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些拳腳,但人潮擁擠混亂,她護著孫則璋已是應接不暇,哪裡還能做到自保。
是寧無望突然出現,保護了他們。
他一手護著他們,左手拿著不知從哪兒搶來的長刀與賊人血拚,這才使她不過淩亂了鬢發,人卻毫發無傷。
也是那時,她發現寧無望手上有傷。
她的師父慣用右手,佩劍從不離身,若非有傷怎會左手使刀。
那樣的時候,她師父尚能護她無恙。
回到自己家中,卻因為自己的親生父親頭破血流。
何其諷刺。
“父親,您是心虛了嗎?”文絳恩冷笑一聲,不由悲道,“其實您該先疑惑地問女兒,在說什麼,寧夫子受傷了?再噓聲幾句世事無常,女兒這無憑無據的猜測或許真的會消失。”
“您太心急了,演得不像。”
“絳恩,彆說了。”文母心疼得眼淚直掉,胡亂拿帕子要給她止血,朝屋外喊道,“快,快去請大夫!”
文父麵色陰沉,緩步走到文絳恩跟前,雙手負於身後,突然笑起來:“我需要演什麼?”
“是,他的眼睛是我派人捅瞎的,他的手也是我讓手下折斷的。”
“你都不知道。你的好師父確實武功高強,可再強的劍客也隻有兩隻手一把劍,敵得過二十個訓練有素的殺手麼?”
“是我,大發慈悲。是我,菩薩心腸。他還活著,你該知足了啊。”
“若不是顧忌你,我的好女兒,有什麼東西值得我演嗎?”
他每說一句話,文絳恩的身體便僵一分。
她半張臉都是血,目眥欲裂,眼裡的不甘與憤恨若能化作實體,早成了吞天侵海的大火將這裡燃燒殆儘。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氣得聲音發抖,牙齒都在打顫。
文父漫不經心道:“你走路踩死一隻螞蟻的時候,會告訴螞蟻為什麼嗎?”
“可那是我師父!”
“一樣的,你也一樣。”
文父眸光一淩,抬腳就將文絳恩踹翻在地:“我好吃好喝供你,就將你養成這幅忤逆不孝的樣子,竟膽敢質問你的父親!”
“彆打了!”文母趴在文絳恩身上,死死將女兒護在懷裡,“她已經受傷了你看不見嗎,你真要把我們唯一的女兒打死才罷休嗎!”
“哼。來人,把大小姐關下去……”
“大人!”他話未說完,一個小廝急急跑到門口忙道,“姑、姑爺來了……”
孫景竹來的時候,就看見妻子倒在地上神情呆滯,嶽母抱著妻子大哭,嶽父臉上的暴戾甚至未來得及收回。
他麵上未表,隻是雙手抱拳,溫聲道:“小婿深夜叨擾,還望嶽父恕罪。”
文父隻覺得太陽穴狂跳:“你怎麼來了。”
“絳恩許久未歸,小婿不放心,便來接她回家。”說著,他上前將文絳恩扶起。
文絳恩聽到丈夫的聲音,強撐著抬眼,已經說不出感覺:“景竹……”
“乖,沒事了。”見到她這樣,孫景竹心碎了一半,當即解開鬥篷包住文絳恩,整個將她抱起,“沒有彆的事,小婿就先帶絳恩回去了。”
望著兩人漸遠的背影,文母總算鬆了口氣:“景竹真是個好孩子。”
文父卻是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