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今早起來就發現睡一覺衣服就亂糟糟的,脖頸上的青紫好像還變多了,找不到絲帶之類的,就乾脆找了一根紅絲帶纏在上麵。
莫傑希和孫江乍一看都小小地恍惚了一下,紅絲帶纏在脖頸上按理說是很無厘頭的,但白殊長得好,表情太坦然,讓他們都迷惑了一下,是不是最近流行這種。
脖頸上鮮紅的紅絲帶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嘴唇上有個小傷口,看著斑駁嫣紅,被人重重摩挲似過的,白殊半靠著衣櫃,仰著臉 :“你想每天接我下課,和我一起吃飯,就這樣?”
徐灼盯著白殊脖頸上纏繞的紅絲帶,臉上的表情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一方麵覺得礙眼,他在脖頸上弄出青紫痕跡就是想要讓所有人都看清他的歸屬,但他的祭品總是千方百計想要在彆人麵前遮住它。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白殊的話吸引,臉上慢慢露出一點笑容,笑容陽光沒有一點陰霾一樣,分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的 :“還想要時時刻刻能見到你,身上沾染上我的氣息。”
白殊木著臉,站在旁邊等著排隊洗漱的孫江受不了地抱著自己的胳膊,嘴裡發出“嘖嘖嘖”的感歎聲 :“受不了你們了,早點在一起得了。”
徐灼歪著腦袋,笑容燦爛。
白殊卻一下就想起徐灼問他喜不喜歡蕭承宇,喜歡就吃掉他的事了。
想時時刻刻在一起,徹底染上他的氣息,確定不是想吃掉他?
至於孫江他們調侃的在一起,以前白殊不會當真,現在更不會,他都懷疑怪物根本沒有往那方麵想過。
怪物會愛上人類,比人類愛上螞蟻的概率還要小。
白殊微微沉吟幾秒,故作思考的樣子 :“前麵可以,後麵我得考慮一下。”
考慮?
做夢去吧,讓他乖乖被怪物吃掉,怎麼可能。
徐灼挑了挑眉,隱隱為這個回答感到不滿,他是他的祭品,根本沒有跟他講條件的資格,他想跟他待在一起就待在一起,想品嘗他的味道就品嘗,他剛想張口說話。
白殊慢悠悠地抬起眼皮,在明亮的日光下,那張雪白漂亮的臉上連一點瑕疵都看不見,微微仰起臉,露出脖頸上係著的紅絲帶 :“我現在要換衣服去吃飯了,你不陪我嗎?”
徐灼神經一跳,白殊直勾勾地看著他,微微歪著頭露出了一絲疑惑,沒人知道他的意識空間裡受到了怎樣的衝擊。
色彩斑斕蠕動的肢節毫無預兆地興奮躁動起來,長長的尾巴肆意蔓延,隻要一接觸到和白殊相關的,就恨不得從這幅軀體裡鑽出來,將他緊緊纏繞,永永遠遠的纏繞,最好連一絲縫隙都不要留。
徐灼需要努力克製才能壓下那股莫名湧上來的情緒,這是他的意識空間,是他潛意識想法的實體化投射。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剛剛才升起的那點不滿因為白殊的話瞬間煙消雲散,他為祭品的主動感到愉悅。
就像是被取悅了一樣。
隻是吃飯而已,隻是能有更多時間讓白殊停留在他的視線範圍,隻是能觸碰到而已。
並且他也並不能從人類的食物中獲得能量,但他身上的每個肢節都為此感到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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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殊隻是腦袋裡有一個過於大膽的想法,吸引怪物,讓他們為了爭奪由誰吃掉他而打起來。
但他還是不敢太過分,這種做法的危險程度不亞於走鋼絲,稍不注意就會掉下去。
他既不敢太過吸引他們,增加他們的食欲,又不想隨意放養,以至於連怪物來了,另一個怪物都不會生起爭奪的心。
白殊一邊麵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盤算著,等著徐灼洗漱出來,一邊查看課表,確認了今天桑昭是有一場籃球賽。
如果桑昭不是怪物,他一定離他遠遠的,不會把無關的人拖進來。
但假設桑昭是怪物,他會想儘一切辦法把他拖進來將水攪混,多一個怪物就多一條生路。
徐灼洗漱好後,白殊和他去吃飯,天氣越來越冷,像驟然邁入了冬季,淩冽的寒風一吹,人都清醒了很多。
白殊和徐灼走在一起,時不時就能收獲到目光,但那些目光大多數都停留在白殊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