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裝,快去。”他看不下去,對著喻君成的後背推了一把,越過腦袋朝阿離道,“你上來,咱倆坐。”
喻君成半推半就非常情願地走到後頭。
上車前,他還道:“阿離說你身體不適,他不通醫術,叫我來給你瞧瞧。”
馬車中沒有回應。
待喻君成上車才發現,她早靠著車壁沉沉睡去,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
生怕驚擾到她,他小心翼翼坐到她身邊,剛剛坐穩,馬車就朝前駛去。
他下意識抬手罩住喻從意的腦袋,以防她磕疼,猶豫片刻後,還是內心勝過理智,將她攏入懷中安眠。
垂眼看著她熟睡後仍不大安穩的神情,喻君成自責到有些麻木。
在未遇到喻從意之前,沈擇贏勸他養幾個小弟子玩玩的時候,他清晰地記得自己的抗拒。
他過早地認識到,自己其實不太喜歡孩子。
所以後來收了這麼個不吵不鬨地乖巧徒弟時,他有過短暫的慶幸。
很短暫。
大概是第二個月,他就希望她能有個孩子的樣子,並努力朝著那個方向培養。
寧無望和文絳恩的愛恨,他作為朋友不好評判值得與否。
但仍記得在百花園裡,寧無望曾向他抱怨這個小徒兒心高氣傲鬨騰得很。
若非他笑中自豪之情太甚,喻君成也或許會信幾分。
那時寶兒在他身邊已經開朗不少,可一遇上事就懂事乖巧得不行,從不過問他的行蹤。
不知覺中,他其實也是期待過的。
她能對著自己撒潑打滾、賣命撒嬌,受了委屈就像所有那個歲數一樣的小孩兒大哭。
喻從意不愛哭。
哪怕十八年後,她哭過的次數也寥寥可數。
他想,若喻從意現在能起來大哭大罵,再毫不客氣地朝他揮拳,他或許會安心許多,甚至可以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招呼。
正因為她什麼都沒做,甚至連醉酒都不似上次那般放肆,他才心慌意亂。
馬車駛入宮城時,喻從意醒過來,麵色已經好了許多。
見喻君成在自己車上,她也沒露出幾分意外,隻是道:“叫師父受累,是徒弟逾矩了。”
……甚至不如喻長行時親昵。
幾人半推半就見了周治,這回他全無半點玩笑的意思,開口便道:“喻從意,孤若要你隨大軍赴前線為受傷軍民醫治,你願是不願?”
一個本身會武又醫術卓絕的人,天生就該報效朝廷。
周治原以為喻從意會再提些條件,卻不想她隻道:“是要打仗了嗎?”
“是,北羌宣戰,孤……”
“好。”喻從意道,“我去。”
雖說身為帝王被打斷頗沒麵子,但省去他解釋的功夫,她又應了下來,周治便不再計較。
阿離思索片刻,立即反應過來:“是周澹那兒有動作了?”
周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