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救駕來遲!”這一聲無異於天降神兵,穩住了在場惶恐之人的心神。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向聲音的來處望去,隻見一支支利箭橫空射過來,原本圍住眾人的那一堵“黑牆”已經顯出潰敗之兆來,雖然做出抵禦之勢,但依舊有越來越多的人中箭倒地,使得被圍住的人能夠透過縫隙窺見殿外的情況,有人率兵馬進宮來了,不過是不齊王的部下,而是拱衛京師的天津衛。
天津衛雖離京城近,但也不可能在齊王起兵後就這麼快進宮勤王,這是眾人才明白過來,這或許是陛下早就安排好的。
須臾,馬蹄就踏過那些倒地的黑影,為首的人翻下馬來,對已經脫出重圍地聖上跪下道:“陛下,如您所預料,今夜天津有船襲,左右衛蹲守多時,將所有賊船一舉剿滅。按您吩咐,臣接到消息後便立刻進宮,不想還是來晚了,不知龍體是否有損?”
“朕無礙。今日務必要把逆王及其從黨……”
“皇兄!”聖上話說到一半,就被一個驚懼的聲音打斷,隻見晉王的胸口已被人插進一刀,鮮血汩汩往外冒。在上首的齊王一攤手,道:“若陛下執意要取我性命,可就彆怪我不管兄弟情分了。還有,陛下彆忘了,您的肱股之臣,都在我手上呢。您今日舍了他們,今後誰來輔佐您坐穩這寶座。”齊王說完,沈景晴立刻感覺到脖子下冰涼的刀又是一緊,叫她不敢輕易動彈,隻能艱難地移動眼珠,往晉王那處看。
晉王身負重傷,不斷嗚咽著,臉上血色儘失,聖上見自己親弟弟遭此難,難□□露不忍,然而就是這麼一絲猶豫,齊王就從袖中拋出什麼東西,狠狠砸到了地上。隻聞“砰”的一聲,四下煙霧彌漫,什麼都看不見了。一時間驚叫四起,人群四處逃竄,沈景晴正想趁亂逃脫歐陽虎的桎梏,卻整個身子都被人拖了起來,為了不讓自己摔倒,沈景晴隻能倉促地跟上他的步伐。混亂之中,沈景晴也不知自己被帶往何處,隻能暗暗掃視周圍環境,儘力記下一些細節來。
然而歐陽虎業察覺了她的打算,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布袋來套住沈景晴的頭,她的雙手被人縛住,也取不下來,就隻能這樣陷入黑暗之中,步履也更加不穩了。
沈景晴一路上被人拖著,磕磕絆絆了好幾下,幾乎都要不會走路了。不知過了多久,拖著她走的人總算停了下來,她也能喘口氣整理一下情況。剛剛齊王在奉天殿的兵變,應該早就在聖上的意料之內了,這次把所有藩王召集來京,說不定就是想看看齊王有無同謀,就是沒有,抓住齊王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然齊王也是狡兔三窟,他早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製造亂子逃出宮來。隻是這些都還能想得通,沈景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也被齊王的人帶了出來。她不是什麼位高權重足以威脅到聖上的人,先前挾持她已經是說不過去了,現在把她也一道帶出來,就更是奇怪了。
沈景晴正苦想之時,頭上套著的布袋被人拿起扔開,她一睜眼,就對上一張陌生男子的臉,叫她不僅後退一步,然而她身後的歐陽虎卻推著她向前。
那陌生男子一笑,道:“可以了,把沈夫人鬆開吧。”這是齊王的聲音,看來他是在短時間內易了容發,讓要來捉拿他的人發現不出來。
沈景晴騰出手來理了理蓬亂的鬢發,才道:“王爺為何將我帶到此處?王爺就不怕我將王爺的藏身之處告訴其他人嗎?”
“若是夫人出得去的話。”
沈景晴環顧周圍,才發現這屋子的門窗都被封了起來,根本看不清外邊的情況,屋子內點著幾盞燭火,雖然昏暗,但也能看清這屋子破敗異常。
“我將夫人帶到此處,並不是為了彆的,而是想與夫人共謀大事。”
“我隻是一久居深宅的婦人,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能與王爺共謀的。”這不是謙虛,而是齊王這話真叫沈景晴想不明白了。
“沈夫人自謙了,夫人之才智,我全都知曉。沈夫人,我雖然才回京城不久,但也知道你與永平侯之間並不和睦,不若就此與他一刀兩斷,跟我一起,我許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之位。”齊王說道後邊,甚至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仿佛宏圖大業近在眼前。
沈景晴沉默了。她這回是真不知該說什麼了,她現在有些懷疑齊王此人是否真的正常,他本就不愛女子,隻喜泓泉那樣的小童,就算他真的要找一個人來做樣子,他也有齊王妃,再不濟,也可以是其他的世家貴女,為何偏偏找上了自己。沈景晴剛要歎息自己的倒黴,腦海中卻不由地冒出了一個毛骨悚然的想法,齊王妃這次並未雖齊王一起進京,據說她在惠州也甚少在外人麵前出現,見過她的人也說不清她的樣子,王妃莫不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