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要遭受這種待遇?
嶽清影看不明白,也不願意看明白。
她實在瞧不出來這個穆小姐有什麼好。隻臉蛋十分漂亮罷了,其他沒甚突出。嬌嬌弱弱一看就不是能夠主持得了偌大寂王府中饋的。也就那張臉能看。
“為什麼?”嶽清影盯著那張極致美豔的麵孔,不甘地低喃著。
堂堂寂王殿下隻看臉麼。
鏡熙厭惡這個人投過來的目光,猶還帶著淚當即就要衝過去辯駁。
繆承謙見不得她的滿麵淚痕,更不願讓這些人看到她的淚,索性解下大氅兜頭給她披上。
鏡熙正哀傷憤怒著,一個沒防備就讓他的衣裳給包裹。小臉大半蓋住,隻露出小巧白皙下巴掛著幾滴淚珠,楚楚惹人憐。
她怒火上頭,當即就要扯開大氅繼續和那些人爭辯。
身邊男人卻一把扶著她細瘦的肩將她半攬住。
“我們走。”她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有陶鶴在,自有她們的好果子吃。”
鏡熙十分煩躁地扭動著,“繆承謙,你把我放開!”
這一聲喊出來,其他所有人都嚇壞了。
這世上沒有人敢直呼寂王殿下的名諱。
便是旁人都說能夠和寂王一爭高下的文國公老公爺,也不敢。
可明顯兩個當事人都沒覺得這個稱呼有什麼不妥當的。
繆承謙用力半攬著女孩兒硬生生把她拖走,壓低聲音在她耳邊低喃,“你不聽我的,我就抱你回去。”
鏡熙哽住。
這家夥怎麼一如既往的不講理?
如今更加混蛋了!
她腳步微頓的功夫。那邊嶽清影已經反應過來,頓時煞白了一張臉。
嶽清影望望那位穆小姐,又看看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怒從心頭起,忽而扭頭對陸氏道:“四太太。女子的德行該如何去論?”
言下之意,穆小姐這樣和男人拉拉扯扯的,對名聲極不好,傳出去的話一輩子都不用嫁人了。誰敢娶這樣人品敗壞的。
陸氏沒敢吱聲。
繆承謙頓步回頭,望向隨行的灰翎衛,“怎麼國公府的表小姐還在這兒?”語氣裡透著顯而易見的嫌惡。
嶽清影瞬間想到了他口中對她的那個“滾”字,全身力氣瞬間
() 被抽空。
本以為他不過一時失言。
沒想到竟是認真的。
待到灰翎衛半恭敬半強迫地把嶽清影帶走。
繆承謙視線掃過陸氏,眸光凜冽,“郊外十裡探頭探腦守著的家丁,都是你們長寧侯府的吧。”
十分肯定的語氣。
陸氏暗罵嶽清影不懂事,好端端的把她扯進來做什麼,剛才讓他們走了不就好麼。非得惹出這些事端。
聞言隻能乾笑,“王爺說的這是甚話。我竟是聽不懂呢。”
“是麼。”繆承謙低頭輕笑,理了理懷中女孩兒的兜帽。他身量極高,偏她這樣嬌小,穿著他的大氅已經拖了地。
“我本聽說那些人是你派去的,叫人捉住後隻丟在了京兆府。探聽窺視的罪名是逃不過的,倒還活著。既然不是你們侯府的人,那砍了也就砍了。”
繆承謙語畢,朝陶鶴使了個眼色。
陶鶴抱拳而去。
陸氏揪緊了衣角。
關氏駭然,扭頭小聲說:“弟妹不攔著?”
若沒記錯的話,四太太當時說遣了十幾個人過去。十幾條人命啊。
“不是我派去的,為什麼要攔著。”陸氏嘴硬,咬著牙道:“一些和侯府不相乾的奴才而已,死了就死了,犯不著費工夫。”
關氏咽了咽口水,低著頭裝作什麼也沒聽見。
凝輝齋裡燒了炭火。
撩簾而入時暖意撲麵而來,驅散周身寒冷。
繆承謙剛剛鬆開手的同時鏡熙便掙脫了他的桎梏。她抖身把大氅甩到地上,氣惱地尋了把太師椅坐了。
環顧四周方才發現,連翹和竹苓二人不見了。推窗朝外頭廊廡望過去也沒尋到。也不知何時開始沒有跟在了她的身後。
“我讓飛翎衛問她們些事兒。”繆承謙簡短道:“很快就好。”
鏡熙斜睨過去,“她們可沒做錯什麼。你讓你的人下手輕一點。”
繆承謙愣了愣繼而大笑,“你該不會以為他們會濫用私刑吧?”
