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2 / 2)

柳令襄看一眼範渺渺,範渺渺也搖了頭,於是不再推讓,點了幾出常見的戲。在咿呀唱戲聲中,柳令襄為晏莊敬上一杯酒,笑說:“上次與先生喝酒,我內心還局促得很,生怕叫先生覺得招待不周。”

晏莊與她碰杯,笑道:“柳老板何須客氣?”

“今日不談彆的,但願我們儘到地主之誼,賓主儘歡。”柳令襄一口喝儘,晏莊主隨客便,也一杯飲完。

範渺渺接著向他敬酒,晏莊重新斟滿一杯,拿在手中,卻頓了頓:“沒聽說柳小姐也會飲酒。”

“淺嘗即止,未必會醉。”

晏莊輕聲說:“酒入愁腸愁更愁,小姐,換過茶水最好。”

範渺渺擰起眉毛,一哂道:“先生何以見得我是酒入愁腸?況且今日為先生餞彆,本該飲酒,以茶代酒,未免失卻禮數。”

晏莊不置可否:“少喝一些。”

他的特彆關照,在柳令襄聞聲看來的目光裡,顯得格外難堪。早知白日不說了,害得他誤解。範渺渺低頭抿儘酒水,辛辣的感覺一瞬間在口腔彌漫,熱氣直衝腦海,在這種時候,她卻覺得自己尤為清醒。

清醒不見得好。前一向她還在想,此心“返老還童”,不知是好事壞事?也許好事占多。但現在忽然覺得唯獨一點不好:年輕,總有心事煩擾。她分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想在閨中的那些事了,在陵中的時間將歲月磨平了角,日日夜夜隻聞木槌聲,好似自己生來就是佛門中人。

範渺渺很難為情,心裡苦惱,為什麼現在連見到與他全不相乾的人,竟也會失神錯認?他們之間明明隔著生與死,隔著一百二十年時間的鴻溝,而她明明知道。

其實,或許他們根本有著相同的際遇,這種感覺絕非獨有,兩人應該都有所察覺,但範渺渺不曾作想,因為若這樣一想,不免立即心蕩神馳,手腳酥軟。

但今夜,當範渺渺的目光不經意掠過晏莊的臉龐,與他含著笑的漫不經心的眼神相接,心底突然顫動,這念頭也倏忽一起,如靈光一現,險些叫她端不穩酒杯。她想笑自己多想,落在唇邊,隻餘一聲喟然苦笑,連隻言片語也講不出來。

柳令襄也笑她:“酒量不行,就少喝一些,剛才酒水都給你灑出一些。”

範渺渺索性放下酒杯,自言自語:“難道真醉了?”自嘲著搖頭。

晏莊說:“真醉了就回去休息,不必勉強。”

柳令襄說就是:“這裡還有我陪著先生。”

範渺渺站起來,剛想說告辭,戲台上的動靜吸引了她回頭,隻見台上正演著一出“前塵舊事”。柳令襄和晏莊受她影響,也紛紛側目看去。

他們半途才看,戲已經講到王皇後嫁燕王為妃的時候。台上詮釋著姊妹情深,庭院深深深幾許,窗格畔裡,燕王妃執起一位妙齡女子的手,祈願說:“範妹妹,姊姊難忘你我舊日金蘭之契,惟望你我往後相伴如娥皇、女英,共攜明主,不予分離。”

扮作範女的戲子輕輕頷首,唱道:“不敢請耳,固所願也。”

柳令襄看得津津有味,晏莊悶不做聲,範渺渺則拿起一旁的戲單,怔然無語,原來這一節戲叫“範妃進宮”。

範渺渺臉色古怪,嘀咕一聲:“令襄小姐,你怎麼點這一出戲?”

柳令襄咦道:“不是你說太德王皇後乃女中豪傑,望我向她多多學習的嗎?我以為你會喜歡看演她生平的戲。”

“戲本無真,你倘若要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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