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衝刷在小傘上,雨滴聲蓋過遠處的人聲,他們站在一處狹小蔭蔽處躲雨,“你這是從哪裡拿的編劇組小姐姐的傘?”
“不知道,順手……”盛硯川不設防地打出了個噴嚏,側過頭不想讓她看見狼狽又虛弱的臉,臉上都是水珠。
“你再不撐著自己,我也要淋濕了。”
薑頌伸手直接躲進了盛硯川的懷裡,這下他隻能把傘撐在自己頭上,低頭愣愣看著懷裡緊緊抱住他腰的人。
雨水籠罩著海麵,狂熱又寂靜入海。
就像傘下緊緊相擁的二人。
雖陽雨已過,但流感將至,流感在這個季節裡悄然突襲,不少人在劇組裡都中了招,盛硯川還囑咐薑頌好好吃早餐不要低血糖之外就是小心流感,這段時間薑茶和葡萄糖總是偷偷為她備著。
可誰也沒想到,先被病毒擊倒的人卻是盛硯川。
當他後知後覺地躺在床上發呆的時候,岑洵之往他身上丟了一盒感冒藥,“你看看你真是一點霸總該有的樣子都沒有。”
“要有什麼樣子,我不是人嗎?”
“你出了名的矜貴公子、生人勿近的高嶺之花,嘖嘖……一生病就病倒的嬌弱樣我都看不過去了。”岑洵之埋汰起好友可是一點情麵不留,似乎要趁著他病要找回在他身上受來的窩囊氣。
“……你夠了。”咳嗽聲像破了洞的風箱,頭重腳輕的病感讓他暫時沒法討伐岑洵之,盛硯川悶悶不樂地蒙頭大睡起來。
岑洵之出去的時候順帶上了門,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房門被打開,有人輕手輕腳地走進,她慢慢靠近床邊,伸手去拉盛硯川的被子。
一張被熱氣悶紅的臉露出來。
薑頌被手下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急忙出去找隨行的醫生過來,最後還是弄來了瓶退燒藥點滴,不放心的她就坐在盛硯川的床邊守著。
薑頌給馮凱發信息:【你老板已經穩定下來了,放心吧。】
馮凱:【那就好,謝謝老板娘,您可要好好勸勸老板注意身體,為了處理公司的事通宵達旦了那麼久,都不好好休息,還要馬不停蹄地跑去海島工作,真不知道海島是有什麼金礦這麼吸引他……】
【……】薑頌退出微信,不去等馮凱的正在輸入對盛硯川看似吐槽實則助攻的話。
她的手指摸在他的臉,又去感受他額頭的溫度,總算沒有前麵嚇人。
卻沒發現病人正睜著一雙脆弱神色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她。
“你醒了?覺得怎麼樣?”
盛硯川沒有說話。
“喉嚨是不是很疼,說不出話?我去給你倒杯水。”
薑頌捧著一杯溫水回頭,盛硯川就乖巧地抱著薄被坐在床邊,一點都沒有平常冰冷淩厲的樣子。
“喝水。”
對於她的指令他也是乖乖行動,小口地咽著水,眼睛一瞬沒有離開過薑頌的身上。
“這麼乖?”薑頌接過水杯,“我再去給你倒一杯。”她剛想起身,就被盛硯川拉住扯進懷裡,不讓她走,“不想喝水了?”
盛硯川沉默搖頭,從後背抱住她的腰身,腦袋搭在她的肩上,薑頌被他黏糊得不行,小聲哄著,“我去再給你倒杯水吃顆藥。”
盛硯川喃喃在她耳邊哀求:“彆再丟下我……”
薑頌徹底沒了辦法,進入生病模式的他認人又黏糊不講理,依戀地環住她的腰身,她不聽話的掙紮下,滾燙的手心貼在她的腰腹肌理,嚇得她不敢再繼續動作。
盛硯川的喉嚨發出笑聲。
滿足地把她壓在身下,頭緊緊地貼在她的肩上,不消片刻肩頭就傳來他安心的呼吸聲,顯然又睡著了。
薑頌望著天花板,“又被你蒙混過關不吃藥。”
隻有相擁緊抱得時候才會覺得心安。
彼此存在的地方永遠都是港灣。
薑頌悄悄靠近,他們的呼吸在交纏,她怕把他吵醒,小心翼翼地凝視他的麵容,似乎要把重逢後他此時的臉深深印刻在心底。
一隻纖細手指的手輕輕地蓋在了他的額上,一個惶惶的吻印在上麵。
睡意襲來,她聽著他的心跳聲也進入了黑暗裡,這次黑暗包裹的時候並沒有冰冷如深潭的孤獨感,暖暖愛意的溫度裹挾她吹走了遙遠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