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禦書房的窗欞,斜照進房中,把房內照得斑班駁駁。黎桓閉著眼睛,靠在一把精致的檀木椅上,右手兩根手指有節奏的輕敲著桌案,似乎正安心等待什麼。
“朕已等的夠久了,該來了。”黎桓輕聲喃喃了一句。
隨著他的話音,不遠處響起了一名小宦官的腳步聲。這名小宦官臉色慘白,幾乎是小跑著來到禦書房,他一時慌張得竟連門都忘了敲,就徑直闖了進來。
“陛……陛下,出……出大事了!”
黎桓緩緩睜開眼睛,一笑道:“出什麼事了?”
小宦官忙雙手遞上奏疏,道:“陛下,這是白藤江守將發來的急報,說是……說是白藤江口失守了!”
黎桓接過奏疏草草看了一遍,眼中莫名出現了兩道精光,“哈哈哈,到了!終於到了!上蒼佑我,上蒼佑我啊!”
小宦官見黎桓非但不慌,反而狂喜,似乎早就盼著劉澄率軍攻破白藤江,心中的詫異簡直無法言表,“陛……陛下,奏疏上說的是劉澄攻破了白藤江口,而非大舉撤軍,您……您是不是看錯了?”
“朕沒看錯!”黎桓說得斬釘截鐵,不容小宦官有絲毫質疑。隨即,他命令道:“你快去,把兆衍給朕找來!”
小宦官縱然心中萬分不解,也不敢再多說一句,隻道了聲“是!”,就匆匆出了禦書房。
很快,李公蘊就在小宦官的帶領下,進了禦書房。他來到黎桓麵前,一抱拳道:“末將見過陛下!”
黎桓一笑道:“兆衍,朕告訴你個好消息。”
李公蘊揣測道:“陛下,莫非劉澄已率軍攻破白藤江口?”
黎桓頷首,道:“不愧是兆衍,當真聰明!”
李公蘊也笑了,滿麵春風的道:“哈哈,末將恭喜陛下!我們的計劃已成了一大半,想必用不了多久,侯仁寶這廝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小宦官沒得黎桓命令,一時不敢退下,隻得怔怔的站在那裡,癡癡的看著兩人談笑。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何眼下明明已到了萬分危機的關頭,兩人竟還笑得出來,不由暗道,“陛下和李將軍這是怎麼回事?總不會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嚇成瘋子了吧!”
黎桓全不理會小宦官的神情,繼續對李公蘊道:“兆衍,朕前幾日讓你請鄧玄光仿造的書信,是否已準備妥當?”
李公蘊道:“寇準久在邕州為官,離我們瞿越近在咫尺,收集一些他的文書,可謂不費吹灰之力。故此,鄧正卿早就把書信仿好了,隻待時機一到,便可助陛下成就大業!”
黎桓點點頭,“很好!有了這封信,足可讓劉澄他們在多羅村待上幾天了。”
李公蘊道:“陛下英明,隻要劉澄他們不來搗亂,我們就可各個擊破,讓三路大軍都有來無回了!”
黎桓得意的一笑,“你這就派出人手,務必封鎖住侯、劉兩軍間一切消息,倘有半點差池,休怪朕不念舊情!”
李公蘊道:“陛下,您說封鎖一切消息,可末將看有一封信卻是必須傳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