鏡熙沒吭聲,但是狐疑的目光表明了一切。
繆承謙啞然。好半晌後才說:“就平常的問話。不會對她們如何的。”
鏡熙想他還不至於故意欺騙她一個小小女子,這才放鬆了些。那倆丫鬟很是衷心,她不希望她們出什麼事。
於是乾脆利落繼續剛才的話題,“我要回伯府。”
“不行。”男人回絕得更加乾脆,“你留在這兒。”
“我……”
“東平王一直盯著明安伯府。你不想想自己的安危,也該為伯府考慮吧?”繆承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若東平王的人把你帶走了,你想東平王會放過伯府?他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
鏡熙彆過臉。
她自然知道東平王的脾氣不好。
他們兄弟倆都不是什麼善茬。
可就這樣杵在寂王府也不是辦法。如今還沒幾日寂王府的
親眷都已經看她不順眼了,往後過年、再住一段時間,指不定要發生什麼。
倒不如回去來得好。
誰知那個人仿佛能洞察她心思似的,忽然道:“你恐怕不是怕給我添麻煩,而是怕我這兒的人給你添麻煩吧?”
“啊?”鏡熙猛地抬頭,差點一個不小心後仰撞到博古架。
她的驚愕顯然取悅了寂王殿下。
繆承謙走到她身邊,仔細看了看,確定她沒有被碰到才安心些許,“你放心,我會安排妥當。往後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和周圍飛翎衛說,他們自會聽令於你作出安排。”
鏡熙有些猶豫,“犯不著勞煩飛翎衛大人們。”
繆承謙被她這語氣說得心裡難受。
明明飛翎衛是他的人。明明她無論前世今生都大可不必在飛翎衛跟前如此低頭的。
繆承謙有些煩躁地撥了撥炭火,讓內裡藏著的火焰稍稍露出苗頭。看著它們竄出的火焰明亮灼熱,方才緩緩道:“我和他們說過,你的命令等同於我的命令。你隻管支使他們,有甚需要儘管和他們說。其他的,我來做。”
鏡熙察覺了他的情緒變化。
她不知道這臭男人又怎麼了,忽然就不高興起來。
不過,他此次也是好意。
鏡熙低頭望火盆裡燒著的炭,雖表麵看不出火苗,其實內裡正悄悄燃著,帶來溫暖和熱度。
便沒有過多推辭,“多謝王爺。”
繆承謙輕舒口氣,抬眸溫和笑笑。
這時有綠翎衛前來回稟。
他出門和人低語幾句後回到屋中,“你的丫鬟說老三媳婦兒沒有過多為難你,我便暫時放過了她,隻讓她在院子裡禁足些日子,惟有家宴齊聚的時候可以出來。”
想想又不放心,問她,“關氏果真沒有過多為難你麼。”
鏡熙頷首,“三太太還勸過那兩人幾句。”
繆承謙嗯了聲。
鏡熙知道這男人避重就輕的本事大得很,想著還有個人的事兒沒有提及,索性主動問他:“那四太太呢。”
陸氏從頭到尾都是和嶽清影一夥的,甚至嶽清影來王府都可能是陸氏的主意。
她都能看出來,繆承謙自然是能查到的。
於是有此一問。
繆承謙道:“你放心,陸氏身邊的管事媽媽和丫鬟已經打了一頓發賣出去了,不會留在這兒礙你的眼。至於陸氏。”
他頓了頓。生怕她覺得他是個狠戾的人,又不好對她隱瞞,隻能慢吞吞道:
“我已經讓人送她回長寧侯府了,對侯府說她在王府故意挑起事端,敗壞風氣。她不會在王府過年,甚至最近都不會出現在王府,你且安心待著就是。”
鏡熙錯愕。
四太太居然被送回了娘家長寧侯府去過年?
這敲打夠狠,甚至可以說是透著休妻的征兆了。
對陸氏來說可謂是奇恥大辱。
她正這樣思量著,就聽男人說道:“我還有一事需要勞煩你。”
鏡熙忙說:“我已經打擾貴府很久了,王爺有事儘管吩咐,何至於說‘勞煩’二字。”
繆承謙斟酌著字句,緩聲道:“你也知道,府裡兩位太太,一個被禁了足,一個被送回了娘家。而我母親年事已高。所以府裡的事兒,暫時無人照管。”
鏡熙登時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當即起身就要離開。
男人卻顯然不肯放過她,快速輕拉住她的手,又很快鬆開。
“所以,就得麻煩你幫我母親管幾天家事了。”繆承謙含笑望著她微慍的麵龐,語氣篤定,“寂王府家大業大,諸事繁瑣。你總不好讓我母親獨自操持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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