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夏昭昭一心隻有蕭雲燼,不論家裡怎麼反對,都誓死要嫁給他。
本以為夏昭昭對蕭雲燼的喜歡不過是少女無知不懂事,誰能想到,她這一喜歡就是十年。
自從爹娘同意他們定親以後,夏星離每日都活在焦慮之中。
倘若蕭雲燼真的入贅夏家,以他的修為才學,掌門之位搞不好真的就拱手讓給外人了。
夏星離日夜焦慮,再一看那個對著自己沒有什麼好臉色的討厭的妹妹,天天湊在更讓人討厭的蕭雲燼跟前,像個沒骨頭的舔狗一樣鞍前馬後,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們夏家的榮耀和骨氣呢!
因為蕭雲燼的緣故,兄妹倆本就岌岌可危的關係,更是跌入萬丈深淵。
每次一聽到夏昭昭提蕭雲燼,夏星離就感覺心口一股無名怒火。明明夏昭昭自己都被蕭雲燼坑害,她居然還要站在蕭雲燼那邊?
雲燼、雲燼……又是蕭雲燼。
夏星離被氣笑了,他胸口起伏,整個人仿佛一點就炸:“哼,你既然這麼愛你的雲燼哥哥,與他榮辱與共。那我問你,這三個月你去了哪裡,為何不與家裡聯係?”
夏昭昭眼色一沉,故意笑道:“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我跟他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管。”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雖然夏昭昭此刻對蕭雲燼也是滿肚子恨意,但夏星離跟蕭雲燼有仇,那她自然樂得用蕭雲燼氣氣自己這個親哥哥。
這大約就是親生兄妹吧,注定了冤家路窄。
“外人?”
夏星離的聲音忽然高了八度,就像是一隻被命運掐住咽喉的野鴨,撲騰著翅膀大叫起來:“我是你哥,你居然說我是外人?!夏昭昭你還有沒有良心?要不是我發現你魂燈將熄,你那心肝未婚夫還死撐著說你隻是受傷,人沒有失蹤呢!”
夏昭昭強忍著才沒罵出聲。
好好好,抓到狗了!
夏昭昭麵上不顯,繼續裝戀愛腦:“你胡說!雲燼他是不會這樣對我的!”
“到現在你還護著他???”夏星離聽完幾欲吐血,隻覺得渾身血液倒流,血壓biubiu地漲。
但凡這時候給他腦袋上紮個眼兒,都會往外飆血。
五個在後麵吃瓜的跟班見夏星離幾乎整個人都漲紅了,嚇了一跳,也不敢再保持沉默了。五人各有分工,扇風的扇風,扶人的扶人,生怕自家老大被戀愛腦妹妹氣得當場暴斃。
真要出事了,用腳趾頭都想得到,夏掌門不會怪兒子也不會怪女兒,肯定會怪他們五個照顧不周。
夏星離是真的被氣到了,喘著氣靠坐在地上,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算他跟夏昭昭再不對付,見親妹無條件倒貼野男人,差點都危及性命了,還在這護著對方,實在是很難不生氣。
夏昭昭見夏星離居然真的氣成這樣,也嚇了一跳,一時間沒想到自己親哥的戰鬥力怎麼這麼弱。
本來是夏家的家事不好多嘴,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為首的那個隻好站出來勸道:“小姐,您那未婚夫確實不是良人。三個月前少爺他發現您的魂燈將熄,第一時間就去找了掌門。那蕭雲燼初初還不承認,一直說您好好地待在他身邊,隻是不方便水鏡傳訊。”
夏昭昭挑眉,也不看自己親哥,示意跟班們繼續說。
另一個跟班見狀立刻接話,道:“後來次次傳訊,蕭雲燼都說您執意參與圍剿魔族,結果受了傷不願意被看到狼狽的模樣。諸如此類的理由眾多,還是少爺聯係了其他門派的朋友,才打聽到您當日根本沒有參加圍剿。”
“對,那蕭雲燼不知為何瞞著您的消息,直到上個月,才忽然說您失蹤了。門派上下派了人去找,若不是掌門和夫人不準,少爺早就親自……”
他話才說了一半,夏星離忽然開口嗬斥道:“你話太多了。”
跟班於是默默地收了聲。
唉,他家少爺啊,明明很關心親妹妹,怎麼就是拉不下臉承認呢?難得見麵,還非得吵架。
夏昭昭倒是很意外,輕笑一聲,湊過來蹲在夏星離跟前,笑眯眯地打趣道:“哥,想不到你其實這麼關心我啊?”
夏星離突然感覺一股莫名的丟臉,梗著脖子嘴硬起來:“誰、誰關心你了!”
“還嘴硬。”夏昭昭笑得眉眼彎彎,看著親哥亂糟糟刺拉拉的頭頂,沒忍住抬頭揉了兩把。
夏星離的腦袋上碎發很多,摸起來又硬又紮,確實很像大型犬的狗毛。夏昭昭摸了兩把覺得不過癮,又像逗狗一樣,雙手湊上去一通亂擼:“明明……就是很關心我嘛。”
她說的是明明,卻又不是在喊明明。
但夏星離就是老臉一紅,感覺臉又燒起來了。這回不是氣的,反倒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了。
他下意識地就想抬手把夏昭昭的手揮開,但手臂動了動,卻又放了下去。
夏星離低垂著眼,難得安靜地任由妹妹欺負。
他心裡不知怎麼地,回想起了曾經偷聽到的父母談話的場麵。那時母親說的什麼來著?
嗯,好像是——
“相公,這孩子是明家的遺孤,以後,就記在你的名下吧。”
“對外就說他是……是你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好了。”
夏星離悄悄抬眼,看著“親妹妹”臉上得意的笑顏,藏在寬廣袖子裡的手悄悄握緊成了拳。
他們不是什麼庶出的哥哥跟嫡出的妹妹。
他們根本……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