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千年以前。
一棟古色古香的宅邸之內,身著黑衣的少年趴伏在床榻邊,神情懨懨。
身著藍衣的少年靠坐在床頭,看著黑衣少年無精打采的模樣笑出了聲,許是笑得急了些,他突然捂住嘴咳了起來,黑衣少年立馬從地上彈起來,給他倒了杯水,看著他喝下去之後又拍著背幫他順氣,見藍衣少年終於平複下來之後,才又坐回原位。
看著那人因咳嗽而變得潮紅的臉,黑衣少年沒好氣地說:“讓你嘲笑我,這下好了吧!”
“因為柊吾氣餒的樣子讓人覺得好可愛嘛!”藍衣少年喝了水之後緩過來一些,臉上因為氣促而染上的紅霞反而讓他的臉色變得不那麼蒼白。
“雅紀!!我可是為了我們的理想在和那些可惡的老頭子很努力的周旋誒!!你都不知道他們有多可惡!”被稱作柊吾的少年說話的同時手也跟著比劃,試圖把自己的苦悶通過手勢傳達給藍衣少年。
“誒~我也很想幫你分擔嘛,但這不是條件不允許嗎,要不柊吾你去幫我求求情怎麼樣?”藍衣少年雙手合攏抱至胸前搖了搖,可憐巴巴地盯著黑衣少年,試圖用苦肉計換取出門的機會。
“哈?生病的人就給我好好養病啊!這點小事我一個人就能完美地全都處理乾淨,根本不需要你操心!”柊吾雙眼睜大,瞪著那個根本不知道愛惜自己身體的人,“再說了,要不是你濫用能力,至於像現在這樣嗎?給我好好躺著!”
雅紀舉起雙手表示投降,向黑衣少年再二保證,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休息的。
他的眼睛在柊吾看不到的地方閃過一絲暗光,很抱歉,這次可能要食言了。
樹影搖曳,日光從樹葉間的縫隙中灑下,在地麵上留下斑斑點點。明明是大好的豔陽天,柊吾卻覺得好像墜入了萬丈深淵。
“什麼叫作雅紀在昨晚離開了?”少年的手裡握著那人留下來的信,力氣大到仿佛要把紙張捏碎。
身披麻衣的家仆笑得好像在哭,躬著身回答道:“少爺早已病入膏肓,術式的後遺症是無解的……他不讓我們告訴您……昨日仆人去打掃房間的時候,少爺他,他……隻留下了這封信,上麵寫了務必要交到您手中。”
柊吾自那天離開了以後,一直在到處奔波,今日好不容易事情有了點進展,他第一時間就想和雅紀分享他的喜悅,卻在此時得知了這個噩耗。
少年聽罷就想往裡走,卻被家仆攔住:“少爺有令,讓我們務必攔住您,他說不想讓您看到他的這一麵。”
柊吾沉默,他最是清楚那人的性子,想必他彌留之際一定很痛苦吧。
他謝過那仆人,轉身離開。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便來到從前初遇時的地方,柊吾也不在意,在地上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打開那人留給他那封信。
柊吾親啟:
很抱歉,這次可能要食言了,先向你說聲對不起,不能陪你一起實現我們的理想了。
或
許是天機確實不可泄漏,老天爺要把我這個傳話使者召喚回去了,你可千萬彆躲在被子裡偷偷哭啊,不然我會在天上笑你的。
希望你百年之後彆為了這事臭罵我,臨死前的模樣實在是慘不忍睹,我不想最後在你心裡留下的是那一副慘樣。
記得再忙也要好好吃飯睡覺,彆讓我太早見到你,我會生氣的。
身體好痛,寫不動字了,總之想說的話也就那幾句,你都聽煩了吧?就這樣吧。
我先走一步啦,來年春天,櫻花樹下再見吧,柊吾。
你的摯友,雅紀。
少年沉默地看完了整封信,雅紀寫的字是整個京都出了名的好看,這封信卻寫的歪歪扭扭,仿佛寫信人是剛學寫字的稚童一般。
一滴水珠滴落在信紙之上,暈開了墨跡。
柊吾怔然,下意識將頭抬起,卻見剛剛還豔陽高照的天空此時陰雲密布,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
少年將信紙護在懷中,神色晦暗,水順著他的發流到臉上,又向下流去,隱入衣襟。
他哼起摯友教與他的無名小調,起身離開。
雅紀,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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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世。
夏油傑看了看花神雅紀,猶豫地開口:“花神先生,冒昧地問一句,你的術式,是不是和預言有關?()”
突然被念到名字的花神一怔,看向少年:是有關沒錯,怎麼了嗎??()_[(()”
夏油傑了然,他想他也許知道那人為何盯上花神一家了,他看向吉禮:“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幫菅原小姐查資料時所看到,和咒言師家族有關的那個記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