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桓肅冷然一笑:“你不知道,縣令大人必然是知道的,讓他來說說,怎麼一個地痞子,連收壓都不敢?”
孟誨一看,那群官兵後麵原來還跟著個帶烏紗帽穿官袍的五十多歲的老頭。
正是坪縣的縣令。
就是以前不敢,現在也不得不敢了。
縣令硬著頭皮,冷嗬一聲:“將這些搗亂生事目無法紀的人,通通都給我拿下,押入大牢!”
司桓肅抬腳上了樓梯,顧運識得動靜,推開了門,眼睛看向司桓肅,半含幽怨。
“怎麼了,顧小姐嚇著了?”
“我自是害怕,出趟門,身旁還帶著人的,不是說被人調戲就被人調戲了。換個普通人家的姑娘遭遇這些,人家又怎麼辦,她們身邊有孟誨麼,能搬來救兵麼。”顧運冷冷說,“司桓肅,我要你把這些毒瘤收拾了,讓他沒有機會再害人。你說,連我也會怕,其他的受害人當時會如何絕望?所以,斷不能饒了他。”
說她是個氣性大有脾氣的,果真如此,司桓肅心道,這樣不拘一格的丫頭,實在甚是少見,連男人都少有這樣性烈有心氣不怕事的。
那陰狠男被官兵拿下,絲毫不見害怕,反笑著說:“縣官大
() 人,你現在拿了我,明日可不還是要放了我?究竟有什麼意思,哈哈哈哈哈。”
縣令心說,狗東西,你這回可是踢到了鐵板,還不死,本官頭上這頂烏紗帽竟也不戴了!
是以冷笑:“堵了嘴巴,押下去!”
縣官也是聽見了顧運一番話。
直心想能得司桓肅護送的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於是上前一步,眼睛半垂,不敢直視人,神色恭敬說道:“小姐放心,此人青天白日帶人行凶,下官絕對不會饒恕。”
因這客棧已是雜亂無比,狼藉一片,縣令遂請他們去自己府上落腳。
離開之前,顧運想起來,立馬說:“讓他們給店家賠錢,把人家店都砸了,還打人,可惡至極!”
“是,下官立刻讓人去辦。”
就這樣,一行人又到了衙門府邸。
司桓肅這樁大佛鎮在這裡,縣令將人好生安排好後,忙著辦案去了。
孟誨就跟司桓肅細說了白日裡的事。
司桓肅道:“你道一個富強之子為何如此囂張?皆因他背後有個土匪窩撐腰,他家與匪首頭子私下有金錢來往,富商的一個女兒還給了匪首做妻子,雙方在此地經年勾結下來,已成了一股黑勢,並不懼怕縣令,更有在這任之前,莫名其妙死過一個縣令,而現下接任的這位,勢弱,無才乾,膽小心怯,自然就收拾不了這麼一群人。雙榆鎮去年一年到現在發生的多起盜案,亦都是那群賊匪手下所為。”
顧運聽下來,對縣令極為不滿,“在其位謀其政,這樣的沒有手段本事,作為父母官,竟向惡勢力屈服了,還承望老百姓指望誰去?皆因他如此膽怯,隻顧自身,才讓那富商之子在這裡把自己當成土皇帝,耀武揚威無惡不作。”
孟誨重重咳嗽了幾聲,擠著眼睛提醒,“小姐,那三個字可說不得的。”
顧運白了他一眼,“小孟大人,彆打斷我說話。你們說,這縣令是不是打著乾滿三年就調職走人的主意?”
“那現下他的如意算盤可是落空了。”孟誨摸了摸鼻子說,“他必也知道了,你看,不然怎麼趕著將功折罪去審案子了。”
孟誨說得沒錯,縣令的確是恨毒了王富商一家,如不是這一家,自己何至於陷入這種領領地?一個縣令,在地方上竟然毫無威望,這兩年他吃了多少憋屈,如今已是被司指揮揪出來,他落不得好,那群王家人也彆想好!身後夥著積嶺山的賊匪是吧,他倒要看看,可敢得這京城來的大官兒!
當即將先前姓王的所犯之事全部重新抄查了出來,傳上人證數十位,物證若乾,當庭問審,最後竟抖出此人害死幾名無辜百姓。
一時麵作大怒,令一發,直接將人判了一個斬首示眾之刑!
旁聽百姓無不拍手稱快,暗暗罵:“該!老天有眼,報應!”
那王家當日就得了消息,立刻派管家上門,縣令聽得下人來報,冷笑一聲,拒之不見。
王家管家冷汗涔涔回家稟告,王夫人大哭,忙叫王老爺,“快些聯係義兄,這縣令是發了瘋癲不成,怎敢緝拿我兒!”
王富商嗅出一絲不同尋常,可他兒子還在人手上,半點不敢耽擱,當即寫了一封信,裝好,再封上一箱白銀,令人立刻送往積嶺山。
顧運一心等著那富強之子行刑,這日,卻見司桓肅在紙上寫畫。
她從輪椅上站起來,扶著桌子,慢吞吞走過去看,一麵說:“你在做什麼。”
司桓肅手下未停。
顧運細細看了一會兒,吸了一口氣,說:“你莫不是要端了積嶺山賊匪的老巢?”
司桓肅頭也不抬,淡聲道:“有何不可。”
能剿匪當然好,問題是……
顧運皺著眉,“縣令不是說,積嶺山地勢複雜,易守難攻?”
“那不過是個廢物。”司桓肅用一種平淡的語氣罵了縣太爺。
顧運:“你能?”
司桓肅放下筆,“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