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的屍骨還在,大概也是這種死法。隻不過她未行人祭便已先亡,就不知到最後是會被砍頭還是砍腳了。
一股淒婉的感覺油然而生,聚在薑靜婉心頭,又漫溢到她的指尖。她輕輕摩挲著身側的白骨,問:“就算是人祭,那你們也應該在輪轉司了。怎麼會聚集在陰山之上呢?”
“大人明鑒!”
忽而為首的惡靈跪坐著以投搶地,在上空中四處飛散的惡靈也紛紛落地化為人形跪拜。薑靜婉一眼望去,男女老少跪成一片。
“你們跪我做什麼?我隻是幽都裡的一個罪人,我說話不頂用的。”
惡靈卻道:“不管您是何身份,方才有紅光護身,我們便權當您是上神派來的!大人!我們這些亡靈被困在這裡生不如死啊!求求您想個辦法,救我們於水火吧!”
“你們……”
惡靈正要訴說,忽然上空出現一隻寒鴉,他們就像見到什麼可怖的東西一般,四散逃竄了。
臨走的那一刻,那奴隸磕頭道:“幫幫我們吧!我們實在是不想再做苦力了!”
而後寒鴉飛過,他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周圍又是一片漆黑,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薑靜婉也不著急走,那惡靈的言辭十分懇切卻又說不明白,她既到此處,還是需要儘力分析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正當她翻身站起之時,腰間的玉斷輕輕地點了一下她身下的人骨,偶有青光泛出,而她卻渾然不知。
一般的人祭坑,坑體都是經過人工開鑿出來的,或圓或方,施行人祭儀式完成後又會覆土掩埋,可陰山上的這些白骨堆疊在山澗中,卻不似平常的人祭,倒像是一處亂葬崗。白骨疊壓,毫無章法,新舊交錯,就像是把人扔到山澗就不管了一樣。
黑暗中,薑靜婉用手一摸,那白骨近腳踝的地方似是戴著什麼東西。她解下來一看,是一個玄色三角符號的標簽。
薑靜婉再抬眼望去,這些白骨幾乎都帶著這個標簽。
那惡靈最後說,他們不想再做苦力了,會不會是,他們這些人死後被扔到陰山上,而他們的魂靈則被這陰山束縛住,無法去輪轉司往生,與這三角符號標簽有關的人,把他們囚禁在這山上做苦力?
可藏匿這麼多的魂靈來做苦力又有何用?
直覺告訴薑靜婉,這三角符號代表的,定是幽都的某個上官。
她忽而輕輕一笑,又把那標簽扔回白骨堆裡去了,而後沿著山澗走下山去。
什麼惡靈,什麼傳言,這些與她何乾?她隻不過是一介小小奴隸,死後到了幽都,說到底就是連幽都執行階層都夠不上的一個任人擺布的囚犯,她連自己的事情都顧不得,又何以去勞心費神,想些與她不相乾的事情?
左右岑婆的想要的望子行在這裡到處都是,她便采些回去,遇到江芥,也權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好好把望子行交給阿婆,她這發善心惹出來的麻煩事就算了了。
正當她在為遇到江芥時用什麼借口圓了這個謊的時候,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後麵叫住了她。
“靜婉?”
這聲音萬分熟悉。薑靜婉一回頭,就看見那背後之人,竟是曾經與她在貴族府邸一起勞作過的默兒。
“真的是你嗎?靜婉?你是獄教?”
薑靜婉看著眼前的默兒,不知不覺後退了幾步。隻見默兒追上來,拉著她的手便說:“你是這幽都的獄教,那我就有救了!你快救我出去!”
“默……默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印象中的默兒早已經在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