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螃蟹,真是好螃蟹!”呂端一邊高聲稱讚,一邊大快朵頤,轉眼就把偌大的一隻螃蟹,吃得隻剩下蟹殼。趙廷美見他這幅模樣,笑道:“易直,坐下吃,坐下吃。本王隻知你愛吃螃蟹,卻不知你愛用什麼蘸料,本王這就讓小廝給你端來。”
呂端滿臉笑意,看著頗為憨態可掬,“王爺,對於下官來說,隻要螃蟹好用什麼蘸料都差不多,您隨便上吧。”
趙廷美點點頭,一指桌上酒壺,道:“易直,吃蟹不能無酒,不知你是愛喝黃酒,還是白酒?若你愛喝白酒,本王讓人給你換換?”
呂端搖頭,道:“不用換,不用換,對於下官來說,什麼酒都差不多。隻要您喝得順口,比什麼都強。”
趙廷美想了想,又問道:“易直,那一會兒吃完螃蟹,你想配點什麼瓜果呢?本王這就讓人去預備。”
呂端一邊大口吃著螃蟹,一邊道:“王爺,下官連蘸料和配酒都不挑,又怎會挑瓜果?您隻管隨便上,對下官來說吃哪樣都差不多。”
趙廷美指著呂端,笑道:“易直啊,大家都說你小事胡塗,大事精明,本王看說得一點不假!那麼多疑難案件,你處理時哪個不是雷厲風行,可一輪到吃吃喝喝這些小事上,你就沒了主意,除了螃蟹看什麼都差不多。”
呂端舉著一個蟹腿,道:“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王爺也!我呂端一生除了愛吃螃蟹,對於吃其他東西,都沒太大興趣,讓王爺見笑了。”
趙廷美輕輕搖頭,擊掌喚過一個小廝,命令道:“你快去給易直端盤蘸料來,切記彆光顧著放醋和醬油,再多放些薑末、蒜末。另外,再拿幾個柰來,給易直享用。”小廝應了一聲,小跑著去廚下取東西了。
“易直啊。”趙廷美輕喚呂端一聲,略顯惆悵的道:“易直,你在開封府已任職快十年了吧?本王待你如何?”
呂端放下螃蟹,不假思索的道:“王爺,您對下官天高地厚之恩,下官縱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
趙廷美凝望著杯中黃酒,歎息道:“唉,本王不用你粉身碎骨,隻望你能幫我出謀劃策,保住我這條性命。”
呂端不解道:“王爺,您何處此言啊?莫非今日早朝,官家對您說了什麼?”
趙廷美搖搖頭,目光依舊停留在酒杯上,“不瞞你說,本王活了這麼多年,喝過最好的一壇黃酒,便是幾年前德昭回京時給我的那壇。此後,本王一看到黃酒,便會想到我那德昭侄兒。可惜,去年他不在了,如同他父親一樣,死得不明不白,多半……多半也是被官家害死的。如今德昭不在了,官家最大的眼中釘,肉中刺,便是本王與德芳,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對我們發難,到時候本王可如何是好呀!”
呂端想了想,“王爺,您與大皇子叔侄情深,如果能再和八王多來往來往,想必定可保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