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釋莫名其妙被人帶到此處,又聽黎桓發出森然冷笑,嚇得忙跪倒在地,“黎將軍,您找小的前來有什麼事嗎?隻要將軍有用得著小的的地方,小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黎桓再次發出一聲冷笑,“嗬嗬,上刀山下火海?你見到本將軍,就已如同老鼠見到了貓,要是真見到了刀山火海,還不得嚇尿了褲子?”
杜釋此時的笑容裡已然帶著哭相,咧了咧嘴道:“黎將軍,您就彆拿小的取笑了。”
“好。”黎桓說著朝護衛擺擺手,護衛當即退出書房,隨手把門輕輕合上了。房門被關上的瞬間,黎桓方才臉上的輕蔑、愉悅之色就隨之消失,轉而變成了神秘與嚴肅。
黎桓道:“杜釋,聽聞你昨夜夢見流星入腹,此乃是登基稱帝之兆,恰逢又有熒惑守心之象同時顯現,任誰也不會再把此事當做兒戲。倘若此事傳入陛下耳中,你就是有九條命也難逃一死。放眼當今瞿越,除了陛下就數本將軍權力最大,也隻有我能保得住伱,你明白嗎?”
杜釋見他神情變了,愈發嚇得說不出話來。很久,他才結結巴巴的道:“小……小的不明白什麼是熒惑守心之象,也絕沒有任何不臣之心。還……還望將軍高抬貴手,饒……饒小的一命吧!”
黎桓微一頷首,悠悠的道:“讓我饒過你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從今往後一切都聽本將軍調遣,永遠不可懷有二心,不然你應該知道自己的下場。”
杜釋忙磕頭如搗蒜,“小的願聽黎將軍調遣!”
黎桓陰險的一笑,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杜釋本就已被黎桓嚇得抖作一團,聽完他的話,更是嚇得幾乎魂飛魄散,驚呼道:“將軍,您饒了我吧!您一定是在試探我,小的……小的絕不敢……弑君!”
“怎麼,你不敢嗎?”黎桓雙眸緊緊盯著杜釋,目光看起來十分平靜,但眼底儘是殺機。杜釋隻被他看了一眼,就覺自己如墜萬年冰窟之中,刹那全身從頭到腳都僵住了。
黎桓一字一頓道:“杜釋,這是你唯一的出路。你如果替我殺了丁部領和丁璉,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你若敢違逆我的命令,本將軍現在就叫你命喪黃泉!”
杜釋無奈的歎息一聲,他明白黎桓所言不是在威脅自己,他的狼子野心既已暴露,他絕不會讓自己活下來。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做他的幫凶,隻有替他殺了丁氏父子,才能保住自己小命,幸運的話甚至還能當上傀儡皇帝。對於天生的君王而言,做傀儡自然無比屈辱,可對於他這種小宦官而言,卻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想到事成之後自己再也不會任人宰割,杜釋無比堅定的點點頭,“好,小的就按將軍說的辦。”杜釋說著給黎桓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黎桓滿意的站起身,把他攙了起來,“杜釋,此事一旦成功,自有本將軍為你撐腰,儘管放手去乾吧。”
杜釋鄭重的道:“是!”
黎桓擺擺手,道:“好了,你在本將軍這裡待久了,萬一被人發現,我們的計劃就要落空了。”
杜釋忙深施一禮,道:“小的這就回宮準備,隻待陛下宴慶之時,我定會想方設法殺死丁氏父子,完成將軍所托之事!”說完他忙轉身出了書房,頭也不敢再回一下。
黎桓望著他的背影,冷笑道:“杜釋啊,杜釋。你太天真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待你幫本將軍承下了這弑君之名後,本將軍就會借著定國公阮匐之手來個殺人滅口,然後我再趁機擁立新君,這天下可就是我的了!”
次日,邕州。
邕州郊外的風光,依舊那般恬淡、優美,但慕容雲瑤此刻的心情,比前幾日來邕州時更糟糕。上次,她還隻是擔心邕州有失,平仲哥哥是否無恙,身邊還有萬劍鋒相伴,可此時再近邕州,非但萬劍鋒被人劫走了,自己更是從直寧一口氣跑回來,中間幾乎無休無眠,整個人已處於崩潰的邊緣。
慕容雲瑤拚著最後一絲氣力,終於來到邕州府衙。她見府衙前依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本想仗著自己和侯仁寶、寇準的關係,直接衝進去,可她一隻腳才邁進府衙大門,人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