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芥走上前,拎著陳爺的後脖頸就把人提出來:“好啊陳爺,你躲在這兒做什麼呢?”
“哎哎哎!放手放手,我自己走!”
江芥鬆了手,陳爺幾個小碎步,人正好落在薑靜婉身前。陳爺挺直了身板,清了清嗓子,梗著脖子沉聲道:“我記得你,紅簽犯,薑靜婉。”
薑靜婉點頭行了一禮,不想卻逼退了陳爺幾步。
江芥歎氣道:“陳爺,彆張口閉口紅簽犯了,人家現在有職位在身,是獄教。”
“獄教?獄教好啊!”陳爺僵著身子把手背在身後,道,“你們找我有何公事?”
“公事沒有,我們就是想找你打聽一個傳聞,您不是知道得多嗎?”
一聽起江芥捧他,陳爺更起範兒了,點點頭捋了僅有的幾根胡須,道:“嗯~幽都的大小傳聞,很少有我陳爺不知道的,你們找我就算找對了,這個……”
不聽陳爺的車軲轆話,江芥早已在眚池旁的台階坐下,喊道:“站著累!我們坐著聊!”
陳爺和薑靜婉麵麵相覷,互相客氣地請對方走在前麵,卻沒有一個敢真的在前麵走,一來二去,江芥都等煩了:“快點兒吧!”
於是陳爺和薑靜婉一左一右在江芥身旁坐下,陳爺問:“你想問什麼?”
“關於陰山邪祟的傳聞。”
陳爺頓時變了臉色:“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爺,從小到大我聽您講的故事最多,陰山傳聞也是您跟我說的。我就想問問,這傳聞到底幾分真幾分假,陰山上到底有沒有惡鬼抓人?”
“那當然有!”陳爺篤定道,“不止一個惡鬼,是成千上萬惡鬼藏匿於陰山深處,專門抓上山的人!”
江芥問:“這個傳聞的來龍去脈,到底如何?”
陳爺道:“最開始,是陰山山頂的金光傳聞。每當雨後初晴時,陰山山頂雪山處,就會出現日照金山的奇觀。所以陰山腳下的村民,每逢下雨,就會提前準備好三牲太牢,就等雨後放光時山上祭拜,以求平安順遂。如此習俗延續了好幾代人。”
“可有一天怪事發生了,陰山天色昏暗,雨水連綿,久下未晴,可陰山上卻提前出現了金光奇觀,不在山頂,在半山腰處。村民聽聞此訊,就派了一隊村民,上山查看金光來由,為的是若真有神明顯靈,他們好及時祭拜。”
“可過了一整天,天色都快入夜了,村民們還是沒能等到上山的那一隊人,隻在落日後,才接到從山上趕下來的唯一一個村民。”
江芥問:“這傳聞記得這麼清楚嗎?”
陳爺嘖聲道:“彆打岔!這消息就是從這唯一逃出來的村民口中傳下來的!”
“他說,上山的人都死了,隻有他崴到了腳,步程緩慢,這才逃過一劫!他親眼看見隨他一起上山的幾個村民全都被眼前的一小團金光吸引,而後就有惡鬼在他們身後抓住他們,立時就把他們全吃了!”
“後來,在天色放晴以後,有膽大的村民上山找尋他們,你猜如何?”陳爺見江芥抿著嘴以為他故弄玄虛,立刻就轉頭向一旁認真聽著的薑靜婉道,“他們個個死狀詭異,都是睜大了眼睛和嘴巴,有朝著上山的方向伸著手指的,有朝著下山的方向爬,但眼睛是看著山頂方向的,還有低頭刨著坑後頭衝下栽在地上的,這些人全都被抽乾了精血,成了乾屍。”
江芥問:“那後來呢,那個僥幸逃脫的村民有沒有解釋他們為何是這般慘狀?”
陳爺拍著大腿道:“哪兒能啊,那個僥幸活下來的村民,隔天就失心瘋了,不久之後也死了,據說就是被活活嚇死的!”
“那除了幸存下山的村民說是惡鬼所致,就再也沒有人知道這隊人馬上山意外是為何故了?”
“誰還敢上山啊!”陳爺反問道,“從哪兒以後,陰山就成了禁區,再也沒人敢上山了!”
江芥扯了扯嘴角,道:“至於嗎?就為了其實誰也證明不了的惡鬼傳說,真假未明,就都傳到幽都裡來了?”
薑靜婉摩挲著手指道:“人證,死了,還是孤證。這就難說了……”
江芥見她鎮定自若,問:“你聽完怎麼不害怕了?”
“怕啊,隻是不那麼怕而已。以前聽過類似的傳聞。”
“類似?說來聽聽?”
不想陳爺見狀打岔道:“呃……薑教,您見識多,江芥沒出過幽都,還是個小孩兒心性,您彆跟他一般見識。陰山傳聞凶險,我怕他再聽下去忍不住好奇心,那就糟了。”
江芥順滑地翻了個白眼,抱怨道:“陳爺!我不是小孩兒了!而且薑靜婉也不是您想的那般凶神惡煞的人,您就彆打岔了,讓人家好好說!”
而薑靜婉和陳爺四目相對,卻恰巧聽出了陳爺的弦外之音,若想讓陳爺安心,她還真得搬出紅簽犯的身份來說話。
“陳爺放心,我有分寸。”
沒有恭謙,也沒有怯懦。
“你們……當著我的麵打啞謎呢?”
薑靜婉沒有理會江芥,繼續問陳爺:“隻是不知……若是要安然無恙地往返陰山,需要多高的職級?”
陳爺道:“你我三人,皆不可登陰山。”
薑靜婉心中了然。陳爺定是知道陰山傳聞中的關竅,但卻一直以堅信陰山傳聞的口吻來說,那隻能是傳聞背後要掩蓋的事情太大,僅憑他們三人,無法觸及。
……
“二位,我還在這兒呢?”
陳爺像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