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金骰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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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陳京城,永平侯府內,永平侯夫人沈景晴正坐在房內。她素白的麵上兩道娥眉輕斂,一手撥著算盤,一手提筆在賬簿上疾書。她算著算著,便擱下筆,用手捏了捏越發緊皺的眉心,沉沉歎一口氣後,問剛回來的侍女小福道:“小福,府裡那幾個莊子的租子都收上來了嗎?”

小福垂首,唉聲道:“夫人,遣去莊子上的富兒幾個剛回來了。雖說他們這次也想了不少轍子,可還是碰了一鼻子灰,不少莊戶都說今年收成不好,交不上租子,莊頭也跟著一塊兒推諉。這次收的再算上之前收的,攏共…也就五百兩出頭。”

五百兩,聽起來多,可偌大一個永平侯府,在京郊的莊子有七八個,就算是年成不好,每年收上來的租子少說也有兩千五百兩。作為侯府主要的收入來源之一,今年的租子卻隻收上來往常的五之一,甚至不到。這五百兩,光是養府上這幾百口人過一個月都夠嗆。

沈景晴還未說話,站在她身邊磨墨的小歡就憤憤道:“簡直是欺人太甚,都是群見風使舵的家夥。侯爺不過才臥病在床幾個月,他們便不拿主家當回事了。今年的年成分明好得很,哪裡有交不上租子一說!”小歡是京城農戶家出身的孩子,所以對每年種地收成好不好都是門兒清。

沈景晴半倚在椅上,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道:“俗話說得好,樹倒猢猻散。侯爺昏過去幾個月了,也沒半點要醒來的樣子。你看看這府裡,不也是有不少人急急慌慌的。他們這麼做,倒也是不稀奇……”

沈景晴正說著,房梁上閃出一道金色的身影,是一隻金色的鳥兒。它張開雙翅飛下來,落到了沈景晴的肩頭,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她的臉,帶著一股穀子的香氣。沈景晴緊繃的表情頓時舒展開來,心中感到一陣慰藉。她把手伸到鳥兒麵前,鳥兒便乖巧地跳在她手上,用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主人。沈景晴伸手輕輕撓了撓鳥腦袋兩側的耳朵,這鳥兒便一臉享受地閉上眼,歪起頭來。沈景晴看它這幅樣子,輕輕笑了一聲,逗了會兒它便把鳥兒放在了案頭上。

小福見狀,忍不住感歎道:“夫人這隻鸚鵡可真是乖巧。”

沈景晴看了眼正在伸懶腰的鳥兒,目光柔和道:“有時候,還是跟鳥兒相處更為舒心。”

沈景晴話音剛落,門外頭就跑進一個小丫鬟,神色匆忙道:“夫人,不好了,金骰子樓來了一堆人,全堵在前廳呢。說是二爺在他們那欠了一千兩銀子,現在追來府上要錢。說是不還錢,他們便把侯府都砸了。”

金骰子樓,顧名思義,是京城裡頭最大的賭坊,據說不僅大,而且黑。欠錢的二爺林青雲則是侯爺的異母弟弟,雖平日裡遊手好閒,沒個正行,但沒想到這次惹出了這樣的禍事來。

小歡搓火兒了,啐了一口,道:“這些殺才真是生了七個頭八個膽了,侯府豈是他們想砸就砸的。還有,那些看院子的人是吃白飯的嗎?什麼人都放進來了!”

報信的小丫鬟聽了,麵上一白,沒敢說前院的人現在鎮日就是打葉子牌,閒閒散散沒個乾活的樣子。金骰子樓的那群人個個凶神惡煞,還都手持長棍來的。等那群打葉子牌的人反應過來時,人家已經堂而皇之地進了院子,想攔也攔不住。

小福這邊則是臉色發白,莊子這邊收不上租子,侯府本就在入不敷出的邊緣了,現在不是更雪上加霜了嗎?還有金骰子樓的那群人,她也是聽過的,不是好惹的,出入金骰子樓的人要麼一些地痞流氓,要麼是一群幫閒破落戶。她顫顫巍巍地看向沈景晴,隻見自家夫人神色自若的站起身來,道:“更衣,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沈景晴把身上半舊的衣裳脫下,讓小福給她換上了一件樣式有些過時的織金銀的月白長襖,又在妝匣中為數不多的幾套頭麵中挑了一根如意雲簪,往頭上簪上了。這一身看著有些素,但總算不失沈景晴作為侯府夫人的氣度。收拾齊整,沈景晴這才往前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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