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桓肅瞥他:“手裡拿著什麼?”
孟諱:“額……是顧九小姐給的果子,說叫櫻桃。”
司桓肅就那麼冷淡淡看著孟諱。
孟諱心裡咯噔一下,趕緊把櫻桃果全交了上去,也不多嘴說話,鵪鶉一樣縮著脖子退下了。
司桓肅回到自己屋子,看著手上果子,嗤地一聲,推開後窗,一把全扔了出去。
晚上梳洗過後,顧運與顧泰一床上睡下。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顧運被一口煙嗆著醒過來,鼻腔咽喉刺激得難受,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去搖顧泰,一邊搖人一邊有氣無叫,“阿姐,阿姐……”
顧泰按著太陽穴,眉頭深深擰著,好容易醒來。
“有煙,是不是迷藥啊?”顧運爬起來,摸到火折子,把蠟燭點燃
顧忍著不適,說:去找承豐。”
二樓一層,其餘幾間房門都開著,一個人沒有,
完全不對勁。
兩人忙扶著下去。
寧靜的深夜,她們側耳聽見院子裡好像有聲音,兩人放輕腳步,悄麼聲兒地過去。
躲在門廊處,看過去。
是司桓肅,腿上踩著一個黑衣蒙麵人,像是在審問。
忽然,隻看見鋒利的白色光影在一閃而過,刀出鞘——
噗呲一聲,尖刀從背後直接插入心臟。
黑衣人頭一歪,絕了氣息。
顧運雙眼瞪得直直,下意識發出“啊”地一聲!
下一秒,顧泰將她臉往自己身上一按,輕聲安撫:“莫怕,莫怕。”
“兩位小姐不該出來。”司桓肅收刀,往二人這邊走。
顧泰忍著腦子裡弦斷似的頭疼,說:“發生了何事,我三弟現下在何處?”
司桓肅漫聲道:“如顧小姐所見,來了幾個小賊,一人已被我處決,顧承豐與我下屬去追另外兩個了。”
顧泰一手撫著顧運後背,令她平息,口中繼續問司桓肅:“可有問出,行刺之人係屬誰人?”
“都是被割了舌頭的。”
說話中,那視線落在了埋身在長姐身前似乎被嚇著的人身上一兩秒。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承豐和孟諱三人終於回來,另外兩個賊人沒有抓到,讓他們跑了。
“阿姐,九兒怎麼都出來了?”
顧運白著一張臉,顧泰神色也不泰好看。
顧承豐一驚,“這是?”
顧泰:“無事,我與阿拙先回房,有什麼事等天亮了再說。”
後半夜,沒人睡得安穩。
翌日天亮,顧泰身體有些發熱,應是染了風寒,顧運也萎靡不濟。
顧承豐要去請大夫,說先歇一天看看。
顧泰不同意,“我們出來時帶了驅寒清毒丸藥,取一丸我服下去就罷,需得儘快趕到清河郡,遲則恐生變。”
顧運這是頭一次直麵危險,才意識到他們已經被卷到了麻煩的漩渦中。
收拾好東西,粗略用過早飯,一行人就坐上馬車,再次趕路出發。
“姐姐你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頭疼得厲害?”
顧泰靠在軟枕頭上,服過丸藥,短時間並看不出效果。
顧運見她一直按太陽穴,彆看神色淡淡的,也知道現在定然很難受不舒服,心裡快急死了。
便再忍不住埋怨,“都怪司桓肅,若不是他威脅我們,原本不用出來遭罪的。”
顧泰噓了一聲,搖搖頭,“在外慎言。”
顧運自跟自己鬱悶了半天,收拾好心情,轉身從衣物箱裡,翻出一條繡竹葉青紋樣中間嵌著一塊藍寶石的抹額,說:“你頭疼,我給你戴上著這個,免得吹了風,還要更難受。”
說著跪坐挪過去,把抹額給顧泰係上。
馬車一顛一顛的,忽然,顧承豐從外麵撩開窗簾子,說:“馬上要走會山路,恐有些顛簸難走,你們坐穩當些。”
顧運應聲:“知道了三哥。”
所謂會山路,是指,道時寬敞時狹窄,多有崎嶇不平,時而有坡,兩側聳高山的險路。
果然,馬車行進會山道之後,越發顛簸。
而外麵四個人,身體繃緊,騎著馬,眼觀六路,戒備心全部提了起來。
走著走著,忽地,十幾支箭矢從遠處破空而來——
隻聽幾道咻咻的聲音。
被司桓肅幾人抽刀,哐哐擋下數支劍羽。
卻有一支射中馬腿,馬兒受驚,一聲嘶鳴!
撒蹄子亂跑衝出去。
登時,那車裡顧泰和顧運被撞得七暈八素。
馬兒狂奔,駕著之人拉也拉不住,臉上露出驚慌之色。
亂跑之下,車上撞到一塊大石之上,砰地一下發生側彎。
顧泰一聲驚叫,“阿拙小心!”
在巨大的衝撞之下,顧運沒扒住,被從馬車裡摔了出來。
掉出來滾下山坡。
那頭趕車的車夫在摔了下來,馬車卻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顧承豐驚得連去追趕馬車,一麵應付飛出來的黑衣人,一麵大喊:“司指揮!看好我妹妹!”
司桓肅去追滾下坡的顧運,一麵冷聲吩咐:“孟諱,去幫顧承豐。”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