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日,縣令終於尋了個丫頭過來。
這還是他家夫人在院子裡選出來的,絕色是彆想了,一般門戶裡並沒有那麼多生得好看的姑娘,麵龐白皙眉目清秀已經夠了。
顧運瞄了一眼帶過來那丫頭,見是身形瘦弱,神色縮瑟,眼睛裡藏著害怕,見著他們,話也說不明白。
這能騙得過那些山匪?顧運很是懷疑。
然後問縣令:“就這一個適合的?再沒彆的了?”
縣令苦笑,“這,實是這些丫頭沒見過世麵,大體都是如此,這個還是生得略好些的。”
行了,那沒事了。顧運隻能在心裡麵祝他們好運。
積嶺村那邊,縣令根據司桓肅的吩咐早讓人去交接溝通好,隻等明日,司桓肅與那丫頭會喬裝打扮成一對普通的兄妹,去一戶人家探親,佯裝是與自己妹子說親去的,到了哪裡,再設法讓人“嫁”入山上。
明日一早就要出發。
隻是誰都沒想到,到了第二日,婆子去叫那丫頭起來梳妝打扮,進了
房間才發現人發熱了,病得一臉雪白,又上吐下瀉,走路都打擺子,
不用說,指定是太害怕,生生嚇出病來。
好容易找來的丫頭一下病倒,又要重新再找,時間一耽擱,計劃也要亂。
顧運心說,這番老天莫不是都要她去助一助?
但司桓肅脾氣實在是硬,顧運敢保證,她越是據理力爭,人家恐越不答應。
她垂著眼皮,眼珠幽幽一轉,下一瞬,抬眉抿笑走到司桓肅身畔,
輕輕拉著他的袖子動了動,軟著聲音說:“你就讓我去吧,我保證全程都聽你的話好不好,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你這麼厲害,身手這般好,定是能保護我周全的對不對?司大人,讓我去吧,求求了,答應吧答應吧,況現下,也沒人能去了不是?”
司桓肅太陽穴狠狠跳了幾下。
……
兩刻鐘後。
婆子給顧運換上普通農家姑娘穿的粗布衣裳。
頭發上的簪子花兒L全部拆下來,小髻打散,隻在腦後編成一根油亮的辮子垂在身前。
耳朵上的墜子,手腕上成串的鐲子,都要拿下來。裙子是最普通的素色百迭裙,連個花都沒繡,腳下原本串了小珍珠的繡鞋也都脫下,換成普通軟底鞋。
捯飭妥當,顧運繞過屏風出來,在大家麵前轉了一圈,問:“可好不好?”
眾人皆是看得一個怔愣。
這如何說,這樣的品格容貌,靈動狡黠雙眸中透著智慧,就是給她換粗布麻衣,也是遮不住的。
經年讀過的書,自小所受的教導,體現在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中,大家族裡的精心教養不是一句空話,非是換一身衣服就能遮掩住。
縣令一眼睛都不敢多看,這樣的小姐,隻怕連皇宮都去得,那些沒見識山匪但凡看見,不立刻中計,他能自此不姓這個姓了!
隨後司桓肅自也做了偽裝,臉上往粗糙普通描畫遮掩,再換身衣裳,就行了。
他身既高,在人群中很是突顯,這也難不倒人,到時隻稍微彎腰勾背便可。
一切準備好,孟誨領著人去山下找好位置埋伏去了。隻等司桓肅跟顧運潛上山,再司機行動,裡應外合。
顧運坐上了破爛的牛車,司桓肅親自趕車。
司桓肅冷冷叮囑,“你腿沒好全,不可亂跑亂走,儘量待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若分開了,你就吹我給你的哨子。”
顧運乖乖點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