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來,顧運就聞見了一陣隱隱約約的血腥氣,她儘量不去胡亂腦補人家是剛做什麼回來。
乖乖站在一旁。
“你要的人找到了,人不在衙門,你跟我出去一趟。”
顧運連忙點頭,“好。”在外麵挺好,這稽查司衙門太冷肅,容易讓人緊繃,放鬆不下來。
“你自己待會兒,我進去換身衣裳。”司桓肅說罷,轉身往裡走,繞過一麵六扇的大屏風,去了另一裡間。
就留她一人在此處。
顧運原還以為這裡是個小的待客廳,看位置,是一處寬敞的三開間,她正在的這間,是中間一間,擺著小案桌,椅子幾張,靠牆邊擺著一處博古架,擺放著些許物品。另一麵是書架子,一摞摞,放著許多書籍。
右邊一間就是司桓肅剛剛過去的
,前半茬兒放著大書桌,牆上有掛畫,繞過屏風,後麵應該是間私人臥室。
看方才那樣,指揮使些工作似乎挺忙碌,司桓肅大概是經常會直接宿在衙門裡,並不回自己的府邸也未可知。
古顧運當真乖乖坐著等了一會兒。
腦子裡想著事呢,直到聽見腳步聲,才偏頭看過去——
那位指揮使剛剛沐浴出來,一身的水氣,身上有皂角的清香。
換了一黑色的圓領繡金線竹葉紋的寬袖錦服華袍,散著半乾的頭發,就這麼披在身後。
十分的好看。
顧運多看了好幾眼,
司桓肅這等身材品貌,若非那個不近人情冷酷的性格。
可不知該多少人喜歡。
不過司桓肅沒有父母,幾乎不會有與其他那些貴族弟子一樣的機會,去參加各種詩詞宴會,賞花宴會。那就壓根也認識不到幾個姑娘吧?
話說,他就算想結婚,是不是也沒人給他介紹對象?
顧運想法一下子跑偏了,越想,一雙眼睛在司桓肅身上流連忘返。
不過人一走近,看向她,她立刻就收回了視線,低頭喝了幾口茶。
司桓肅在一旁坐下,掀起眼皮看她,說:“今日怎來得這般早?()”
顧運訕笑了下,因不知道你出公差去了,現在才回,是打擾了你??()”
司桓肅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不一會兒,侍衛端了些早飯過來,司桓肅端坐,慢悠悠吃著。
顧運偏頭看他。
司桓肅手下筷箸微微停頓,抬眉:“未用早膳?”
“沒有,家吃過早飯過來了!你快些用吧。”顧運就不敢多看了,也知道不好,失了規矩,連忙回神,專心飲茶。
一刻鐘後,飯食既過,漱過口,又飲了些茶。
司桓肅才起身,對顧運說:“走吧。”
才走到門口,顧運忍不住提醒了句,“你,頭發。”
司桓肅似才想起來,皺了皺眉。
“你發冠呢?”顧運問,“我幫你戴?”
顧運是見這裡連個丫頭都沒有,平時大概是小侍做這些事,但這會兒又都不在。
想她自己也不太會給自己梳頭,便是一句話還未過腦子,就已經從嘴巴裡溜了出去。
一說完,才知道不妥。
但話已經說出去,兩人四目相對,顧運暗暗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嘴巴那麼快做什麼。
心想司桓肅應該不會同意吧,話說她其實也不太會給彆人整理頭發,男冠雖然看上去簡單,但她沒伺候過人呐。
卻隻見司桓肅轉身,往裡麵走了兩步,打開了一個抽屜,然後從裡麵拿出來一頂白玉冠子。
走過來,放在顧運手上。
顧運心裡後悔,就一臉惱相。
司桓肅淡淡道:“怎麼?”
顧運:“……沒事。你坐下,太高,我夠不著。”
司桓肅從容坐下。
顧運繞道椅子後麵,冠子放在旁邊高凳上。
她捧起司桓肅的頭發,那真是烏壓壓一大捧,一手握不住,發質粗糲黝黑。
顧運拿起來梳子,先從頭梳順了,再慢慢抓分一半頭發,攏起來,因為頭發太多,她手又不夠大,還攏了好幾次才成功。
紮緊,合上冠子,插上配套發簪扣緊。
才算完。
“好了,束好了!可以走了。”顧運呼出一口氣。
心說媽呀,以後再不給人梳頭發了,手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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