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2 / 2)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他們到這裡,無非是為尋求一個機會:若有王孫貴族聽見去,傳誦開來,自是機緣。”範渺渺笑問,“你可知,曆來閨怨詞多半是出自文人之手,他們以怨婦的口吻抒寫被背棄的淒苦,實則是在隱喻自己在仕途上不得君王垂憐的失意。”

柳令襄說道:“難怪我不喜讀這類的詩詞,君若無情我便休,我想,世上的女子,不見得全沒有這般骨氣,何至於來寫這些酸溜溜的詩詞?”

範渺渺笑道:“你能這麼想,那我真的就放心了!”

柳令襄恍然大悟,嘟囔說道:“原來你兜這麼大的圈,還是在費心開解我。你隻管放心好了,在我心中,情愛真的沒有那麼重要,若是讓我覺得難受,我自然會退避的。”

她有主見,有決斷的勇氣,範渺渺為此感到很高興,料想在這之後,不管是為十一皇子,還是為她父親,她都不至於為忍受痛苦,到委屈自己的地步。早知如此,自己何必懷揣著擔憂,急急忙忙趕來京城?

範渺渺說道:“我來京城,本來是因為擔憂你,不過,現在見到你能自如處理一切,倒覺得是我太小瞧了你。照你與大爺的籌謀,窯口正是急需用人的時候,過幾日,我就回新亭去,因為六掌櫃一人恐怕忙不過來。”

柳令襄說道:“都來了,索性多玩些時日。”

範渺渺默默搖了頭,柳令襄見她去意已決,便也不勸了:“反正書信一來一回,至多十日,也算不上很遠。”

店小二推門進來,奉茶、奉點心,範渺渺與柳令襄止住話頭,重新坐回桌邊,一邊品嘗,一邊點評。柳令襄點點頭,說道:“他們家的點心糕確實不凡,咀嚼回味,有茶香滿口。”

範渺渺嘗了口甜茶,也將頭一點,說道:“有團茶的風味,卻不重香料,在清茶風靡的當下,難怪會受歡迎。”多吃幾口,已有飽腹之感,餘下的便叫牽雲、秋水分食。

兩人離開積善閣,在湖岸邊一邊散步,一邊消食,走了一二裡,忽見身旁不少遊人都手捧著菊花,柳令襄略感詫異,說道:“清明不是過了嗎?”

範渺渺也不知情,向她搖頭。

秋水過去打聽,回來說:“前麵橋畔有一處亭台,聽說是哪位女眷之墓。”

不知是哪位女眷,竟讓行人紛紛前往憑吊?柳令襄好奇心起,拉上範渺渺,說也要去吊唁一番。

到了那裡,隻見亭匾之上寫著“應憐”兩字,兩側亭聯則分彆是“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用的古詩人王昌齡的詩句。柳令襄轉頭跟範渺渺說道:“原來這是觀聞湖著名‘三亭’之一的應憐亭。”

應憐,應憐,範渺渺望著墓亭下石碑,緘默不語。柳令襄卻沒有察覺到她此刻的古怪,走上前,仔細辨認碑上書法大家的題字。大概是哪位遊人好心清掃,碑石之上不染一點塵埃,陰刻的線條蒼勁清晰,柳令襄輕聲念道:“故莊憲王妃章氏之墓。”

“是我知道的那個莊王嗎?”柳令襄對這段曆史搞不清楚,稀裡糊塗地問,“為何他的王妃死後沒與他葬在一塊?”

“你不知道哩,這裡也隻是王妃的衣冠塚。”一旁的好事者擺了擺手,向她說道,“當年莊王反叛,她被迫自儘,死後既不入王陵,也不歸家族祖墳,草草埋了。後世因憐憫她的遭遇,在此地建墓修亭,用以紀念。”

柳令襄歎道:“人都死了,後人光是紀念有什麼用?”

範渺渺走上前,蹲在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