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運的習慣,從外頭回來,特彆從是人多的地方回來,一定會洗頭沐浴。
在浴房裡洗了有大半個時辰,磨磨蹭蹭泡著不願意起來,丫鬟加熱水都加了好幾次,最後浴桶裡的水都快噗出來,好說歹說,才把人哄了起來。
出浴後,整個人身上都泛一種紅撲撲的粉。
丫鬟讓她坐在榻上,又拿件短襖給她裹上,自己且站在一旁給她烘頭發。
顧運使喚另一人,道:“你去把外頭桌上那個匣子給我拿過來。”
就是程斐通送她的那件。
丫鬟拿了過來,顧運拿來打開。
一看,一下笑了。
“又是書,難道我生了一副看上去十分喜歡看書的模樣不曾?”
顧泰正好從外間進來,聽到這話,上前,拿起來一看——
“少陵賦第十一冊?這是孤本,非是送給你的,隻怕是借你手送給老師的,此賦一共十五冊,除了這第十一冊,其餘皆在老師
() 手中收藏,唯少了這一本,一直沒尋到。”
顧運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誇人家會送禮,這要是個收集癖,可不得狠狠被拿捏住了。
不過這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工具人了……
“匣子內還有一層。”顧泰提醒她。
顧運“咦?”了一聲,低頭一看,拿手按了按,果然有二層,再一打開,見裡麵擺著一套金飾頭麵,看設計樣式和花型就知道是給年輕女子用的。
“怎麼到我這就不用心了?平平無奇的金首飾罷了。”顧運悠然哼笑說道。
顧泰捏了一把她的臉,“作怪,他要是敢把心意用在你身上,就不是來結交的,是來結仇的。”
顧運:“東西收了?”
顧泰笑,“你也說了金首飾而已,怕什麼。至於這孤本,我拿去交給老師罷,看老師的意思。”
頭發烘乾得差不多,丫鬟又端了藥過來,顧運的都喝習慣了,都是皺著鼻子一呼嚕悶頭喝掉。
“不過姐姐。”顧運忽然想起來前麵忘記問的一事,“你一直沒告訴我,司桓肅這次怎麼會來這裡的?”
顧泰看著她淡然道:“他本來就是替皇上做事的,皇上不想讓江陽、清河兩郡落入姚州牧手中,自然會讓他出手,不然憑一個詹太守,哪有那麼大本事。”
“不對啊,”顧運皺眉思索,總感覺漏了點關鍵信息,“這事不可能是司桓肅主導的。沒有聖上聖旨或手書,縱然都知道司桓肅是皇上的人,詹太守也不可能乖乖聽話配合。而聖上就更不可能在明麵上發令去滅了蔣家,不合理。”
是的,奇怪的就是這點,整件事的主導者是誰?那總不能是她阿姐吧。
小心往顧泰身邊挪了挪,顧運湊到顧泰耳邊低聲猜測:“是老師?”
顧泰一笑,“說什麼呢,老師已經致仕了。”
顧運的好奇心真的非常旺盛,她見顧泰沒有說的意思,忙纏著她連連撒癔症,“告訴我啊,求求你了,告訴我吧,你要不說,我明天可去問司桓肅了,我問他去了?你不是不許我私下見他的嘛。”
顧泰被鬨得頭疼,“行了行了。”然後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心裡寫下兩個字。
顧運眼睛噌地一下瞪得老大!什麼,她沒感覺錯吧?她姐寫的是‘太子’兩個字?
“阿姐,是……”
“休要胡言亂語。”顧泰把她的話給抵了回去,“你好生歇著吧,我回屋了。”
留著呆愣的顧運一個人在開啟大腦飛速運轉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