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說一半,被蔣司尋打斷:“把機票退了吧,跟我一起回,臨時當我幾天助理。”
許知意一聽跟工作有關,立刻拿出手機退票。
她一秒進入工作模式,“蔣總,明天是什麼安排?需要我提前準備什麼?”
寧允笑:“你工作狂呀你,先吃飯。”
蔣司尋對著許知意道:“明天你正常休息,不需要隨行。”
許知意退了機票,明天又沒工作上的安排,她請寧寅其去布村吃飯,對方請她看演唱會,她還沒來得及感謝。
寧寅其已經好幾年沒去過布村,“明天晴天,早點去看日出?你起不起得來?”
許知意時差徹底亂掉,不在乎多睡那兩個小時,“起得來。”
兩人當即約好淩晨四點出發,寧寅其來酒店接她。
蔣司尋看她一眼,叮囑道,注意安全。
對麵的寧允眼神製止他,讓他少說話,“有寅其在,你還不放心?”
蔣司尋看看兩人身上的情侶裝,不再多言。
吃過宵夜從餐館出來,雨基本停了。
“寅其。”蔣司尋安排道,“你送你姐回去,我明天還有工作,先和知意回酒店了。”
這樣省得再送來送去,寧寅其一口應下:“沒問題。”
寧允上了堂弟的跑車,與知意揮手道彆,約著有空出來玩。
待跑車遠去,許知意走向蔣司尋的車,今天他的座駕是輛黑色越野。
坐上車,正係安全帶,身邊的男人說道:“跟寅其戀愛了?”說著,他略頓,“異地戀會很辛苦。”
許知意強調:“我和寅其隻是聊得來的朋友。”
蔣司尋淡笑一下,“你是不是把我當家長了?”他說,“不用瞞著我,我不會多說。”
許知意這才回過味,今天她和寧寅其穿的衣服讓他們誤會,澄清:“碰巧穿了一樣的衣服。全場我能找到很多穿白衛衣和牛仔褲的人。”
今天她和寧寅其碰麵時,兩人不由一怔,然後互相調侃說心有靈犀。
他們這個年紀,誰還沒有幾條牛仔褲和幾件寬鬆舒適的連帽衛衣。
蔣司尋頷首,再次叮囑,明早去看日出注意安全。
第二天,許知意起個大早。
海邊風大,在衛衣外麵又罩上一件外套。
去布村的路上,寧寅其說起上次來看日出還是四年前。
許知意側臉:“是陪她來看?”
“嗯。”她喜歡海邊,喜歡摩天輪。
隻有在許知意麵前,他才能如此放鬆又毫不避諱地說起以前,那些快要將他淹沒的想念,總算找到一個出口。
“冒昧問一句,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他和許知意熟悉了,便直接問出來。
許知意安靜幾秒:“有過。”
寧寅其明了,跟他一樣,心底有個不可能的人。
許知意不知該跟誰說起,在寧寅其麵前打開了話匣子。
“算不上一見鐘情,不過見到他第一麵,他在我這裡就是不一樣的。”
寧寅其肯定道:“那也算是一見鐘情。後來呢?”
“沒有後來。很快就發現不能再喜歡他。”
“他不是單身,有女朋友?”寧寅其隻猜到這一個可能。
許知意沉默,算是默認他的說法。
因為不能細說,一細說寧寅其就能猜到是誰。
她遇見他的時間不對,年齡不對,反正都不對。
寧寅其專注開車,不再追問。
今天周末,海邊有不少等日出的年輕人。
尋到一個最佳觀望點,兩人閒聊。
“你怎麼一直喊蔣司尋蔣總?”
“……因為他發我工資。”
寧寅其哈哈笑出來。
天色微亮,即將到日出時間,許知意拿出手機調成錄像模式。
看著不見邊際的海麵,不由晃神。
遙遠的天際線,日光破雲而出,金紅色刹那間鋪滿海麵。
海鷗在頭頂盤旋,萬物迎來新的一天。
然而他們倆都被困在昨天。
看過日出,兩人找到一家早餐店吃過早飯,在這座海邊小城慢悠悠閒逛,寧寅其在回憶裡走著,許知意想自己的心事。
兩人偶爾聊上兩句,其他時間各自走神。
逛到近中午,許知意接到老板的電話,告訴她:“明天下午我們飛波士頓。”
許知意差點沒跟上他的節奏:“是去出差?”
