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喝樂更是隨處可見,憨態可掬的泥娃娃,身上穿著荷葉半臂,手持荷葉荷花,店麵裡擺的繪彩描金,鑲嵌著寶石翠玉,金燦燦迷人眼,小攤販舉著的隻塗了油彩,畫著紅臉蛋兒,也很鮮豔可愛。
煙堤給巧巧和阿裕一人挑了一個頂俊俏的,付完錢,正要抱走,卻被塗墨叫住,“你不要?”
煙堤搖頭,“我又不是小孩兒。”
塗墨挑了一個和她懷裡差不多的,一手掏錢給小販,一手遞給她,“你隻比他們大五歲。”
煙堤口角噙了盈盈的笑意,抱著三個胖乎乎的磨喝樂湊近他,“你隻比我大一歲,你是不是也想要?”
“不是。”塗墨拒絕承認,伸手接過她方才買的香瓜,幫她拎著。
煙堤抿嘴笑,在幾個攤子前轉悠過,低聲同他咬耳朵:“我瞧著他們賣的穀板,沒一個比得上你做的,但隻要稍微看得過去,就能賣上百文錢。”
塗墨抬眼,“你覺得我也可以做來賣?”
煙堤要點頭,轉念卻想象不出塗墨當街叫賣的樣子,不由遲疑了一下,“……你可以嗎?”
塗墨想了想,“可以。”
他手頭的錢雖然足夠一陣嚼用,但總也要想辦法做些營生。
“賣花嘍——”有賣花人挑著擔子經過,拖長了聲音吆喝,“小娘子買枝花吧?”
賣花擔子上如今插的都是荷花,枝枝並蒂,當然是賣花人假做的,為取個好意頭。
煙堤掏錢買了一枝,擎在手裡,清香撲鼻。
滿載而歸,回到院子裡,煙堤先找出個陶土瓶,把荷花插上。塗墨放下半麻袋香瓜,問她:“這些要洗嗎?”
“要,”煙堤取出一把小刀,“我要雕花瓜。”
洗淨的香瓜去皮,刀尖流暢劃開,慢慢雕鏤出一根卷草花紋。
塗墨在旁邊看著,“你的手很穩。”
“我從小練字,也練刀工,手自然穩啦,”煙堤晃了晃手腕,“可惜我還沒怎麼學會篆刻,雕不來複雜精細的圖案。”
“你想學嗎?”塗墨溫聲道,“我可以教你。”
煙堤唰地扭頭,眼神亮晶晶的。
塗墨抿唇,接過刀來,另取一隻香瓜,邊動手演示,邊給她細致講解,要怎樣落刀,怎樣使力,怎樣變換線條的粗細,刀刃如何傾斜……
“你試試?”講罷,香瓜上栩栩然一座鵲橋,每隻喜鵲都動態各異,翅羽翩飛。他把刀遞還給煙堤。
煙堤興致勃勃地接過刀,照他說的落下刀尖。走刀至曲線彎折處,她手一滑,刀鋒偏移,往指側撞去。塗墨忙握住她的手,幫她穩住。
少女手背微涼,塗墨怔了一下,很快鬆開手。
煙堤倒沒覺得有什麼,笑著說了句多謝,又來問他轉彎時該怎樣走刀。
直到暮色四合,十幾隻香瓜終於雕好,全用蜂蜜漬上。煙堤又做了炙肉、茜雞、果食,先給塗墨一份,餘者分好裝盒。
等幾份回禮一一送出,七夕也就到了。
天色剛轉黃昏,陵遊便拉著塗墨來到煙堤的小院,美其名曰陪煙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