京後,你拜我為師,我把通身的本事都傳給你。”杜廷宜哪有心思與萬劍鋒開玩笑,隻一個勁兒劃著拳,口中大聲吆喝著。
酒樓內其他客人,見遼軍來勢洶洶,都十分畏懼,有的趁他們沒注意,就偷偷溜了。更多的人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有人希望遼軍能儘快找到趙光義好快點離開這裡,有人又生怕大宋皇帝被遼人擄走。
耶律休哥放眼一望,沒在廳中看到趙光義的身影,吩咐道:“耶律斜軫、耶律奚底,你們在一樓搜查,我和韓德讓去二樓雅間,要是還搜不到就去下一家酒樓。我就不信趙光義連跑了一天一夜,還能不吃不喝,除非他是神仙!”他說完帶著耶律奚底直奔二樓,店中的夥計和掌櫃哪敢招惹遼軍,紛紛嚇得躲在櫃台後麵不敢出來。
耶律奚底目光掃視廳中眾人,一邊看著,一邊頻頻搖頭。半晌,他的眼中突然生出神采,大步走向靠近窗邊的一個中年文士。那個中年文士見耶律奚底凶神惡煞的朝自己走來,本想起身逃走,雙腿卻偏偏嚇得癱軟,動彈不得。
眨眼間,耶律奚底就走到這個文士身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冷笑道:“趙光義,你以為扮做個文弱書生,本將軍就抓不到你了嗎?你要是乖乖隨我們走,本將軍可以讓你少受些皮肉之苦,否則本將軍對你可就不客氣了!”
那文士嚇得全身不住發抖,連說話都結結巴巴起來,“將……將軍……我……我不是趙光義。您好好看清楚,怎好胡亂抓人啊!”
耶律奚底仔細打量一下這個中年文士,見他隻是身材與趙光義有些相似,麵容卻完全不同,這才悻悻的鬆了手。隨後他的目光又看向斜對麵一張桌旁的白衣中年,喝道:“趙光義,原來你躲在這兒啊!你以為自己扮做個江湖中人,就能瞞過本將軍嗎?”
白衣中年從背後解下一口長劍,往桌子上重重一拍,道:“遼國將軍很了不起嗎?你若敢再冤枉無辜之人,小心我一劍取了你的狗命!”
耶律奚底聞言冷哼一聲,掄起拳頭就要打向這個白衣中年,耶律斜軫忙一把抓住他,道:“耶律將軍,你消消氣,這人除了身高和趙光義差不多,哪裡有相似之處?小心抓錯了人,官家會怪罪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