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晴在走出來,瞥一眼那王瑜,見他麵色紅潤,不像是受重傷的樣子,便知他是在無病呻吟,裝模作樣了。
王瑜終於見到沈景晴,忙不迭道:“嫂子,今兒是年三十,想您一定是騰不開手,我還來打擾您,實在是不好意思。”
沈景晴冷哼一聲,道:“知道不好意思你還來?”
王瑜被沈景晴一噎,但不過愣了一瞬,又道:“但嫂子房裡那丫鬟實在是囂張,乾不好活兒就罷了,昨日把我推到地上,摔出一個大包來,我昨夜裡都沒緩過來。”
王瑜說罷,見沈景晴不言語,以為是沈景晴被他唬住了,於是又道:“這人受一口氣,佛受一炷香,我也不要彆的,就要那丫鬟來給我道個歉。若嫂子舍不得手底下人,那今年夜飯後,嫂子陪我吃幾盞酒當賠禮也成。不然才來第一天就受了這樣的氣,我也咽不下去啊。”
“你這廝好大的口氣,自己幾斤幾兩心中沒個數麼?自己做下那些事,倒還論起彆人的對錯來了。要我們夫人給你賠禮道歉,我看你這是大年三十盼月亮,癡心妄想!”
罵得好!小歡這一頓劈頭蓋臉的罵,在裡頭聽著的林燕颺也覺得暢快。平時聽這丫鬟罵人他隻覺得太過尖銳,現在看來,對付惡人,還是這樣更為直接起效。
可那王瑜聽了豈能坐得住,起身就指著小歡道:“嫂子,你這裡的丫鬟一個個都如此放肆,看來是不懂尊卑禮法了!”
“我這裡的人,不勞王大公子操心了,”沈景晴悠悠發話了,道:“王大公子方才說自己摔了腦袋,可是真的?”
那王瑜見沈景晴似是沒惱怒,還關心起他來,馬上換了副哀愁表情,道:“可不是嗎?我這腦袋……”
不等王瑜說完,沈景晴就又道:“那正好。小歡,我記得那郎中上午正好要來看今年最後一次診,我這兒沒什麼大礙了,讓郎中先給王大公子瞧瞧吧。”
王瑜麵上一白,他腦袋上裹的這層層紗布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若說有什麼真傷,是找不出來的。他本是想著這沈景晴娘家從商無人為官,丈夫又臥病在床,昨天在飯桌上見著了她嫻靜的樣子,以為沈景晴是個息事寧人的性子。所以今兒便拿著這紙棺材來嚇唬人了,誰知她是個不怕事的。
沈景晴瞟了王瑜一眼,道:“王大公子怎麼這幅臉色?這大過年的,本是尋不到郎中的,可我跟這位郎中先前是約好了的,也是湊巧了,正好碰上王大公子,那便一道看看吧。這生了病,光是賠不是也不頂用,還是開服藥吃下去才能好,您說呢?”
王瑜聽了沈景晴的話,也知沈景晴不是那好惹的了。要一會兒郎中真來了,定是要被發現他在扯謊。想著之後還得在侯府裡住一陣,現在出這等事來也不太好,於是王瑜忙謝絕了沈景晴,匆匆地打簾子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小歡憤懣道:“當真是雲端裡的鱉下崽,天生的王八蛋。”沈景晴被她逗笑了,起身道:“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