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桓一怔,道:“不能?為何不能?”
張虛白道:“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黎桓道:“朕若執意不知足呢!”
張虛白道:“那……那陛下想怎樣?”
黎桓道:“朕想與小天師合作,共謀中原,不知你可願意?”
張虛白尷尬的一笑,道:“不……不好意思,小道沒那個本事。”
黎桓道:“你是現任天師之孫,也算是正一派的主人,怎回無能為力?”
張虛白道:“您也說了,小道隻是個孫子輩的,哪能去管祖父?”
黎桓道:“若是朕給你這個權力,你可願意?”
張虛白苦笑著搖搖頭,“還……還是不行。”
黎桓微慍道;“為何!”
張虛白小心翼翼的道:“小……小道的父親也在呢。”
黎桓一拍桌子,道:“若是令尊也不在了呢!”
張虛白指了指天,為難道:“小道的先祖還在天上呢……”
黎桓仰頭望天,道:“張天師在天上又能如何?”
張虛白全身輕輕一顫,畏懼的道:“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會一個雷劈死小道的。要……要真到了那個時候,小道就是有心也無力了呀。”
黎桓聞言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卻偏偏又從張虛白的字句中,讀不出一絲反對與不敬的意味來。他隻得暗氣暗憋,朝張虛白一擺手,道:“小天師,請回吧!法事既已結束,待明日一早,朕便親自為你送行吧。”
張虛白忙站起身,稽首道:“多謝,小道告退。”他說完規規矩矩的退出方丈,神情恭謹得如奉三清。
黎桓氣衝衝的出了房間,對李公蘊命令道:“兆衍,你去把張麻尼給朕叫來!”
李公蘊聽到“張麻尼”這個名字,臉色變得不太自然,“陛下,張道長生性艱險,最善用毒。陛下找他前來,是要以毒物逼迫兩人就範?若果真如此,隻恐世人要笑我瞿越量小心狹、手段卑鄙。”
黎桓冷然一笑,滿不在乎的道:“那又如何?朕力誅阮匐、取得江山之時,天下愚民早已如此評論,豈懼再多幾個無知之人狺狺狂吠?快按朕說的去做,把張麻尼給朕找來,莫再多言!”李公蘊知道無法扭轉黎桓的念頭,隻得退出房間,不情願的去尋張麻尼。
沒過多久,門外便傳來一串腳步聲,與男人陰冷、尖細的聲音,“陛下,貧道張麻尼求見。”隨著話音,李公蘊與一位中年道士步入室中。黎桓循聲望去,隻見來人身著一件暗藍色道袍,頭戴一字巾,一雙倒吊的三角眼,充滿了奸詐與偽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