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懼內(2 / 2)

孟康有苦難言,憋著一口氣,拱手道:“是,屬下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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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決意管家那日起,宋知韻便日日刻苦用功,鑽在書房裡潛心研究賬簿,不到亥時不肯罷休,恰巧霍錚近些日子也被朝中、軍中雙雙絆住腳,每每回家已是子夜,故而直到聖上壽誕的前夕,兩人方才碰上麵。

“明天就到日子了,咱們給陛下的壽禮,你準備了嗎?”宋知韻一直惦記著這事,前些時有問過霍錚,他隻道不用她操心,一切交給他就好,她樂得如此,於是沒多問。

霍錚不急著作答,慢條斯理按她坐下,將手裡拎著的食盒提上桌子,揭開蓋子,分彆把裡頭的菜碟擺好,就勢到對麵入座,雙手交叉托著下巴,道:“嘗嘗?”

她確實餓了,舉筷揀了塊排骨,入口的瞬間,殘留在唇邊的微笑陷入僵化。

“很……難以下咽嗎?”他的上半身稍稍前傾,遲疑著問。

她素來重視食物帶來的滿足感,從不將就,因麵露難色抱怨:“哪家酒樓的手藝啊,太鹹了。”

歉疚之色在霍錚眼中稍縱即逝,他答非所問:“太……鹹了嗎?”

“光我說鹹你大抵不信,你也來嘗嘗。”宋知韻另拿一副乾淨筷子,夾著排骨伸向他唇下,緊盯他的雙目。

在她略顯淩厲的注目下,霍錚緩緩啟唇,攝入口內。

“遭了!”宋知韻急拍桌,“我忘了你不能食葷了!”她忙取個乾淨的碗,接到他下巴處,“快快快,吐出來!”

霍錚未如願,喉結滾動兩下,笑道:“不礙事,偶爾一兩次還是可以的。”

“真的不要緊嗎?”她將信將疑。

他再度給出肯定的答複:“真的。”

她悶聲不響,等了一陣,見他果然無事,找回正題:“將軍,咱們府裡的廚娘就挺好的,雖說這兩天她家裡臨時有事,告假回鄉了,卻也虧待不了我,大不了叫雲舒回我家打個招呼,把家裡的高嬤嬤借過來幫襯幾天,不用特意去外邊買的。”

近期的一日三餐,全靠霍錚時時上心,自己抽不開身,便打發孟康去各家酒樓買好,再快馬加鞭送回來。

有一回孟康說漏嘴,朝中有些看不慣霍錚的大臣,以他懼內為由,明裡暗裡加以嘲諷,孰知他表現得異常自豪,背都比往日更甚挺拔,擲地有聲道:“我願意寵著,與你們何乾?”

這個消息立馬一傳十,十傳百,如今但宋知韻一出門,就有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議:她不過一個芝麻官所生,焉有如此本領拿捏霍大將軍,真屬奇聞怪事。

據說,說書的還把她和霍錚的種種事跡編成了“佳話”,於京城各處酒肆茶館廣為流傳。

因府裡瑣事攪擾,沒能親自領教,不過這等熱鬨,萬不可錯過,改明兒閒下來,必拉著霍錚同去觀瞻,看看他作何看法。

“……也好。”霍錚一邊往食盒裡收拾碗碟,一邊說。

除那道蒜香排骨外,餘下的菜色瞅著還不錯,宋知韻忙打斷他:“先彆忙。這道菜或許是廚子失手,其他的看起來挺有食欲的。”

他乖乖住手,不厭其煩把已經拾掇進去的碟子重新挪出來,兩手旋即垂在身側,眼中摻雜著微末的……期待?

深知從來都看不透他,倒不如不管。

依次試過,宋知韻客觀做出評價:“清蒸鱸魚味兒還湊合;鹽酥雞就略差一籌了,忒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