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被這輕年勒索得快要瘋了,又偏偏拿他無可奈何,似乎自己隻要說一句反對的話,對方總有一百句話等著自己。他長歎一聲,心中連天價的大呼命苦,但卻隻能按輕年說的去做了。
不久,天色徹底黑了。
輕年剛點亮桌上的油燈,小二就端著一個木盤,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輕年見托盤上堆滿了酒菜,少說也有七八道,滿意的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這人倒還真實誠,過來一起喝點吧。”
小二把酒菜平穩的放在桌子上,長出了一大口氣。他看看這個邋遢的輕年,在心中真恨不得講他撕成碎片,但腿卻下意識的坐在他對麵,手更是不爭氣的為他斟了滿滿一杯酒。
輕年端起酒杯,一口飲儘杯中酒水,大喜道:“誒呀,沒想到你們這麼個小店,竟有這麼好的佳釀!就衝這酒,本少俠今日縱然醉死在這,也值了!”
小二的臉刹那變得比苦瓜還苦,暗道:“你要是真醉死在這,且不論我得花多少酒錢,就光是買棺材給你下葬,都要了我的小命嘍!以前光聽人說有發財神,我命薄沒碰到過,破財神今天卻真真撞了一位,倒了我的血黴了!”
輕年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笑著問道:“喂,你知不知道總旗山那夥山賊什麼來頭?他們口中的什麼大周,又什麼什麼盟,是什麼意思啊?”
小二臉色一變,道:“客爺,總旗山離此地說近不近,說遠可也不算遠。小的從未見過他們,更不知道您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但一聽總旗山,還是忍不住寒毛到豎,兩股戰戰!”
輕年點點頭,道:“那你們瀘州地麵可有山賊?”
小二全身一顫,說話都有點磕巴了,“客……客爺,瀘州雖沒有成群的山賊,但江中卻有個‘害命忽律’。這個‘害命忽律’武藝不高,卻心狠手辣,常扮作打漁的漁民,或是擺渡的艄公,專劫長江上往來的客商,據……據說在他手下從未有過活口……”
輕年一怔,忙問道:“這個‘害命忽律’和總旗山可有什麼關係?”
小二搖頭,道:“這倒沒有,聽說前兩年他們為了爭奪地盤,還火拚過一場呢。後來‘害命忽律’被‘下山虎’打成重傷,從那以後再也不敢去上流做害人的勾當了。”
輕年鬆了口氣,道:“你們西川不是常被稱作天府之國嗎?可本少俠怎麼絲毫沒看到物阜民豐,反而滿眼都是山匪、水賊呢!難道本少俠迷路,走錯地方了?”
小二歎息,道:“唉,當年我們西川的確很富,怎奈太祖爺攻滅蜀國後就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車拉船載十多年,就算我們西川是座金山,也早給搬光了。”
輕年好奇道:“這麼說,你們西川一戶有錢人都沒有了?”
小二道:“話也不能這麼說,有錢人還是有,隻是沒有以前那麼多了。比如榮德的老蔡家,綿陽的老胡家,閬中的老陳家,成都的老張家,都是西川的大戶。眉州的老蘇家雖和他們比不了,卻也比尋常人家富裕些,而且蘇家的家主蘇序為人慷慨、樂善好施,小的總想要是哪日在這瀘州實在混不下去了,就去投奔他呢!”
輕年笑了笑,不再和小二閒扯,而是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麵前這兩壺酒上。小二見他喝酒,好像長鯨吸百川,眨眼兩大壺就喝得一滴不剩,驚愕得合不攏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