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姑娘府上來人了!”
出門郊遊一趟回來,心裡的確沒了那麼思緒繁雜,輕鬆了不少。下午陪著岑氏開開心心一起用了晚膳。
娘兒幾個正喝茶消食,顧運和岑氏講他們白日裡玩了些什麼,風景如何,香山可有趣之類的話,一家子人說說笑笑,也熱鬨。
忽地,女使從外頭進來,繞過屏風進來回,說外頭來人了。
岑氏一看,問:“這也晚了,是哪個?”
女使說:“二門外小子來報,說是顧府上的人,求見運姑娘的。”
顧運眼睛噔地一亮,她這裡正千等萬等著消息呢,忙說:“快叫進來!”
一邊站了起來,對岑氏說:“師母和姐姐們坐著吧,我過去見見,肯定是家中有消息了。”
這屋子是她們女眷休息處,她自不好在這裡問話的。
岑氏也知道她日日擔心著家裡事的,笑這擺擺手:“定是有好消息,快些去吧。”
顧運去了外廳。
廳內,幾個下人見到顧運,忙躬身請安。
顧運隻認出來一個臉熟的,是她大伯父顧孟慶身邊的小廝,其餘兩個倒不認識。
她也不耐煩兜圈子,點了那個眼熟的直接上來,直接問:“是不是我哥哥的事有消息了!”
那小廝跪在地上,說:“正是呢!有消息了!大小姐帶人出去找,果然查到線索,原來是那姚州牧使的手段,現府姬已經叫人周旋救人去了,結果如何還不知道,但有消息了總歸是好事。小的幾個這番來,也是大小姐發的話,因姑娘一個人在這裡,大小姐左思右想並不放心,怕人家的手伸過來做些什麼,恐連累張家,遂吩咐,讓我們先將姑娘接回家去。”
顧運心裡先是一驚,果然哥哥是被姚州牧陷害,他們已與他們顧家成了不休之勢,姐姐的擔心不無道理,日後各種手段怕是隻會多不會少。
她絕對不能成為敵人拿來威脅顧家的把柄。
微微沉吟,顧運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休息吧,帶我先與師父師母告知一聲,收拾好就回府。”
那幾人退出去,被張家下人帶去休息。
顧運隨即去了岑氏那裡,說了顧泰要接自己回去的意思。
因是那樣的原因,岑氏就不好多作挽留,隻拍了拍她的手,在喚了幾個丫頭過來去打點行禮。
張若宜姐妹二人雖有不舍,但也安心祝願她一路順風。
第二日,顧運先去給張世正請安,上完早課,又告彆了連雲林。另外陳逸然,袁騁兩個表麵師兄,也都一一都辭了。
袁騁沒什麼表示,冷酷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陳逸然皺眉又撇嘴,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到第三日,張家裝點一大車東西,把顧運送出門,岑氏千叮萬囑幾個下人定要好生看著小姐。
想了想,依舊還不放心,說:“不若再使兩個護衛跟著,就這幾個小子,能頂什麼
事。()”
顧運隻笑著拒絕了,抱著岑氏的手撒嬌說:師母快些彆說這些話,梧州城也並不遠,叫我這麼大張旗鼓,顯得張狂,回頭姐姐該說我的。?[(()”
岑氏這才作罷。
看丫頭扶著顧運上來車,馬車駛動離開,才扶著丫鬟的手回了屋。
顧運坐在車內,不似來時悠閒,反吩咐下人,不必時時停下歇息,以儘快趕路位要緊。
馬車哐當哐當往前跑。
顧運偶爾掀開小窗看看路,心裡估算算著今日傍晚應該能到達驛站,那明天可以順利離開江陽境內。
馬車速度一加快,乘車的難受程度也以雙倍之數開始增開,顧運隻能默默忍受。
隻是她高估了自己這副身體的素質,一天下來,精疲力竭,魂飛魄散。
到達驛站之後,幾乎是沾著枕頭就睡,一夜到天明。
翌日,粗略用了些早飯,就繼續啟程出發。
顧運為了轉移坐車難受的注意力,便開著窗戶,看外邊的風景。
春景比之冬景更具有膨發的美感,生機勃勃,讓人覺得充滿希望。
不多時,馬車行致岔路口,順著其中一條道迅速而利落駛了過去。
顧運愣了一下,隨即馬上拉來前麵車門簾,對趕車的說:“剛才是否走錯路了?”
這路她走過一次,還在自己出遊地圖裡完善過,不可能記錯。
那車夫拉繩的動作慢了片刻,轉而馬上笑著回說:“可不敢走錯路嘞,小姐不出門的不知道,這條路也一樣的,都能走得。”
說謊。
顧運運心裡冷冷想,這糊弄的話對方都沒過過腦子,是把自己當成那等無知的蠢貨了。
然而臉上卻淡淡然道:“原來如此。”
說完放下車簾子,旁人看不見了,神色這才冷下來。
完了,出事了,這完全不對勁!
她被綁架了,顧運意識到,這幾人根本不是顧家人,更不是顧泰派來接自己的。
顧運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對自己說要冷靜。
迅速調節了一下緊張的情緒,顧運若無其事撩開窗簾子,似與昨日一樣,安靜地好風景。
實則腦子已經開啟了快速運轉模式,想著怎麼自救,首先,自然是不能讓外麵四個人察覺分毫。情形於她非常不利的一點在於,這荒郊野外的路上幾乎很難看見人。
腦子已經連續掐滅了幾個方案。
她不能輕舉妄動,機會隻有一次,逃跑必須一次成功,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顧運閉了閉眼睛,耐心等待機會。
時間在聽不見的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中慢慢流逝。
“少爺你彆爬了,快下來,危險!”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入顧運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