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嫁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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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六,宜嫁娶。

喜婆扶著新娘子,向麵前鶴立的新郎官笑道:“將軍。”

話落,新娘子的手背沒入新郎官的手心中。

兩抹紅綢迎風翻飛,相互糾纏。

嗩呐起,鑼鼓鳴,迎親隊伍在長街上織出十裡紅妝,直蔓延至另一端的將軍府。

“禮成,送入洞房——”

人聲鼎沸間,宋知韻腳下挪了地兒——偌大婚房裡,惟有跳動的紅燭與她作伴。

她伸了伸懶腰,一把掀開蓋頭,四處打量起屋內的布置。

入目所及空曠無比,隻有窗戶上零星貼著幾個“囍”字。

喜慶中透著死寂。

“嘖,難怪讓我來當這個冤大頭。”宋知韻歎了口氣,目光於正前方的桌子上落定。

上擺著幾盤糕點,品相不錯。

恰逢肚子咕咕亂叫,她起身坐過去,撚起一塊來送入口中。

她也是倒黴透頂,心上人還沒著落,便接到了賜婚聖旨——和惡名遠播的霍大將軍“喜結良緣”。

要說這霍錚,一言難儘。

殺人如麻,貌似閻羅,以其名止小兒夜啼屢試不爽,常年在西北戍邊,一月前奉詔回京,不為旁的,全為多年懸而未決的婚事。

然而沒有哪家願意把自家女兒推入火坑的,萬般無奈之下,聖上便命人列了京城適齡女子的名單來擇選。

宋知韻家官小、人微,順理成章成了頂缸的。

說來好笑,父親在六品的位子上摸爬滾打二十餘載,也未能晉升,親事定下來的第二日,父親便連升兩級,終於穿上了夢寐以求的緋色官服。

不過嘛,父親還是疼她的,捧著官服猶豫幾日,竟起了抗旨不遵的念頭。

母親更是一肚子火,指著父親從早數落到晚,原話是這麼說的:還不是怨你沒能耐,自己讓人騎脖子上撒野也就罷了,回過頭來連女兒也連累了,真沒用!

還是她一手拉一個勸住,信誓旦旦:能嫁自然也能離。放心,不出半年,和離書一定到手。

當然,這可不是胡亂吹牛。

來之前,她忍痛花大價錢從黑市搞來一份“霍錚好惡清單”,打算專和他對著乾。

日久天長,就不信他能受得了。

上下嘴皮子還免不了磕碰,饒聖上亦無法保證這段關係一定能維持下去。

幾時見成效了,幾時便另覓良人。

她要嫁的,必定是打心眼裡喜歡的。

籌謀著,過半糕點下肚,宋知韻不急不忙給自己倒了杯水,欲飲,外邊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呆鈍須臾,釋然一笑。

且原地不動,看他作何反應。

門扇向兩側打開,露出幾張神色各異的麵孔。

婆子丫鬟一擁而進,看著所剩無幾的點心和氣定神閒的新娘子呆愣半晌,才忙忙過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哎呦,小祖宗!您怎麼把蓋頭揭了去?快快,給她蓋好!”

宋知韻身有反骨,然架不住好幾個人擺弄,一轉眼,視線黑了一半。

“愣著做什麼?快把桌子收拾了,等將軍來發火嗎?”婆子疾言厲色,指揮眾人忙活。

一時間,有限的視野中被幾雙腳填滿。

她怡然自得,揪著喜服上的流蘇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