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等幾十年後去世,她消失在這個世界,或許沒人再記得她,那些美麗的珠寶卻會熠熠生輝永不凋零。
追求美是人的一種本能。
賀聲聲坐在畫板前,不知不覺的,眼神移到旁邊那個黑色絨布盒上。
上麵躺著一顆水滴形粉鑽。
它的克拉數不是很大,顏色卻十分優秀,是賀聲聲最喜歡的濃彩粉。
賀聲聲確實有個設計是以紅色寶石為主石設計的,她預想的是用紅寶石,或者用絕地武士或者馬亨蓋尖晶石。
林穆清這種直男大概不懂,看都是紅色係寶石,就給了她一個粉鑽。
想到這兒,賀聲聲感覺有點好笑。
笑完之後,她自己愣了一下。
那男人害的自己失眠好多回,有什麼好笑的!
賀聲聲將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腦海,專心致誌地畫起圖來。
她想給這顆粉鑽重新設計一款珠寶。
賀聲聲畫了許久,直到肩頸僵硬得酸痛,才注意時間已經很晚了。
明天跟林穆清有約,她放下筆去洗漱。
第二天,賀聲聲難得起了個早。
她洗漱的時候照鏡子,可能是前兩天睡得不好,她明顯感覺自己的皮膚狀態不如之前透亮。
不能一臉憔悴地出現在他麵前,不然豈不是顯得我很在意。賀聲聲想。
她拿出粉底液化妝品,給自己化了個清透的裸妝,嘴巴上隻塗了潤唇膏,乍一看好像沒化妝的樣子。
要去律所談正經事,賀聲聲打算穿得正式一點。
她翻出許久沒見天日的白襯衫和卡其色西裝裙,外麵套長款風衣,腳踩7厘米的高跟鞋。
乍一看,是有點職場女性的感覺了。
賀聲聲自我感覺良好,拎著包包出門。
坐電梯上樓,來到前台。
小姑娘一眼就認出她,“賀小姐,您來了。林律師交代過,您來的話我直接帶您去他辦公室就行。”
賀聲聲微笑著點頭。
一路走來,賀聲聲感覺總有人在偷看自己,難道因為她好看?可那眼神又不像。
她感覺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麼。
來到林穆清辦公室,男人起身過來,朝前台道:“謝謝,你先回去吧。”
“嗯。”
前台出去,把門帶上。
“哢噠”一聲關門聲傳來,賀聲聲的心竟然跟著緊張了下。
這有什麼好緊張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林穆清還敢乾什麼不成。
“坐吧。”林穆清拉開他對麵的椅子,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賀聲聲看男人臉上沒什麼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琢磨不透他現在是什麼想法。
男人心,海底針!
真會變臉。哼!
賀聲聲抬著下巴坐下,“有哪些需要我配合的,你說吧。”
林穆清卻不著急,他倒了杯水給賀聲聲,然後才打開文件夾,將資料鋪在桌麵。
“證據材料我已經提交上去了,現在跟你說的,主要是開庭之後對方可能會問的問題和一些應對法官的提問。”
賀聲聲看著桌麵密密麻麻的材料文件,耳邊是他條理清晰不疾不徐的聲音,不自覺地抬頭看了眼男人。
他低頭看資料,冷漠禁欲的臉認真專注,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
老實說起來,林穆清在她的案子上確實很用心。他幾乎包攬了一切,除了要她提供一些必要的資料文件,她幾乎沒操心過。
賀聲聲雖是第一次打官司,但從之前一些同行的抱怨中也知道維權是一件多麻煩的事,更不要說對手是一個實力強勁的集團了。
然而從頭到尾,林穆清都沒跟她說過辛苦。
“……你都記清楚了嗎?”林穆清說完,目光落到賀聲聲臉上。
“呃,沒有。”賀聲聲老實承認。
林穆清凝視她兩秒,然後說:“哪裡還不清楚?”
賀聲聲:“我拿出證據以後,對方如果質疑‘三性’,說不認同我的證據怎麼辦?”
林穆清的語氣很淡定,“你不用管這麼多,我作為你的律師出庭,我會處理好一切。”
賀聲聲看著他點點頭,腦子忽然想到一個自相矛盾的地方,“既然都是你負責,為什麼還要跟我交代這麼多?”
林穆清沉默。
男人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隻用濃黑的眼眸看著她。
明明是賀聲聲在質問他,現在竟被看得有點不自在。
“如果我說我隻是……想見你。”
他的聲音低沉緩和,不似平日冷肅,反有些繾綣的意味,像安靜夜晚靜靜流淌的弦樂。
賀聲聲突然輕顫了下,忙移開視線掩飾。
她咬著唇,一時不知道該回什麼。
這狗男人,現在撩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尤其是頂著一張性冷淡的臉,嘴裡卻說著招惹她的話,這種反差感,該死地有點戳人,甚至比她一開始想象的還要叫人心動。
簡直了。
林穆清見她沒回應自己,也沒太失落,抬手看眼腕表上的時間,“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吃晚飯。”
賀聲聲還在因剛剛那句話心神不寧,沒注意他說什麼,隨便應了聲,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答應了。
等她反應過來乾了什麼,恨不得拍死自己。
你嗯什麼嗯,都沒注意人家說什麼你就嗯,到時候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
林穆清把資料收起,披上西裝外套,拿起手機,站在門口看向賀聲聲。
她一來他就注意到她今天的打扮了,又是他以前未曾見過的風格。
不過也很好看。
賀聲聲不想跟他一起吃飯,但錯過了最佳時機,此時再拒絕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