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大姑娘和司二姑娘也都沒出去,在院子裡陪著她。
大奶奶原是計劃要回去的,畢竟出了事,她哪裡還有心思玩樂,隻是顧運現在身體不好挪動,不說那骨折了的腿,手上背上還要每日搽藥的。
於是又決定,先把大姑娘二姑送回去,且等著那邊宴會結束。
大姑娘也恢複了,她醒來見顧運傷得如此厲害,很是心疼難過,顧運不想讓她自責不開心,直說自己好著呢,隻是外頭看著厲害,與眾人嬉笑,又說:“隻一人受傷,那是老天爺已經十分眷顧了,都賺到了!”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顧運是真心慶幸,畢竟是她帶人騎的馬,把人摔了,算是怎麼回事?單單是內疚就要把她折磨死。
並且她很覺著自己比大姑娘堅強,要是大姑娘受傷,不定比她哭得還厲害呢。
傍晚,司桓肅過來看她,見她說到這個,一時回想起昨日顧運疼得哭
() ,忍都忍不住的模樣,就默默無語,淡淡的就把這個話題略過去了。
片刻後方問:“可好些了?”
顧運在靠窗邊的榻上歪躺著,左腿不大好動,上本身還能起來,偶爾看看外麵,不至於那麼無聊。
聽見司桓肅的話,又躺著了,仰著臉說:“腿上依舊還疼呢,不過不起燒了,大夫說傷經動骨一百天,叫我好好養著。”
還有一點不好,就是一天按著三頓的苦藥汁子違,才兩天,顧運就吃不下飯了。
丫鬟怎麼哄都哄不住。
這會兒司桓肅進來,看見的就是藥碗喝乾淨了,飯卻是一口沒動。
“怎麼不吃飯?”
顧運一聽個飯字,立刻覺得胃裡的苦藥汁子都要返了上來,忙輕輕捂著嘴,說:“你快彆說那個字,我難受著呢,一天天的藥這麼喝,胃裡都是滿的,又坐著一下不動,這會兒實在一口吃不下去,怕得很。”
看都不想看一眼。
於是司桓肅就喚人進來,將飯菜都收走了。
心裡卻記下了這事,隻等回去後,再請大夫來看,給她換一張藥方子,儘量一天喝一次藥,不然這樣吃半個月,不得把這顧家的九小姐餓出事來。
顧運歪在枕頭上,一雙眼睛轉來轉去,打量著司桓肅。
司桓肅瞥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說:“你看什麼。”
顧運就好奇問:“大奶奶怎麼不攔著你?就準你進來與我說話。”
司桓肅挑眉,半笑不笑:“這也奇了,九小姐先前不是還在彆人麵前自稱我姑奶奶,你都是司桓肅的姑奶奶了,誰還敢攔著我不讓進來,可是不是這個道理?”
顧運狠狠咳嗽了幾下,訕訕不已,解釋,“我當時疼得腦袋發昏了,糊塗了,嘴巴亂說的,你千萬彆放在心上。咱們家就是有親,我可算哪個排麵上的人物,豈敢當司大人的姑奶奶,不敢的,不敢的。”
司桓肅主人似的,在一旁喝茶,不再與她理論。
顧運見他好像不是很生氣的樣子,才又說:“白天在院子裡,就聽到那些丫鬟說,今日的春日宴辦得極熱鬨,司大人可也去參與了?是不是當真好玩兒?”
司桓肅看她:“九小姐很感興趣?”
顧運笑嘻嘻,幻想了一下,說:“我原沒見過這樣盛大的流觴曲水宴,倒是在書裡看過,自然好奇的,真是可惜得很,我人都過來了,卻偏偏傷了腿,不能去,不是遺憾得很?”
司桓肅奇怪地笑了一下,“你都未及笄,去做什麼?流觴曲水宴去參加的人,自來是男子戴冠女子及笄,你未到年齡,旁人瞧你都不瞧。”
前朝男子十九而冠,女子十六及笄。本朝男子二十戴冠,女子十五而笄。
是說標誌著成年,可以成親了。有些人還是循著以前的規矩,有些人按著現在的法例。
顧運不挑按照哪一條,都是沒成年,故而司桓肅才這樣說。
顧運冷哼道:“我又不是為著去找夫君,你管我年紀多大,不能去玩嗎,聽說他們還會吟詩作對,投壺射箭,傳花作令,我雖然年紀小些,哪一樣我不會玩?你倒說我?自己不也一樣未戴冠。”
“與我生什麼氣,也不是我讓你摔斷腿的。”司桓肅抬眉說道。
顧運氣得腦袋都要冒煙,撐著手坐起來,死死瞪著對方,“你,故意氣我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