蔣司尋:“嗯。”
其他沒多解釋。
倫敦陰雨天比較多,帶她去波士頓吃龍蝦麵。
老板沒有交底的打算,她不好打破砂鍋問到底,應道:“好的。”
電話裡,蔣司尋聽到呼呼風聲:“還在海邊?”
“嗯,再逛逛。”
收線,許知意告訴寧寅其明天她就回去了。
寧寅其微訝:“不是說要在倫敦待幾天?”
“老板行程臨時有變,明天去波士頓。”
另一邊,蔣司尋打電話給秘書訂機票,自己的飛機被科恩借用。
秘書訂了周一下午一點鐘的航班。
次日吃過早飯,他們前往機場。
登機前,蔣司尋接到父親的電話。
路劍波讓逆子抽空回港一趟,老爺子差點被老大氣昏過去。
“你大伯跟那個女人注冊結婚了,上周五結的。”
他昨天去勸大哥才得知此事,他應該稱呼一聲大嫂的人,不在倫敦,沒碰上麵。現在家裡亂成一鍋粥,幾個侄子侄女的利益嚴重受到影響,到老爺子那裡控訴,讓老爺子主持公道。
老爺子與蔣司尋相處時間最少,一年頂多見個一兩麵,卻最疼這個小孫子。
“你去看看你爺爺。”
打這通電話,路劍波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在寧董這裡,晚上你過來吃飯。”
蔣司尋:“沒空,在機場。”
剛掛了父親的電話,寧允的電話又進來。
寧允聽說了路家大伯的事,把路家老爺子氣得直接入院,她想不通路老爺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麼會被大兒子再婚這事氣成這樣。
“你大伯到底什麼情況?”
“不清楚。”
“爺爺讓我回港一趟探望路爺爺,我自己可不想去,跟你一起。”
“行啊。我們兩人的事正好當麵聊,再和爺爺說清楚。”
許知意就站在他旁邊,聽出對方是寧允,他們的通話內容,她也聽到七七八八。兩人一同返港看望路家老爺子,還要當麵說清楚,她想起寧寅其說的那句‘他們可能打算湊合過了。’
身邊的男人終於結束通話,她乾脆問道:“你和寧允姐打算定下來了?”如果是,她就大大方方送上祝福。
蔣司尋回看她:“我和寧允的關係,不是跟你說過?”
是說過。
但曾經的想法不代表現在。
蔣司尋耐心解釋道:“家裡前兩年還不怎麼乾涉,最近催得緊,各種感情牌輪番上陣,寧允不一定扛得住。一起回港看爺爺是要當麵和她說清楚,結束互相利用的關係,不再私下往來,斷了家裡讓訂婚的心思。”
再不果斷,萬一兩家長輩見他們遲遲不肯訂婚,來個釜底抽薪,直接對媒體宣布兩家聯姻,到時他再處理起來麻煩百倍。
許知意:“那幅油畫,還以為是你們的定情信物。”
蔣司尋笑了笑,“你倒是會腦補。”
“……”
她借口去倒咖啡,以此結束聊天。
看一眼玻璃窗外,天空晴朗。
一連幾天沒休息好,許知意在飛機上睡了一覺。
睜開眼,飛機快要落地。
入住的酒店與遠維分支機構的辦公室隻有一路之隔,方便辦公。
兩人住同一層的套房,辦理好入住,許知意讓前台把晚飯送到房間。
蔣司尋側眸看她:“出去吃吧,之前不是說要請我吃周邊小鎮上的龍蝦麵?”
許知意猶豫之後:“不去了。”
蔣司尋:“怎麼又不去了?”
許知意:“我才知道你不喜歡吃海鮮。”