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肅侯府也不例外。
喻從意從房簷一躍而下,穩穩落在客院門口。四下寂靜無聲,唯有風吹樹動,引著她摸黑踏入院中。
穿過中心庭繞至她所住的小院,喻從意一抬頭,猛地瞧見一人直挺挺立在她院中。
薄光柔柔灑在那人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銀霜,照出遺世獨立的清雅氣度。
他似是覺察動靜回過頭,側臉在月光下被柔和了輪廓,長睫輕顫,桃花眸裡是說不清的多情。
喻從意呆愣在原地,喃喃道:“師……”
“師父這是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他率先出聲,也喚回了喻從意的心神。
她抬手捶了幾下腦袋叫自己清醒,那人也徹底轉過身來。
原來是喻長行。
說不上失落還是懊惱,那一瞬恍惚錯看讓喻從意自心底翻湧起一陣煩躁,難以平複,連帶著語氣也生硬起來:“不關你事。”
說罷她越過喻長行,徑直朝屋內走去。
身後的大門轟然關上,原本歇在樹上的雀鳥也因這突然地動靜各自展翅而飛。
喻長行方揚起的笑容僵在臉上,眸底寒氣凝結難消,雙拳緊握發出“咯吱”聲響。
師父剛剛是將他認作了誰?
紛雜的思路在這一刻串聯成線。
師父稱作“寧三叔”的那人、文夫人、還有沈擇贏。
每個人見他時的震驚、意味深長,同師父使得那些他原本看不懂的眼色。
答案早已浮現在喻長行的麵前,等待他去揭幕。
可他不敢,他不信。
難道這些年師父待他的好,都是托他人的福嗎?
房門被推開時,阿離忙驚坐起,以為是掌門要下達新的任務,險些連鞋都套上腳了。
一看是喻長行,阿離默默倒了回去。
喻長行自是將他的一套動作儘收眼底,沒功夫計較,他走到床邊推了推阿離:“醒醒,我有事問你。”
阿離深吸一口氣,疲憊地睜開眼:“喻公子,大晚上擾人清夢,你是在報複我嗎?”
上回半夜叫喻長行出門刨坑的又不是他。
“正經事。”喻長行生拉硬拽,強迫讓他坐了起來,“你見過師祖嗎?”
阿離被他一鬨,確實一下子也睡不著了。被強製喚醒的腦子不大好使,轉了幾圈才反應過來:
“我跟掌門的時候,那位前任掌門離世多少年了,若是投胎都該有你這般年紀了吧?”
喻長行一噎,正要說什麼,阿離忽然饒有興致地湊近他,笑得不懷好意:
“喻公子、喻少爺,您不會吃醋吃到死人頭上了吧?”
喻長行被戳中心事不大自然,乾脆一掌推在阿離肩上。
阿離倒也配合,應聲便倒了下去,不過這點抗議屬實堵不上他的嘴:
“聽聞掌門當年九死一生,得前掌門意外相救才活了下來,同吃同住養了三年,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我知道,不全是為這個。”
喻長行越想冷靜思考,越想說服自己並非如猜想的那般,就越能想起過去許多被他忽視遺忘的事情。
提及師祖時師父的躲閃,從崔府拿到信後師父的異樣,以及許多許多有關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